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探視

關於那個我首次“參予”的行動，我並沒有第二次跟著去的機會。事後聽說就順利要到款項了，雖然豪仔沒有提及後續的發展，他還是塞給了我三千元，要我留著。

三千元對我來說，其實不算天大的數目（我這麼說的意思，並不是表示豪仔給的太少了，反而，還因為我僅僅在行動中虛晃一下，而覺得給多了）但是，這樣的意義對我絕對是重要的；打從出娘胎開始，還是第一次“實質”體會，付出與成果的平衡。

正當我與ㄚ森在客廳啃著瓜子，看著電視時，突然發現豪仔不知何時，進了房間之後，已經又走了出來了。這樣的舉動本來應該不足為奇的；只是，他突然的打扮，換掉剛剛那身新潮酷帥的襯衫與西褲，取而代之的是一件皺折的牛仔褲加上一件有些因為陳舊而泛黃的T恤。（這…一點都不像他；至少不像我上台北到現在認識的他。…反而此刻的他，像極了當初的我，剛上台北的“ㄙㄨㄥˇ”樣）

「阿飛！你還記得我媽媽嗎？」我的疑問還來不及開口時，他已經開始說話了。

「當然記得啊！只是…應該很多年沒看到她了。」從國中時期，在苗栗的時候去過他家之後，應該有三、四年沒再見過他母親了吧！

「嗯…知道嗎？上次我回去的時候，談到你，她還記得你呢！…我快一個月沒回去看我媽媽，我該回家一趟，你去不去？…呵呵！保證你不會後悔！」豪仔故作神秘的一臉喜悅。

「好啊！」我才不是因為怕會後悔才答應的。其實，我也想看看他母親；印象中，他母親對我們這些同學都蠻好的。

在往三芝的車上，我漸漸解開了豪仔“穿著”上的迷霧。原來…豪仔的母親所能知道的豪仔，只是一個在台北的工廠打工，每個月省下血汗錢，拿回家的孝順孩子。至於隱瞞的原因，只是不想他母親造成過多的擔憂；再則，很多事情，他不認為知識水平不高的母親可以接受或者認同。

我們在某個陌生的街道下車，ㄚ森意外的還留在駕駛座，絲毫沒有下車的意思！「阿飛！來…走一段路就到了！記得我剛剛交代的，遇到我媽時要怎麼說。」演戲，對我來說，應該不是太難；何況還是出於善意的。…看來，應該還要加上一則了：『我們是坐客運回來的』

進了那間狹小的屋子，豪仔的母親，比起我印象中的模樣，顯的蒼老許多，唯一不變的，仍舊是那抹和藹可親的笑容；尤其是看到自己的孩子回到家的喜悅，激動的彷彿就要飆淚。

簡單的寒喧之後，我順著豪仔的示意手勢，知道他以前住的房間，逕自先進去，留下他們母子在客廳閒聊。

豪仔的房間，嚴格說起來，應該是他們兄弟的房間，裡面有一個上下舖的鐵床，還分別有兩張書桌。看得出來，沒有高中教科書的，還有點灰塵的，應該是他曾經的書桌。只是讓我驚訝的，書桌的架上赫然擺著…【孫子兵法】、【厚黑學】、【人性的醜陋】等書籍。…我終於明白，為何豪仔只有國中程度，只是社會歷練而已，竟然能說出一番道理，找到一些我要的答案。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