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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帶一路」的前世今生--天命與人情---所謂「絕招」,就是把一個簡單的事情做到極致!!!--大道至簡
「一帶一路」的前世今生
這幾天關於「一帶一路」的評論與介紹汗牛充棟,多半不是以「中國輸出過剩生產力」,就是以「占據歐亞大陸核心地區的戰略利益」出發,論點多半有理。
其中有一種說法引起了我的注意─一帶一路意在恢復中國「天朝」的體制,以「朝貢貿易」的方式馴服一帶一路周邊國家。
這個說法很容易引起負面的觀感,特別是「天朝」二字,直接的聯想便是妄自尊大的中土王朝,以忍痛賠錢流血輸入的方式,換取周遭小國的忠誠。
這個觀感不能說不對,但「流血輸入」─比如說用市價的一百倍向琉球買胡椒,或是以十倍價格買日本的「倭刀」,這是明清以後才有的事。
而所謂朝貢貿易的經濟基礎,我們得從明清以前的時代,找尋蛛絲馬跡。
如果攤開一帶一路的構想圖,它所規畫經過的國家,在路上有巴基斯坦、中亞五國、伊朗,最後到達歐亞交界的土耳其,並以海路連接埃及與北非。這些國家有甚麼共通點?
答案是:伊斯蘭。這些國家都是以伊斯蘭教立國,或是國內人口以穆斯林佔絕大多數的國家。即使以「一路」海上絲路來說,也有馬來西亞、吉布地這些伊斯蘭國家,以及藉由肯亞而與北非廣大穆斯林國家聯結的現象。
其實長久以來,我們都被「近代以前世界是分離成幾個互不往來的文化圈」的印象宰制。這個印象又進一步地被以「西歐─海洋」史觀,或自詡中華文化圈的驕傲所加強,以為東方西方之間別無他物,只有空白一片。
事實根本完全相反!中亞的燦爛文明不僅肩負溝通東西的使命,還開出了無數文化的花朵─撒馬爾罕、布哈拉、現今阿富汗的赫拉特、伊朗的伊斯法汗,還有伊拉克的巴格達,無一不是中世紀甚至近代的文化經濟重鎮。也無怪乎有人預言:一帶一路會讓中亞核心地區重獲它往日的榮耀。
只是中亞的文明之花也非自古如此。頻繁的民族遷徙與戰爭不時會擾亂文明與財富的積累。但是,十三世紀的歐亞大陸發生了一件劃時代的大事─蒙古人來了。
從定居民族的角度看來,這批馬上的惡魔征服奴役了他們的人民,焚燒破壞了他們的城郭,把農田退為牧場,讓昔日的天堂化成荒地或屠場。
實情真是如此?
讀杉山正明的《忽必烈的挑戰》,當看到他的描述:這個蒙古黃金家族的旁支王子,怎麼樣擘劃他的世界帝國時,常會驚嘆與一帶一路神似的地方。蒙古人或者至少是忽必烈,絕非粗魯不文的莽夫。雖然他曾對高麗世子自承:「爾識字精細人,非我不識字粗莽人可比」;但不能讀寫漢文,不表示他沒有文化與智慧,不能建立革命性的制度。附帶一提:蒙古史料稱忽必烈為「薛禪皇帝」─意為聰明多智之人。也有史料提到他愛用畏吾兒文親自書寫命令或書信。
忽必烈的智慧與見識來自草原民族的通商傳統─商人的智慧遠遠地超過農耕民族井蛙觀天的盲目優越感。地跨歐亞大陸的大元帝國早就超過了傳統農業帝國足以有效統治的範疇;蒙古人,需要革命性的作法以統合草原民族─農業民族的各方利益衝突。
蒙古人自有經濟實力─各地豐沛的物產:中國本部的農產與絲綢、中亞各地的工藝品與黃金、大草原的畜產與良馬,保證了一個經濟體的基本要件。
剩下的問題,是怎麼樣將這些物產流動起來,互通有無。聯通的方式已有先例─人的流通,比照古波斯帝國的驛站制度,蒙古人改良之後稱為「站赤」,它的高效曾讓當時多位多位旅行家豔羨不已。而物的流通則在取消各地商品過路稅,改為統一在商品出售地科徵三十分之一的輕稅之後大為改進。
規劃並實際執行這個由國家推動的,自由貿易重商主義的政策的團隊,便是忽必烈手下的各族幕僚─特別是中亞的穆斯林商人。這些人傑,有畏吾兒人廉西憲、燕真,老練的政客馬合木‧牙喇瓦赤。最重要的人,便是漢人史籍詛咒唾棄的阿合馬,她原本就是蒙古貴族的御用商人,背後有著龐大的穆斯林商人團隊與資本支撐。
人、財,都有了。拼圖的最後一塊,就是交易的媒介。必須要有一種大家都接受的通貨,才能將萬里之外的各經濟體串連起來。
那便是白銀。在美洲的白銀狂掃世界市場之前,白銀的貴金屬地位要更為堅固些。透過坐鎮大都的大汗的「歲賜」,蒙古的共主將財富分享給所有族人,換取他們的效忠。蒙古皇族再透過消費與作生意─包括轉包給穆斯林商人經營的「羊羔兒錢」之類金融商品的錢莊,將貴金屬的本幣,以數十倍的乘數效果擴散出去,作為這整個商業體系的血液而流通。
