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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9/11/16 13:52:47瀏覽311｜回應0｜推薦1 | |
當無特色男子不久前從國外回來，他其實只是出於狂妄，也因為厭惡一般的住宅，所以才租了這棟小古堡。它曾是城門前的夏季別墅，而當大城市吞噬了它，使它失去了原本的意義，最後也不再是待價而沽的荒地，就沒有人居住。所以它的租金相對低廉，然而其餘的花費卻不期然地需要投入相當多金錢，才能把一切重新整理好，符合現代的需求。那變成一種冒險，冒險的結果強迫這個男子向他的父親求助，那對他決不是件愉快的事，因為他熱愛自己的獨立。他三十二歲，而他的父親六十九歲。
老先生感到震驚，那並不完全是因為兒子突然來訪，雖然那也是一部份原因，而是因為他憎惡這種不周詳的思慮；也因為他要負擔的特別支出，因為基本上他贊成兒子說出對居家，對自己的安排的需求。然而擁有這樣的建築物，就算只是小型的，卻還是不折不扣的別墅，這卻傷害了老人的感情，而且就像個不祥的預感讓他感到憂心忡忡。 老人本身以擔任貴族的家庭教師起家，後來進了大學，接著成為年輕的律師助手，而且基本上生活無虞，因為他的父親是個富裕的人。當他後來成為大學講師和教授的時候，他覺得那是他的回報，是細心的維持關係所帶來成果，讓他漸漸成為家鄉所有貴族的法律顧問，雖然他這時其實根本不再需要副業。的確，當他工作累積的財富足以支付出身萊茵地區的工業家族－－也就是孩子早逝的母親那邊的家族－－新婚次日的晨禮，在那之後很久，這些在年輕時建立而在壯年時穩固的關係並未沈睡。雖然這位受到讚譽的學者這時已經從原本的法律工作退下來，只是偶爾寫一份收費高昂的鑑定書，然而有關他這些前資助人圈子的大小事，他還是會細心地記下來，非常仔細的從父親紀錄到兒子，再從兒子紀錄到孫子，於是任何授獎、婚禮、生日、命名日，這些家族都會收到老先生的賀函，以恭敬混合共同回憶的溫婉來祝賀收件人。同樣準時的，每次他都會收到一份短短的回函，感謝這位親愛的朋友和受人敬重的學者。於是他這個兒子從年輕的時候就認識到這種貴族的天賦，那種幾乎無意識卻必定衡量過的高傲，它能非常正確地衡量友誼的界限；而某個畢竟屬於思想貴族的人，臣服在一個擁有馬匹、田地和傳統的人面前，總是讓作兒子的他激動。然而並非算計讓他的父親對這些變得遲鈍，那完全是天生的本能，讓他以這種方式成就了一份偉大的歷練，他不僅當上教授，成為學院和許多科學及國家委員會的會員，也晉身騎士、騎士團首領，甚至佩戴高等騎士團的肩帶十字勳章，皇帝最後將他提升為世襲貴族，而在這之前就任命他成為上院的一員。受到表彰的他在上院裡和自由思想公民一派結盟，這一群人經常和上等貴族對立，然而典型地，他的貴族資助人沒有一個因此討厭他，或對此感到驚訝，大家在他身上看到的，一直都只是平民力爭上游的情操。老先生熱切地參與立法的專業工作，而就算公民這一派將他當作決定勝負的一席，另一邊的人也不會因此惱恨他，反而覺得是他們沒有邀請他。他在政治上的作為和他擔任公職的時候並無二致，將優越而其間更加精進的學問和一種印象結合，也就是即便如此，還是可以信賴他的個人忠誠，而正如他的兒子宣稱的，在他從家庭教師變成上院家師之間，並沒有根本的改變。 當老先生得知城堡那件事的時候，他認為那違背了一個法律雖然沒有明文規定，然而卻因此要更加小心謹守的界限。他責備他的兒子甚於過往這些年，從前的責備就好像預言了一個壞結局，而現在正開始顯現。他一生的根本感受被羞辱了。就像許多有大成就的男人一樣，他的根本感受是，遠離自利，出於對所謂一般的、超越個人利益的深切熱愛，換句話說，就是要衷心崇敬那建立起優勢的所在，不是因為建立起優勢，而是因為處於和諧，同時也以和諧從事，並且出於普遍共同的因素。這很重要。一隻高貴的狗在餐桌下找到位子，不會被踢來的腳混淆，不是因為狗子的卑下，而是出於親密和忠誠；面對帶來好處的人和情勢，真正深切地產生這種正確揉合的情緒，就算是冷靜算計的人一輩子都作不到一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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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創作｜連載小說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