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宿命曾經盤旋---第四章

人逐漸多了起來，自然的海，本身應該也感到不自在吧﹖隨即他們在通霄街頭吃過了飯，決定搭乘公路局班車回到台中。小建上了車，就刻意倒頭睡去，不願理會潘仔貼著椅背回過頭跟她們的閒扯。也許她們早已習慣了小建的冷漠﹔但是看在他眼裡，正中他的下懷，可以不受干擾，減少過多的招惹。



半夢半醒間之後，小建被喚著下車。大伙決定在此分手，雖然潘仔執意企求下一個節目的可能，艷紅卻也滿臉倦容的不再允諾。

「小建哥，你可以把你家的電話號碼給我嗎﹖」胖妹有點靦腆的低聲問著。看的出她有些被冷漠迷惑住。

「我家沒有電話。有什麼事找我，就跟潘仔說吧﹗」跟潘仔使了一個眼色，小建相信這樣的謊言是可以被理解的。其實，這樣的年代，家裡沒有電話是極少數，卻是可以讓別人接受的可能。

「對啦﹗﹗對啦﹗﹗找我就行了。有什麼甜言蜜語我都可以代為轉達的…」這樣的默契，同學多年早就演練的純熟。



在艷紅與潘仔獨自的竊竊私語之後，他們目送艷紅與一臉紅通通的胖妹遠去，又劃下一個無趣的休止符。

「我們要去哪裡？如果你想回家的話也沒關係。你一定坐公車出來吧？我載你回去。」潘仔有台破舊的野狼125，那是工廠師傅讓給他的，代價是幫師傅搬家，油漆新房子。當然也花掉潘仔不少的整修費用。



一路上，潘仔眉飛色舞的說著艷紅如何的好，他又是如何的有把握，「把」到她當女朋友之類的，還不時回過頭詢問小建的意見跟看法。小建一直是了解潘仔的，這樣有點擴張的自信；往往讓小建早就等著準備在不久之後，去接收、聆聽可能的訴苦與悲傷。

這樣的對話，他們習慣已久，唯一讓坐在後面的小建難忍的，是眼前隨風飛舞的髮油味道…來自潘仔的髮際。在暮色籠罩的這個時候，這樣的油亮，讓人發笑的有些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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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家門，中中正看著電視，近的只差沒有貼上去。中中是小建唯一的弟弟，今年才國小五年級，功課是差的可以，不時讓老師常常打電話回家“關注”。

「透早就沒看到人，你功課寫好沒？ㄚ擱勒看電視，卡等就呷藤條。」小建其實是疼惜小弟的，一個小孩，沒有太優渥的環境，雙親又無力去監督，很多的時候，只能自顧自的放縱著。

「哥…放暑假啊﹗你頭殼壞了，功課ㄚ免寫害呢快。」那是中中一貫的方式，開學前一晚才會挑燈夜戰。

「你啊…講不輪轉。欠打！！…媽身體有卡好嗎？你一定還沒呷飯，我去炒飯啦﹗」小建順道到房間看著沉睡的母親，逕自往廚房走去。這是他們經常的用餐模式，一盤炒飯，一個蛋花湯。也是小建不知不覺熟練的唯一廚藝。這是母親臥病這些年來，他學到的東西。

「中中，麥擱看電視啊﹗去洗身軀啦﹗洗完等呷飯。」手沒停，聲音傳廚房飄出去。

「知啦﹗碎碎唸。」人小鬼大的中中，有時真的讓人想扁他一頓。



一個昏黃的屋子，每一個聲響各自進行著，彷彿一首交響悲鳴曲，此起彼落的和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