所以一帶一路果真有前例可循,只不過參照的標的不是漢人的農業皇朝,而是曾經叱咤風雲,形塑了大半近代世界的優秀馬上民族蒙古人。他們不只有強弓硬箭,綿羊良駒;透過自由貿易的「歐亞共同市場」,他們可以坐收經濟繁榮的果實,世界一家的美景。
而七百多年後的這一次,站赤變成了對沿線國家高鐵港口基本建設的投資,而白銀,則由以人民幣為計價基礎的債權取代。
此時端坐在汗巴里城的,不,中南海裡的未來歐亞共主可能正支頤沉思:蒙古大汗或者人民共和國的統治基礎非常類似,都在於民生,在於能以貨暢其流創造暢旺的經濟。只要將察合台汗國置換為哈薩克與烏茲別克,將伊兒汗國換為伊朗,將馬木路克換為埃及,將塞爾柱換為土耳其,則七百年前的歐亞金橋儼然就在面前。
歷史距離我們,往往比想像中的更近。
(本文主要觀點,採自杉山正明的《忽必烈的挑戰》。誠心推薦這本書與另一本《大漠─遊牧民族的世界史》。)
http://blog.udn.com/wuyiutang/1027779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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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帶一路與伊斯蘭
昨天談到「一帶一路」與七百年前忽必烈大帝的雄圖偉略,規畫若合符節的事。今天,想再多談一些報章媒體上未曾觸碰,或雖談及但未能深入的事。
那便是伊斯蘭的因素。許多人─特別是西方的媒體多半將此視為整個一帶一路戰略的軟肋,他們很難想像一條繁榮昌盛的經濟走廊,可以穿過政治如此動盪不安,特別是伊斯蘭原教旨恐怖主義如此猖獗的地方。
這個論點當然其來有自。事實上當蒙古第三次西征─派出蒙哥之子,忽必烈之弟旭烈兀出征西亞,直搗大馬士革的時候,就領教了伊斯蘭教激進組織阿薩辛派,也叫「山中老人」派刺客的瘋狂。最後他們被蒙古鐵騎徹底夷滅。所以,這個伊斯蘭原教旨恐怖主義的不穩定因素,十三世紀的蒙古人與二十一世紀的中國人,都面臨同樣的挑戰。
但有沒有可能,伊斯蘭會變成一帶一路的助力而非阻力?
蒙古人原來一般普遍信奉薩滿。成吉思汗的團隊裡,很早就是各種種族與宗教大集結─特別是基督教的聶斯托留派或是「景教」。征服西北的「乃蠻」之後,更是有大量基督徒加入了蒙古人的陣營。雖然也有部分的穆斯林─像他派到花剌子模興師問罪的使者,就是一名穆斯林商人。但在進入中亞之前,「黃金家族」裡信奉伊斯蘭教的並不多。
但當蒙古西征告一段落,這種情形卻快速改變了─佔據中亞「河中」地帶的察合台汗國、領有伊朗高原與部分小亞細亞的伊兒汗國,以及佔領部分俄羅斯,盤踞伏爾加河流域的金帳汗國,無一例外,蒙古的可汗們都在幾代之內,皈依了伊斯蘭教。
關於伊斯蘭如何感化或教化了可怕的蒙古統治者的神蹟故事成百上千,但從現實政治的角度看來,蒙古人選擇與大多數的子民信奉同樣的神明,毋寧是一樁聰明的決策。
而事實證明這些蒙古血統的伊斯蘭國家,並非嚴謹的神權政體,它們更像是像後來的鄂圖曼蘇丹國或現代的印尼或土耳其共和國一樣,是包容性的、多宗教、多種族的政體。只要名義上向大汗效忠,原來的風俗習慣宗教─雖然有時會有些稅率行政上的差別,蒙古人便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聽之任之。
所以讓歷代伊瑪目或大小蘇丹頭疼不已、束手無策的山中老人恐怖份子,能在一朝之內被拔除─這與秦國統一天下的驅力類似:人民渴望強力的統治者能結束紊亂的局面,讓商道暢通;蒙古人的馬隊固然天下無敵,而改信了伊斯蘭的蒙古人更像是完美的現世彌賽亞,降臨世間的目的,便是消滅極端,重建秩序。
而中國龐大的穆斯林群體會在一帶一路裡扮演甚麼樣的角色,與中國的「伊斯蘭對策」如何,這其實是足堪再三玩味的事情。
其實,伊斯蘭對所謂中華文化圈的影響,遠遠超過一般人的想像─像是建收復台灣第一功,鄭成功的部將「黑面將軍」馬信。
蒙古時代自不待言─大批中亞近東的穆斯林,跟著蒙古統治者來到中土,經商當兵,為官為倀。
但取元朝代之的明朝,雖然經過華夏文人的塗脂抹粉,但與伊斯蘭之間千絲萬縷的關係更是繁複。開國功臣裡,便有一支龐大的穆斯林隊伍:沐英,後來世代鎮守雲南;胡大海,有人說他事實上是「胡大」‧海─意思是阿拉伯語的「天」。明太祖「出家」的皇覺寺,後人考證根本就是清真寺;他的後代明武宗─那個遊龍戲鳳的正德皇帝,更是一個伊斯蘭迷─可能就是如此,他才被傳統文人視為昏君。
那明朝的驕傲,不,是代表整個中華民族的驕傲的鄭和,他的來歷又如何?
