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集按這裡)

有人在門外敲門. 打開門. 是送行李的上來了. 接著. 我打開電視看看當地的節目是什麼樣子的. 沒什麼意思. 也許是時間不對吧. 然後我又看到附著檯燈的桌台上. 放了一個盒子. 打開看看. 是一些簡介. 可蘭經的範例. 由書展組織單位提供. 我感到放在這裡是個好主意. 我很久沒有看書了. 我想翻點什麼來看看. 不過我幾乎立刻就睡著了.

是馬蛋的敲門聲音把我叫醒了. 外面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我搖搖晃晃的爬起來開門.

-         快要八點了. 你準備好了嗎.

-         差不多… 我回答.

-         不然我在大廳裡等你好了.

-         沒問題. 我馬上下來.

我脫下大浴巾. 迅速換好衣服. 但是我還想再睡一會兒… 算了. 我們已經約好跟賈黑米和他一幫朋友去吃晚飯. 我從房間的小保險櫃裡拿些現金出來. 將房門在我身後關上…

馬蛋坐在大廳的入口處發著呆. 他抽著香煙. 眼睛盯著不遠處. 一群戴著頭巾的女孩子 :

-          這些女孩子真有趣. 你看到沒有. 她們總是東張西望. 到處看.

-          沒有特別注意. 喂. 我們跟賈黑米約八點是嗎 ?

-          還有一個鐘頭. 關於抽水煙. 我看了. 好像在花園那裡有…

他站起來. 眼光並沒有離開那群女孩子. 他看起有些迷惑的樣子. 我就建議他上去自我介紹…

-          最奇怪的是… 我感到女人戴著頭巾相當性感… 很色情的感覺… 他說.

-          真的嗎 ?

-          我的意思是. 如果不管戴頭巾的宗教意義的話. 純粹就…

-          …

-          你不覺得嗎 ?

我是沒有感覺. 根本就不知道怎麼回答. 放眼望去. 這旅館裡給人的第一個印象是個國際旅館. 不過. 西方的風味比我想像的少一些. 都是些沙烏地阿拉伯來的人. 他們一群一群的遠離本國來到埃及度假… 不久之後. 我得知當地人對他們的觀感很差. 那是第二天我聽大使館的拉蜜雅說的. 像這樣 : «都是些豬頭. 這些沙烏地來的阿拉伯佬. 在自己國家全是些完美主義者. 但是只要離自己國家遠一點. 像摩洛哥. 泰國或著就是埃及. 就都成了超級腐敗份子. 他們做所有犯戒律犯罪的事. 做所有在自己國家不敢做的事. 他們很有錢可以到處賣弄做所有下流的事情. 你想像不到的是. 竟然有很多女孩子圍著巴結這些人. 簡直虛偽到令人做噁.»

根據我個人的觀察. 有些沒有戴頭巾的女孩就屬於這類. 專門與沙烏地阿拉伯客人結交. 她們不做西方觀光客的生意. 對馬蛋這樣的人當然沒興趣… 總之. 套用馬蛋自己的話說. 走著瞧吧.

旅館裡面有個花園. 氣氛很不錯. 加上現在不是悶熱的季節. 整個感覺就很好. 穿過花園時. 看到有個游泳池在我們左手邊.

-          在那邊.

馬蛋指著前方的招牌. 上面寫著 : 夜埃及. 是一個露天的咖啡座. 看起來幾乎沒有客人. 我們坐了下來要了兩泡水煙喜茄. 離我們不遠處有個女孩. 正在拿著手機查東西. 獨自一個人佔了一張檯.

-          你看啊. 她一定是雞…

馬蛋的舉止開始讓我感到很可笑. 倒底他憑什麼來判斷. 他頑固的在妓女這個話題上做文章. 讓他看起來很可笑.

-          喂. 她長的不錯喲. 你覺不覺得 ?

-          但是. 為什麼你要說她是妓女呢 ?

-          看就像了啊. 你想. 這樣的女孩. 獨自一個人. 在大飯店的花園裡的咖啡座做什麼 ?

-          我怎麼知道啊. 就是喝杯薄荷茶什麼的吧… 比方說.

-          當然不對啦. 我用我一隻手打賭. 她絕對是雞.

她注意到我們了. 甚至還對馬蛋笑了一個不知道什麼意思的微笑. 我感到他坐不住了. 水煙筒送來了. 蘋果口味. 我有很多年沒抽過水煙. 馬蛋他是第一次. 之前從沒嚐過. 一般說起來. 不懂或是沒見過這個玩意的人. 喜歡拿它來和鴉片煙來比較. 它的發音也跟大麻煙有些接近. 我還記得和我的母親一起抽過幾回. 應該也是在這附近. 隔個幾條街夜市裏的咖啡廳吧. 這已經是五年前的往事了. 我弟弟也在座. 她一個人傻傻的笑著. 好像她的腦袋承受不了. 可是. 這只是和香煙一樣的東西… 我閉上眼睛. 我重新看到她的笑容. 溫柔的笑容. 她的笑容很特別. 說不上來… 我就又大大的吸了一口煙. 這口濃郁的煙氣下降到體內. 好像是要幫我壓制體內深處漸漸上升的煩惱.

-          她很好 ! 馬蛋說

-          太好了 ! 我回答. 不過我說的是水煙…

-          這裡的女孩子很特別. 我發現.

這時候. 一個阿拉伯男人進來. 走過去. 坐到馬蛋的妓女身邊(在他心裡她已經是他的了). 看來. 這齣鬧劇就要落幕了. 我們兩人靜靜的監視他們兩人. 很快的. 那男人起身離去. 過不久. 那女人也離開了夜埃及. 馬蛋看上去有些後悔. 開始煩躁不安.

-          冷靜一點. 我們才剛到沒多久…

-          嗯. 你說得對. 不過. 她實在不錯. 對不對 ?

-          跟你說實話. 馬馬虎虎而已…

然後. 又來了兩個女孩子. 離我們大約二十公尺. 在一張檯上坐下. 馬蛋又找回他的希望. 他好好的坐在椅子上. 足足五分鐘. 完全的投入. 注意力集中在這兩個女孩子身上. 那些侍應生應該感到我們倆個的舉止很奇怪吧. 我看到馬蛋很規律的微笑. 放電. 希望得到那兩個女孩子青睬. 誰理他啊… 我很好奇. 他在巴黎過著怎麼樣的一種生活. 雖然他沒說得很清楚. 我想他應該是獨自一人過活吧. 跟大部分的人一樣. 孤獨又哀傷.

-          我決定了. 我想我要上了. 馬蛋終於決絕的跟我說.

-          我們跟賈黑米有個約會. 再半個鐘頭就到了 - 我看看時間跟他說 - 希望你速戰速決…

他起身. 英雄的氣概加上鎮定的表情. 穿過咖啡座間. 伴隨著侍應生的眼光. 靠近二女. 在她們耳邊說了些什麼 ; 我看到他吞吞口水. 堅定的臉色. 接著看到一個凝結的笑容. 轉身. 向我走過來. 直挺挺的站在我旁邊說 : 可以了. 我們走.

我盡量的憋著不要笑出來.

-          她們怎麼說. 跟你說什麼 ?

他逕自來到出口處等我.

-          她們... 不能相信… 你知道嗎 ? 幹 ! 竟然被妓女拒絕…

-          不是啦. 她們怎麼跟你說的 ?

-          什麼都沒說 ! 她們叫我走遠點. 死婊子…

我忍住. 這時候最好不要笑出來才好.

-          事情很明顯. 毫無疑問. 她們根本不是應召女郎. 就這麼簡單.

-          當然是. 就是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