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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04/05 06:06:06瀏覽110|回應0|推薦1 | |
桃樂絲在空地上擺了張小桌鋪好桌布。他們早早的晚餐,以便第二天清早返回倫敦。德拉海搬運一早就會等在藝廊準備紅衣女的旅行。克萊拉和彼得會和貨車一起,將圖畫送到希特羅機場。夫拉密的五幅畫會放在英航的七四七的貨艙裡來到波士頓。到羅甘機場後,有另外一輛保全的防彈車待命載運。明天,到了倫敦,彼得還得將夫拉密的筆記掃描一遍,然後將資料傳給一位俄籍的同事,對方將會立刻開始翻譯。他又為克萊拉倒了一杯咖啡,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心事,從晚餐開始互相之間的交談一直都不多。 「今天您有跟他通上電話嗎?」克萊拉打破沉默。 「現在波士頓時間早上七點,江納生應該剛剛起身。我等一下下就打給他,保證。」 彼得的手機在桌面上震動。 「您相信心靈感應嗎?」彼得高興的說「我肯定是他打來的!」 「彼得,我是希薇樂華,方便嗎?」 彼得跟克萊拉抱歉然後到遠點聽電話。這位法國中央博物館助理立刻向彼得報告了細節。 「我們成功的分析出顏料的成分。主要成分是一種胡椒上的紅蟲。我們原先沒有想到,因為通常這種顏色鮮豔而短暫,我們還是不能知道您的畫家是怎麼辦到讓這種顏色的層次這麼多年後不會改變。總之整個顏色是以這個為基礎。但是我們想的是這幅畫的神秘在於夫拉密用在畫上的釉。我們不認識是什麼,但是它的性質看起來非常獨特。如果您要我的意見的話,這個東西扮演過濾的角色,好像底片有透光的部份和不透光的部份的意思。我們在圖畫的照片上發現很輕微的黑影,但是它們太細微了。現在,您聽仔細,因為我們有兩個重要的發現。瑞斯金也使用了安德里諾普紅色,我告訴您一些它的配方,這是中世紀的作法。為要得到鮮豔而且穩定的顏色,製程中混合了動物的脂肪、尿跟血。」 「您認為他宰了一隻犬?」彼得插嘴「拍賣時我會省略這一段,如果您不覺得不合適的話!」 「您應該弄錯了,夫拉密連隻蚊子都沒有加害。我想瑞斯金是在他能力範圍來組合他的紅色,檢驗結果、去氧核糖核酸已經驗出來,我們發現顏料中含有人類的血液。」 雖然受到了驚嚇,彼得還是想了一下,終於有個辦法來驗證圖畫了。如果畫家用的是自己的血,只需要做個染色體分析就好了,問題是,彼得立刻就冷了下來,夫拉密的屍體早就成灰,沒有東西可以拿來做比較的。 「那另外一個發現是什麼?」彼得失望的說。 「有些奇怪的事情,我們發現一種四硫四砷的礦物、雷阿加,沒有用的顏料而且夫拉密應該不會想去用它的。」 「為什麼?」彼得聽不懂。 「因為它的紅色不是本身的顏色,而且它含有高劑量的硫化砷劇毒。」 彼得回想到他剛把牆打開時、頭頂上那股輕淡的蒜頭味。那就是這類毒藥的特殊氣味。 「雷阿加跟老鼠藥是同一類的東西,如果我們吸進去,就等於是自殺一樣意思了。」 「您可以寄一份報告到我波士頓的辦公室裡嗎?」 「我保證會幫您寄出去,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什麼都答應您!」 「從此不要再打電話給我了。」 希薇樂華掛掉電話。 月亮升起襯托出丘陵的陵線。 「今晚會是個滿月。」彼得看著月亮。 克萊拉表情悲傷、彼得將手放在她的肩上安慰她。 「我們會找到解決的方法的,克萊拉。」 「我們應該停止這一切。」「也許我會到監獄裡住上一段時間,但是之後我會將他找回來。」克萊拉很煩惱。 「您愛他到這個地步?」彼得問。 「我恐怕還要超過更多。」她站起來。 她向他抱歉自己心情太沉重。他陪著她一直來到廚房門口,然後他回到桌上享受這舒適的夜晚。格林威治時間快要午夜,克萊拉房裡燈光熄滅,彼得回到自己的房間整理行李。他上到一半又折返到小書房裡面。不久,他出來、爬上閣樓,坐在畫架前的老舊椅子上,小心的將紅衣女放在夫拉密瑞斯金的畫架上。 「這裡才是妳的位置。」孤單的夜裡、彼得喃喃自語。 「這是給夫拉密的最美的禮物,今天是他的忌日。」克萊拉在他的背後輕語。 「我沒有聽到您的上來聲音。」彼得沒有回頭。 「我知道您會上來這裡。」 月亮高掛天空、月光從天窗進來。突然,所有的景物披上一層銀藍顏色。月光打在畫上、畫上的釉吸收月華。一點、一點、在彼得和克萊拉瞪大了的眼睛裡,沿著、從紅衣女的頭髮底下、一幅臉孔慢慢的浮了上來。圓圓的月亮繼續的慢慢的升上來,升得越高、照在圖畫上月光就越明亮。午夜,月亮來到頭頂正上方、夫拉密瑞斯金的簽名在畫的一角上出現。彼得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抱住克萊拉。 「看!」克萊拉手指著圖畫說。 臉孔、五官越來越清晰,先是眼睛,然後鼻子,雙頰,最後是嘴巴,精細。彼得屏住氣,他轉頭來去看著克萊拉和畫中人紅衣女:她們臉孔線條完全符合。一百五十年前,夫拉密完成了一生中最美的作品,他在這張椅子上熄滅,在清晨離開人世。月亮開始傾斜、當月光離開了釉的表面,畫中人面和畫家的簽名再度消失。克萊拉和彼得各自回房睡覺前,還在那兒、畫家的房裡、對著圖畫前呆了半晌。他們黎明就起身了。將行李和圖畫放在車上,彼得瘋狂的聯絡江納生、失望。 「沒辦法!他還在睡。」 「我們到倫敦再試試,然後到機場再試。」 「如果有必要、我在飛機上時、再去駕駛艙裡試。」彼得說。 九點,兩個人來到畫廊。開開鐵門之前,克萊拉看了一會兒陽光燦爛的咖啡座裡面。稍晚,紅衣女裝運工作完成準備。 中午,德拉海的貨車離開亞伯瑪街,由一輛不顯眼的、沒有警徽的警車護送。克萊拉坐在前座,彼得跟著圖畫,坐在後廂裡面。 「這裡面手機無法接收。」坐後面的另外一位先生跟猛按手機的彼得說。後廂是防彈防火防穿透處理過的安全車廂。 「下一個紅燈時,我可以下車兩分鐘嗎?我必須一定要聯絡上某人。」 「我想不可能,先生。」搬運工頭笑著說。 車停在跑道上,七四七的腳下。彼得簽了五份文件。這些文件證明他,一直到賣出之前,是夫拉密遺作的監護人。從這一刻起,他接受了、承受了所有的、對這幾幅畫的責任。克萊拉和他往機身旁的逃生梯的方向走去。彼得抬頭看著另一邊登機室裡等待的乘客們。 「跟年紀小多了的孩子旅行應該比較好!」 「到達波士頓我們再給江納生打電話。」克萊拉說。 「不,我們在上面叫他。」彼得指指天空。 爬上扶梯。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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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連載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