大部分朋友都知道:他原姓馬,後來改姓鄭,是穆斯林。但千千萬萬的穆斯林,明成祖永樂皇帝,幹嘛就選了他?
這個,或許可以從他的先世得到些線索。
鄭和的先祖,是「賽典赤‧贍思丁‧烏馬爾」,就是元史裡元世祖統治雲南的功臣賽典赤。他撫治雲南,建設行省,政績斐然,甚得民心。
蹊蹺在賽典赤的阿拉伯文姓名─賽,是「賽義德」發音的簡略版。賽義德的意思,不但是貴族,而且不是一般的貴族,而是傳說中的「聖裔」,也就是創立伊斯蘭教的先知穆罕默德的後代子孫。
啊哈!原來中國人的驕傲,「三寶太監下西洋」,可能憑的不是「大國聲威,遠人來服」,而是「穆罕默德聖裔」的號召力?而鄭和之後伊斯蘭在東南亞地區爆炸性的成長,更足以證明:明成祖在選擇出使人選的時候,對這塊代表伊斯蘭的金字招牌早就了然於心;所謂「三擒番王」背後,可能更多的是宗教政治各方面的拉鋸。何況成祖永樂皇帝在草原上的名號,正是取代蒙古大汗的「岱明可汗」(大明)!學習蒙古人藉著傳布伊斯蘭,充當衛教者的政治技巧,從而確保南海商路的暢通,怕早就是明成祖的錦囊妙計吧!
在西方人眼中的伊斯蘭,或許正是一帶一路的成功關鍵。載舟覆舟,我們,拭目以待。
http://blog.udn.com/wuyiutang/102841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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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談一帶一路─復興中、西亞的《實業計畫》?
關於上週那篇《一帶一路的前世今生》,有許多朋友瀏覽、評論,與關注,更有很多求全之毀。我不能淨說「虛心受教」或「旨哉斯言」之類的場面話─本來人言人殊,意見的百花齊放是極自然的事。但較令我耿耿的是:有人沒有讀懂我的文字,卻急著妄下「淺薄」、「可笑」、或「呼應西方」等情緒性的評論。
我不是網紅政論家,亦非歷史專業;只是仗著讀了一點書,喜歡從更有歷史縱深的角度看事情─當然,這也可能也是一種偏見。
所以「一帶一路」,我聯想到的便是蒙古人的歐亞金橋。人,往往比我們想像中的,要崇古好舊得多。而西方人,特別是那些喜歡先站了邊,然後再找資料製造特定史觀以迎合當道的「棕鼻子」,不見得就比較高明,就讀了比較多的書─中國書、俄國書,或者,特別是阿拉伯或是伊斯蘭的書。
當有了歷史縱深之後,許多事情就變得開朗得多。像談歐盟與歐元,如果單純只看歐盟歐元區內部的巨大差異,而不看十九、二十世紀二次大戰對歐洲的創傷,與因此而起的歐洲統合運動的民心,就會陷入「一直唱衰但人家就是不倒」的困境。
同理,當初預言了幾十年「暴政必亡」的統派,和日美的、島內的,喜歡預言中國崩潰的獨派,面臨的困境也是如此。
如果拉長了時間維度,今天一帶一路經過的中亞與西亞,近二千五百年來,大部分的時間何曾邊緣化過?
想像自己是來地球作客的外星訪客。然後想像自己正乘著時光旅行機,飛在歐亞大陸上空。你正使用它的導覽功能,快速地瀏覽人類的歷史。如果你有耐心,看了二千年以上的人類活動記錄,你會得出:誰掌握了中西亞核心區,誰就掌握世界的推論。
二千五百年前,你的焦點會是統一昌盛的波斯帝國,橫跨歐、亞、北非。至於希臘─只是帝國西緣一些零星島嶼,住著一些彼此攻伐,吵嚷不休的民族。
二千年前,你還是可以只看西亞。在所謂羅馬帝國的極盛時期,它也始終不敢對盤踞西亞,與之分庭抗禮的安息王國掉以輕心。
一千四百年前,你看到了最精采的一幕。在新興伊斯蘭的宗教熱情激動下,西亞與中亞,呈現大爆發的態勢。一帶一路所經,在中世紀有著最燦爛的文明,圖書館與大學遍佈在穆斯林所到之處。當歐洲蟄伏在蠻族鐵蹄之下,是阿拉伯人、庫德人、伊朗人和其他民族,傳承了古希臘羅馬文明,保存大量典籍;這些古文明資產到了西歐文藝復興的時代被人再翻譯回希臘文、拉丁文、西班牙文,或義大利文,點燃了歐洲掙脫宗教桎梏的火焰。也就是,信仰伊斯蘭的中西亞,在歐洲民族大遷徙的洪流中,保存了希臘羅馬的古典文明之火,也才有後來的文藝復興與現在的歐美文明。史籍裡也記載了各種穆斯林重視學問與知識的紀錄。像古蘭經裡就明示「學者的墨跡比殉道者的血跡更加珍貴」;阿拔斯朝的馬默徳哈里發,曾用等重的黃金,交換學者的翻譯書稿。而信仰伊斯蘭的地方,每一座清真寺就是一座學校,扮演著類似基督教教會或是中國的私塾的啟蒙角色。
六百年前,伊斯蘭的熱潮,在蒙古化的諸汗國時代更加昌盛。1404年,征服小亞細亞到北印度德里的核心亞洲,建立北起錫爾河和鹹海,南及阿拉伯海和波斯灣的大帝國的征服者,定都撒馬爾罕的「跛子」帖木兒,企圖復興蒙古帝國,他決定東征中國─當時明朝剛剛建立。
帖木兒的征服因他的逝世而被迫中斷。這像是中、西亞大一統政權的最後迴光。
然後,你這外星訪客按下「最終回」的按鈕,看到的是1690年,在內蒙烏蘭布通草原上,蒙古準噶爾汗國的士兵們據守在「駝城」之後─用幾千匹綁住四腿的駱駝,上加木箱,外披濡濕毛氈所構成的掩體。
滿洲人的大砲無情地摧毀了伊斯蘭蒙古汗國持續佔有中亞核心區的想望。清軍「炮火齊發,自未至戌,聲震天地,駝斃於火,頹且仆,陣斷為二」……自此中、俄「火藥帝國」獨領了歐亞歷史的風騷。
四百年後,再度輪到中、西亞出頭了嗎?「博格達汗」(中亞民族對清朝皇帝的稱謂)會扮演什麼角色?中、西亞的人民,有著「無資本,即借外國資本」「無人才,即用外國人才」,「欲使外國之資本主義,以造成中國之社會主義」(孫中山《實業計畫》)的急迫感嗎?
http://blog.udn.com/wuyiutang/1031722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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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帶一路裡的「回鶻」
與很多人心中的認定相反,「蒙古」一開始並不是一個民族─不,其實「民族」這個詞本身就充滿了多樣的變數,是一個人為造作出來,為特定目的而服務的詞語。
比如說孫中山口中的「中華民族」與「美利堅民族」。前者是擎著五色旗的民國政府得以繼承大清帝國龐大非漢人疆域的情感基礎,後者則是他在《三民主義》裡論述中國人的民族危機時的舉例。我們且按下對民族這個詞語定義的爭論,再回到十三世紀初的蒙古高原。
蒙古本來只是成吉思汗所屬部族聯盟「乞顏氏」,所在的小牧民集團的統稱。在千萬萬的牧民集團大海中,有東亞蒙古利亞種的契丹裔,也有中亞人種的突厥裔。蒙古部族,只算是幾滴水這樣的存在而已。當時高原上有名有勢的集團─東部的韃靼、中部的克烈、北部的蔑兒乞,和西部的乃蠻,每一個都是族大人多,組織與文明都更為先進的部族甚至「準王國」。
成及思汗是靠著克烈部的蔭蔽起家的。他憑著優異的軍事才能,贏得克烈部首領「王汗」的信任,東征西討,建立了自己的勢力。接著,1203年他發動政變,殺死王汗,接收了克烈部的勢力;進而在1205年,殲滅乃蠻的太陽汗,完成蒙古高原的統一大業。緊接著1206年,各部族上「成吉思汗」尊號,這才是我們認知中的「大蒙古」歷史的開端。
從1211年南侵金國,到1227年第三次進攻西夏時病死為止,十六年間,無歲不戰。蒙古,愈戰愈強;蒙古人,愈打愈多。
軍隊愈打愈多這個容易理解─就像羅馬帝國對其他民族授與的羅馬公民權,蒙古人的民族觀本來就不狹窄。立國之初就不分血統,將蒙古高原所有部族都納入所謂「九十五千戶」的蒙古國行政體制;西征之後更是大開方便之門,將欽察、突厥等民族都作為「準蒙古人」。東亞的女真、契丹、黨項、漢族,甚至俄羅斯、喬治亞的地方勢力,也是「只要身為王族、首領、軍閥、宗教領袖等具有權勢的人,一旦歸附蒙古,都會受到準蒙古的待遇」。更鮮明的例子像是河北的漢人軍閥張柔與史天澤,都被授與「巴禿」(勇士)的尊號,而正式被接納為蒙古的一員。(所以,別輕信甚麼根深蒂固的蒙古人就等於「壞人」、「蠻族」、「亞洲深處來的次等野蠻人」、「殺人如麻的文明破壞者」的說法。)
但人,特別是統治偌大疆域的人才─布建經濟,整理站赤,營建大都,修造海船,統治人口多出本民族本身千萬倍的人才,是哪裡來的呢?
請跟著我們,把眼光投向天山南北麓。在蒙古擴張之中,有個名叫「回鶻」的「國際智囊團」的存在。1209年,回鶻王亦都護向草原上的新興強權蒙古輸誠納款,並迎娶了黃金家族的女兒,成為蒙古國的「駙馬」。
在杉山正明的《遊牧民族的世界史》中說:從西元九世紀的回鶻王國的殘骸中,遺民們在天山南北麓建立了名叫「天山回鶻國」或「西回鶻國」的小國家。雖然國家小,「但其所蓄積的知識、資訊、經驗,與文化程度卻是非比尋常」。
盡管統治階級是突厥系的王族,但人民早就是大鎔爐─有世居的印度亞利安人種、漢人、藏人、以及粟特或波斯血統的人民。不僅是血緣,非常多的回鶻人都同時精通多種語言與文化。蒙古文便是根據回鹘文字的字母創製而得,而回鶻人,更是傾巢而出,在蒙古帝國各處擔任蒙古皇族的教師、智囊、參謀,主管行政、財務,甚至直接指揮軍隊作戰,或是經營承包的企業。可以說:蒙古人馬上打下的天下,回鶻人則以優異的頭腦加以治理。加上伊朗系的穆斯林商人的跨國跨洲商業體系,十三世紀的歐亞大陸,與其說是「蒙古人的大蒙古國」,倒不如說是「披著蒙古外衣的回鶻─穆斯林歐亞大陸商圈」。
而「回鶻」─Uygur這個代表民族或文化集團的名稱,歷經六百多年的變遷,又出現在1935年新疆召開的政治會議上:將境內講突厥語系的民族,統一定名為「維吾爾」─Uyghur。
民族問題是「一帶一路」面對的巨大挑戰。當以民族主義的觀點來看時,自然是處處凶險─路上的伊斯蘭原教旨主義、大哈薩克主義、維吾爾跨國聯盟,還有「泛突厥主義」,每一個都是巨大的課題。最有名的便是1992年2月23日,土耳其總理德米雷爾的名言: 「隨著蘇聯的解體,盡管土耳其的邊界固定未變,但土耳其的幅員已經變成了一端在亞德里亞海,另一端則到了中國的長城。」
如果參考蒙古的成例─一帶一路的成功關鍵,應該就是如何讓中西亞的穆斯林,特別是中國自己的穆斯林與維吾爾族群覺得,這是屬於自己本民族、本宗教的資產,從而群策群力,就像大蒙古國裡的回鶻菁英們為其他民族的世界帝國殫精竭慮一樣。
回鶻出身的忽必烈近臣廉希憲曾有言:「先發制人,後發人制。天命不敢辭,人情不敢違。」如果中國覺得一帶一路是她的「天命」,穆斯林與維吾爾,便是不能迴避的「人情」
http://blog.udn.com/wuyiutang/103404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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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永佳、李小雲:實施“一帶一路”戰略要有宗教考量
筆者在雲南調研時遇到一位內地在老撾投資的商人,他不無感慨地說:“不要以為有錢就一定能搞定一切!我們想買一塊地,最後村裏的首領說周圍都是他們的佛地,買不得。”如果說在中國進行基礎建設基本不必考慮宗教問題,實施“一帶一路”戰略就不同了。陸路上,西安以西就逐漸進入穆斯林占主流的內亞地帶。從阿富汗、巴基斯坦,到中亞五國、伊朗、伊拉克、敘利亞,直到土耳其,穆斯林人口均占各國九成以上。從雲南進入老撾,緬甸到柬埔寨、泰國是小乘佛教主導的國家。海路上,過了金蘭灣,就進入了穆斯林主導的“馬來世界”,印尼有兩億多穆斯林,接近總人口的九成,是世界上最大的穆斯林國家;馬來西亞穆斯林占六成以上,並在國家和地方均享有政治優勢。麻六甲海峽以西的南亞國家巴基斯坦、印度、孟加拉,穆斯林人口超過一億,分別是世界上第二、三、四大穆斯林國家。印度的印度教徒幾近八成,斯里蘭卡的佛教徒也有七成之多。宗教在實施“一帶一路”的區域不僅僅是信仰問題,而是完全處於這些國家政治經濟和社會文化生活的核心。因此,可以說“一帶一路”其實是一個“宗教的路帶”。
“一帶一路”的宏觀戰略一旦形成,在微觀運行上回避不了和沿線的宗教,特別是各種各樣的穆斯林社會打交道。企業要在別人的地盤上鋪路橋、建港口、修管道、運物資,就必然要與各自為政的各類地方勢力頻繁協商,必然要雇用當地勞力,必然要接觸一個個活生生的人,這都需要充分瞭解宗教社會。但目前關於“一帶一路”的討論似乎就是一個政治和經濟的問題,很少涉及社會宗教問題。針對一路一帶的穆斯林國家,即使伊斯蘭問題專家,也常常將宗教問題還原成外交談判和一般性國家間的禮節,但宗教涉及道德、團結、尊嚴、生命等價值,是各種社會行動的動力所在,所以不能簡單地還原為政治問題或者經濟問題,更不能假設當地社會天生追求GDP。何況,“一帶一路”的《願景與行動》,也不止政治和經濟兩個目標,還提出了“民心相通”的理念,並提倡“開展多層次、多管道溝通磋商”、“增進沿線各國人民的人文交流與文明互鑒,讓各國人民相逢相知、互信互敬”、“攜手推動更大範圍、更高水準、更深層次的大開放、大交流、大融合”,這都需要我們將宗教特別是伊斯蘭教納入戰略實施規劃的考量之中。
“一帶一路”將會帶動大規模的企業和人員“走出去”,而我們現在“走出去”的機構雖然也在改變過去那種完全隔離外派人員的管理方式,但是企業和單位依然照搬外交人員標準,要求員工受外事紀律約束,集中住宿、收繳護照、外出請假、結伴出行,不許與當地人密切來往,更不能與當地人戀愛、結婚,等等。這種半軍事化管理自然降低了風險,但卻使駐外生活無聊沉悶,勾心鬥角頻發。管理層追求別出亂子,普通人盼著早點回國,整個生活處於“懸置”狀態,如何談得上有所作為?有的企業慣性地把“公關領導”的做法搬到國外,以為搞定政府就等於搞定社會,無視了我們“走出去”的大多數國家既不是西方的法制社會,也不是我們這樣的政府社會,而是以宗教為主導的碎片化的社會。有些人員在認識上缺乏宗教敏感性,缺乏對宗教的尊重特別是缺乏對穆斯林社會的各種習俗,以及由此演化成的政治和經濟契約形態的瞭解,在心裏往往把落後和恐怖主義與穆斯林社會相聯繫。遇到征地,拆遷和補償等糾紛,遇到草根社會抗議,就歸咎於美國指使、刁民找茬、政府失靈;遇到地方精英來溝通,首先想到自我辯護,甚至抱怨為什麼捧著錢幫你們發展,你們還不領情?
不善於同宗教社會打交道是我們走向世界的大挑戰。我們的成長過程很少涉及宗教知識教育。我們很多人對宗教一是不瞭解,二是有歧視。很多人認為宗教與經濟發展此消彼長,認為科學已經完勝宗教,認為各種宗教正在全世界走向消亡。很多人認為穆斯林只是一群服裝怪異、飲食奇特、不適應現代社會的人,很多人不明白何為封齋、禮拜,更不瞭解沙裏亞教法、革新運動、伊斯蘭金融等今日伊斯蘭世界的基本景觀。我們不要求每個走出國門的人都成為宗教專家,但是需要有宗教的知識,對宗教的尊重。
以伊斯蘭教為例,伊斯蘭教在歐亞大陸和非洲呈現強力復興之勢。即使在宗教政策較為開明的東南亞,伊斯蘭教在政治、經濟、社會生活中也占主導地位,沙裏亞教法體系在馬來西亞、汶萊、印尼的適用範圍日益廣泛。內亞這邊,穆斯林人口占99%的阿富汗,日常生活節奏完全按伊斯蘭教要求展開。巴基斯坦不僅以伊斯蘭教為國教,而且遵行嚴厲的《宗教褻瀆法》。就連宣稱宗教中立的哈薩克斯坦和吉爾吉斯斯坦,伊斯蘭教仍然主導著日常生活。更重要的是,伊斯蘭教正在經歷深刻而迅速的變化,新興運動層出不窮,在普通人當中傳播得非常快。
“行遠者儲糧,謀大者育才”。“一帶一路”只是中國扮演更多國際角色的開始,僅僅靠國際政治、商業、法律、工程技術人才,無法勝任這些角色。必須培養一大批深諳宗教特別是穆斯林社會生活狀況,為當地社會所接受的人類學、宗教學、民族學人才,為外派機構和基建專案的開展做評估、建議、培訓、溝通、公關。僅憑看當地報紙和打聽小道消息,根本無法瞭解具體的穆斯林社會,解決之道在於專業人才培養。因此,要鼓勵中國學生到國內外頂尖大學攻讀中亞、西亞、南亞、東南亞研究的學位,在攻讀階段就要到穆斯林社會中長期生活。同時,也應在國際上引進世界公認的區域問題專家充實高校師資,為中國培養真正熟悉沿途國家社會文化的區域人才。同時更要為沿途國家培養瞭解中國社會文化的人才。由於長期著眼西方,中國對亞洲各國的知識儲備,遠不及歐美,也無法跟日本、韓國、新加坡相提並論,甚至跟印度都有差距。僅靠外交官和企業家孤軍深入,在複雜的伊斯蘭世界批量完成大型項目並贏得讚賞,任務過於艱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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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南多傑:
衷曉煒先生說:『……如果攤開一帶一路的構想圖,它所規畫經過的國家,在路上有巴基斯坦、中亞五國、伊朗,最後到達歐亞交界的土耳其,並以海路連接埃及與北非。這些國家有甚麼共通點?…………………………………………答案是:伊斯蘭。這些國家都是以伊斯蘭教立國,或是國內人口以穆斯林佔絕大多數的國家。即使以「一路」海上絲路來說,也有馬來西亞、吉布地這些伊斯蘭國家,以及藉由肯亞而與北非廣大穆斯林國家聯結的現象。……………………………事實根本完全相反!中亞的燦爛文明不僅肩負溝通東西的使命,還開出了無數文化的花朵─撒馬爾罕、布哈拉、現今阿富汗的赫拉特、伊朗的伊斯法汗,還有伊拉克的巴格達,無一不是中世紀甚至近代的文化經濟重鎮。也無怪乎有人預言:一帶一路會讓中亞核心地區重獲它往日的榮耀。………………..……所以一帶一路果真有前例可循,只不過參照的標的不是漢人的農業皇朝,而是曾經叱咤風雲,形塑了大半近代世界的優秀馬上民族蒙古人。………………………………而七百多年後的這一次,站赤變成了對沿線國家高鐵港口基本建設的投資,而白銀,則由以人民幣為計價基礎的債權取代。……………………………………蒙古大汗或者人民共和國的統治基礎非常類似,都在於民生,在於能以貨暢其流創造暢旺的經濟。只要將察合台汗國置換為哈薩克與烏茲別克,將伊兒汗國換為伊朗,將馬木路克換為埃及,將塞爾柱換為土耳其,則七百年前的歐亞金橋儼然就在面前。…………………………………………歷史距離我們,往往比想像中的更近。………………………那便是伊斯蘭的因素。許多人─特別是西方的媒體多半將此視為整個一帶一路戰略的軟肋,他們很難想像一條繁榮昌盛的經濟走廊,可以穿過政治如此動盪不安,特別是伊斯蘭原教旨恐怖主義如此猖獗的地方。…………………………但有沒有可能,伊斯蘭會變成一帶一路的助力而非阻力?…………………………無一例外,蒙古的可汗們都在幾代之內,皈依了伊斯蘭教。……………………………….但從現實政治的角度看來,蒙古人選擇與大多數的子民信奉同樣的神明,毋寧是一樁聰明的決策。………………………………而事實證明這些蒙古血統的伊斯蘭國家,並非嚴謹的神權政體,它們更像是像後來的鄂圖曼蘇丹國或現代的印尼或土耳其共和國一樣,是包容性的、多宗教、多種族的政體。只要名義上向大汗效忠,原來的風俗習慣宗教─雖然有時會有些稅率行政上的差別,蒙古人便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聽之任之。………………………而中國龐大的穆斯林群體會在一帶一路裡扮演甚麼樣的角色,與中國的「伊斯蘭對策」如何,這其實是足堪再三玩味的事情。……………………………….其實,伊斯蘭對所謂中華文化圈的影響,遠遠超過一般人的想像…………………………………學習蒙古人藉著傳布伊斯蘭,充當衛教者的政治技巧,從而確保南海商路的暢通,怕早就是明成祖的錦囊妙計吧!………………………………………..在西方人眼中的伊斯蘭,或許正是一帶一路的成功關鍵。載舟覆舟,我們,拭目以待。…………………………………………如果拉長了時間維度,今天一帶一路經過的中亞與西亞,近二千五百年來,大部分的時間何曾邊緣化過?…………………………………如果你有耐心,看了二千年以上的人類活動記錄,你會得出:誰掌握了中西亞核心區,誰就掌握世界的推論。…………………………………………………一千四百年前,你看到了最精采的一幕。在新興伊斯蘭的宗教熱情激動下,西亞與中亞,呈現大爆發的態勢。一帶一路所經,在中世紀有著最燦爛的文明,圖書館與大學遍佈在穆斯林所到之處。當歐洲蟄伏在蠻族鐵蹄之下,是阿拉伯人、庫德人、伊朗人和其他民族,傳承了古希臘羅馬文明,保存大量典籍;這些古文明資產到了西歐文藝復興的時代被人再翻譯回希臘文、拉丁文、西班牙文,或義大利文,點燃了歐洲掙脫宗教桎梏的火焰。也就是,信仰伊斯蘭的中西亞,在歐洲民族大遷徙的洪流中,保存了希臘羅馬的古典文明之火,也才有後來的文藝復興與現在的歐美文明。史籍裡也記載了各種穆斯林重視學問與知識的紀錄。像古蘭經裡就明示「學者的墨跡比殉道者的血跡更加珍貴」;阿拔斯朝的馬默徳哈里發,曾用等重的黃金,交換學者的翻譯書稿。而信仰伊斯蘭的地方,每一座清真寺就是一座學校,扮演著類似基督教教會或是中國的私塾的啟蒙角色。………………………………請跟著我們,把眼光投向天山南北麓。在蒙古擴張之中,有個名叫「回鶻」的「國際智囊團」的存在。………………………………………………………………………在杉山正明的《遊牧民族的世界史》中說:從西元九世紀的回鶻王國的殘骸中,遺民們在天山南北麓建立了名叫「天山回鶻國」或「西回鶻國」的小國家。雖然國家小,「但其所蓄積的知識、資訊、經驗,與文化程度卻是非比尋常」。……………………………而回鶻人,更是傾巢而出,在蒙古帝國各處擔任蒙古皇族的教師、智囊、參謀,主管行政、財務,甚至直接指揮軍隊作戰,或是經營承包的企業。可以說:蒙古人馬上打下的天下,回鶻人則以優異的頭腦加以治理。………………………………………………………………..十三世紀的歐亞大陸,與其說是「蒙古人的大蒙古國」,倒不如說是「披著蒙古外衣的回鶻─穆斯林歐亞大陸商圈」。……………………………………………………..而「回鶻」─Uygur這個代表民族或文化集團的名稱,歷經六百多年的變遷,又出現在1935年新疆召開的政治會議上:將境內講突厥語系的民族,統一定名為「維吾爾」─Uyghur。……………………………………………………………………………………民族問題是「一帶一路」面對的巨大挑戰。當以民族主義的觀點來看時,自然是處處凶險─路上的伊斯蘭原教旨主義、大哈薩克主義、維吾爾跨國聯盟,還有「泛突厥主義」,每一個都是巨大的課題。最有名的便是1992年2月23日,土耳其總理德米雷爾的名言: 「隨著蘇聯的解體,盡管土耳其的邊界固定未變,但土耳其的幅員已經變成了一端在亞德里亞海,另一端則到了中國的長城。」……………………………………………………………………………………如果參考蒙古的成例─一帶一路的成功關鍵,應該就是如何讓中西亞的穆斯林,特別是中國自己的穆斯林與維吾爾族群覺得,這是屬於自己本民族、本宗教的資產,從而群策群力,就像大蒙古國裡的回鶻菁英們為其他民族的世界帝國殫精竭慮一樣。……………………………………………回鶻出身的忽必烈近臣廉希憲曾有言:「先發制人,後發人制。天命不敢辭,人情不敢違。」如果中國覺得一帶一路是她的「天命」,穆斯林與維吾爾,便是不能迴避的「人情」 ………』
梁永佳先生與李小雲先生說:『…………………”如果說在中國進行基礎建設基本不必考慮宗教問題,實施“一帶一路”戰略就不同了。…………………………印尼有兩億多穆斯林,接近總人口的九成,是世界上最大的穆斯林國家;馬來西亞穆斯林占六成以上,並在國家和地方均享有政治優勢。麻六甲海峽以西的南亞國家巴基斯坦、印度、孟加拉,穆斯林人口超過一億,分別是世界上第二、三、四大穆斯林國家。印度的印度教徒幾近八成,斯里蘭卡的佛教徒也有七成之多。宗教在實施“一帶一路”的區域不僅僅是信仰問題,而是完全處於這些國家政治經濟和社會文化生活的核心。因此,可以說“一帶一路”其實是一個“宗教的路帶”。………………… 但目前關於“一帶一路”的討論似乎就是一個政治和經濟的問題,很少涉及社會宗教問題。針對一路一帶的穆斯林國家,即使伊斯蘭問題專家,也常常將宗教問題還原成外交談判和一般性國家間的禮節,但宗教涉及道德、團結、尊嚴、生命等價值,是各種社會行動的動力所在,所以不能簡單地還原為政治問題或者經濟問題,更不能假設當地社會天生追求GDP。………………………………不善於同宗教社會打交道是我們走向世界的大挑戰。我們的成長過程很少涉及宗教知識教育。我們很多人對宗教一是不瞭解,二是有歧視。………………………………………我們不要求每個走出國門的人都成為宗教專家,但是需要有宗教的知識,對宗教的尊重。………………………………必須培養一大批深諳宗教特別是穆斯林社會生活狀況,為當地社會所接受的人類學、宗教學、民族學人才,……………………………………………………………….由於長期著眼西方,中國對亞洲各國的知識儲備,遠不及歐美,也無法跟日本、韓國、新加坡相提並論,甚至跟印度都有差距。僅靠外交官和企業家孤軍深入,在複雜的伊斯蘭世界批量完成大型項目並贏得讚賞,任務過於艱巨。………………………………………………………………………………………………………………………..』
好一個『如果參考蒙古的成例─一帶一路的成功關鍵,應該就是如何讓中西亞的穆斯林,特別是中國自己的穆斯林與維吾爾族群覺得,這是屬於自己本民族、本宗教的資產,從而群策群力,就像大蒙古國裡的回鶻菁英們為其他民族的世界帝國殫精竭慮一樣。』與『如果中國覺得一帶一路是她的「天命」,穆斯林與維吾爾,便是不能迴避的「人情」』與『宗教在實施“一帶一路”的區域不僅僅是信仰問題,而是完全處於這些國家政治經濟和社會文化生活的核心。因此,可以說“一帶一路”其實是一個“宗教的路帶”。………………… 但目前關於“一帶一路”的討論似乎就是一個政治和經濟的問題,很少涉及社會宗教問題。』
因此吾人可思考為何森南多傑於【唐德剛先生之『歷史三峽論』與黃仁宇先生之『大歷史觀』--遣泰山輕如芥子,攜凡夫難脫紅塵--須彌納芥子,芥子納須彌】(詳: http://blog.udn.com/k10089/72771615)中談到:「好一個唐德剛先生之『歷史三峽論』與黃仁宇先生之『大歷史觀』,不過,每個人對唐德剛先生之『歷史三峽論』與黃仁宇先生之『大歷史觀』的解讀(或曰收穫)皆不相同,」
例如: 吾人須思考何謂唐德剛先生所言:『………………………………….』(詳:)
所以吾人須思考的是何謂王家衛先生(國際知名華人電影導演)所言:『有人所謂「絕招」,就是把一個簡單的事情做到極致!!!…………………………………』(詳:https://www.youtube.com/watch?v=TtQqJVBYRCE)
何謂『把一個簡單的事情做到極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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