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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世界繞著我轉 (6)
2012/09/02 19:46:54瀏覽70|回應0|推薦0

趕走了陳明君,我心情不好。

信任的價值像烏雲遮掩陽光一樣,在朋友間有趣的遊戲上頭掛上傷害的秤錘,使得友情不再芬芳,當然朋友的臉面目可憎。

我不明白陳明君為什麼這樣,我蹙眉而立,再瞪著天花板。陳明君他平常就有很多創意,不管好不好笑,我都包容。但這次傷害我的靈魂,我忍耐不下。

一把鋒利的水果刀,可以雕花一顆柳橙。

但這次這把刀子,顯然太鈍,切壞蘋果。

我要尋找娛樂來解悶。

我找出綜合旋律(六),播放A面披頭四的《No Reply》,想藉用小提琴的迴音高音和男童純真的旋律來讓自己快樂和振作。

音響在錄音機的喇叭裡努力播放,跟大低音喇叭的那種大喇叭箱喇叭的音響大作,它當然效果不理想。

在有限的耳朵享受裡,我用心靈擴展自己的經驗和預期,放大自己的感受。

音樂還是很好聽,因為當初錄音時,它已經是全頻。

音效不理想音樂也是很好聽,因為這首曲子本身就很有音樂性,音樂好聽。

彷彿我在拉提琴,右手琴弓邁力來回壓下和弦,形狀出和弦的節奏和次旋律,樂團聲勢壯大,彷彿我是拿到黃金密令的神童,跳躍起來大喜,宛若要飛一樣,張開雙臂朝天空呼吸、大地陪我一起狂喜一樣,它是如此的快樂。

大約二個月前,我買了小拍檔。

一個求完美的心念翻攪,我拿著唱頭,搭公車到中華商場,幾乎是挨家挨戶詢問誰或有否賣這種東西。

既然要住在金門街的老房子了,我想把電唱機帶上來,陪伴我生活。

門址今已改為師大路,但房子不變。

三用電子琴的小電唱機用的唱頭是單聲道晶體唱頭,但我想改造它,變成用立體聲晶體唱頭的電唱機。

在關西買不到更好的,我帶著它來到台北,試圖找到種類相同、但品質更好的雙聲道晶體唱頭,以便改善聲音品質,壽命延長、可以用得更久。

它長得像一種潛艇;像一種(怪)船,尤其下半部。上面是平坦的,像航空母艦的飛機跑道;頭部切直,就像鯨的頭;下面一層一層往中間靠、寬度漸次縮短;最下面就是唱針的長條身體;後面部分,單聲道只有兩條尾巴,二聲道則是四條尾巴。

這種唱頭,只適用在小唱機身上;大唱機像高級音響那種,晶體唱頭,用的是高度比這種的高、唱針可連載針蓋整體卸換掉、安裝時直接卡上去的次高級唱針(最高級的是動磁唱頭用的唱針,尾端有彈簧般的彈性,上面有磁鐵。)。

大熱天,我揮汗如雨地一樓、二樓各間電器音響商店材料行行走去找;趁我荷包、體力和心力可以應付時,否則我便不想買了。

中華路的台北人心腸不好。大部分的店面都是黑黑黃黃、面貌鄉下人、談吐閩南人的中下階層,動不動就交抱手臂,擺出一副我瞧你怎麼辦/樣的耍流氓姿態。影視戲劇歌手中,比較壞人的,無不都是找這種人來表現;社會新聞中,殺人搶劫、行騙暴力、不法又兇惡的頭版頭條或社會版,幾乎都是這種臉孔的台灣人。要不就是抽煙瞇眼翹嘴、抬腿翹腳穿醜褲、捲褲管露醜腿穿拖鞋、一頭台西流氓平頭、頭髮灰白骯髒油臭、視覺看來就已經臭味撲鼻、動作粗惡無禮的勞動工作者,不理客人地不動如山看電視,不用言語地搖頭(連看都沒看),或一張惡匪歡笑表情地餵食給小孩或與小孩遊戲當中,不然就是一臉毫無希望、僵硬硬頸豁出去的神態。有些人甚至故意說國語,又台灣國語又態度惡劣地像演劇本戲(包含異能力劇本和真實人類戲劇方式劇本)那樣拒絕你、那個聲音就是狠心傷害你要你死般。對我這個初見面的客人如此,我真的覺得世界沒有希望,憤怒、虛弱與灰心失意五味雜陳地拌攪我的心情,複雜超越言語。但是東西沒買到怎麼辦?不能停呀!

好在碰到一個店女主人,她語氣平和、好心地告訴我第二棟後面有一家叫「善美」的賣唱針店,她不知道有沒有賣我要買的,應該會有吧,叫我去找找看、問問看,然後她也折疊手臂、講一大堆口齒不清的含混話,說什麼那邊…他說…我也不知道等。浪費耳力後,我真的繞到那位女老板所說的地方,的確店名招牌叫「善美」(其實我心裡在問,這些人、這種地方、這種東西能製作出什麼真正善美的聲音和音響嗎?),老板是中老年老頭,愛說很多又態度不太好。我跟他斡旋了很久,我終於買到一個奇特的唱頭──上下兩面都有唱針可收音的白色唱頭,比正統船型唱頭稍微大一點。價格對我來講不菲,幾乎用掉我買其它東西的金錢,我不能買那些東西了。

買完之後,我直接坐公車回家。

回到家裡,我想起某段時間在二樓逛時,在某一棟看到展示窗上有一台長形的黑白色小電唱機,旁邊下方還有另一台。當時急著只想買到唱頭,沒去細究那個東西,但看起來很像黑心肝在賣垃圾,但東西頗為奇特。於是,我決定明或後天,再去那裡一次,並且錢帶多一點。

之後,我撿了這個月媽給的大部分的生活費,又搭公車去了一趟中華商場。

那個電唱機不動如山的在原處展示。我好奇地詢問老板娘,結果她拿出另一台唱頭蓋扶臂沒斷掉的完整的電唱機給我看。但配色是黑與紅,我不太喜歡。黑白色那台配色不錯,但扶臂是斷掉的,不能叫我買殘缺的,我遂不考慮它。

但心裡卻在咚咚響,不買,情感上,很遺憾。

但是錢不夠多呀。否則我一次買齊我有看到的。

電唱機一頭長圓形,另一頭是方形,但兩個邊角是圓弧狀。

黑白色那台在很高的玻璃櫥窗位置上,下面還有另一台,也是扶臂斷掉。我要求也看那一台,老板娘卻拒絕把它拿出來,並說一些我聽不清楚的話,一副不重視它樣。

老板娘施神功,她取了一捲錄音帶,放在放音座上,耳機插孔外接接上搭配的喇叭線到一對小喇叭上,當音樂出現時,那聲音儼然是迷你全立體感的桌上床頭音響,聽了會快樂的。

我夢想改良音響品質,如今在這廉價的拼湊式小東西身上,儼然夢想可以成真,我興奮得不得了。但惟恐老板娘想敲竹槓,自己還有一組才買不久的桌上型喇叭,藍色外殼,體積稍大,所以不考慮那組應是跟它搭配的小喇叭。

老板娘說價格要一千八百塊錢。

我覺得太貴,想殺一點價。

老板娘誠懇地分析放音座和電唱機部份的功能,加上一些電路,賣一千八其實是不算貴的良心價;剛好適合學生用。

我想起我自己買的第一台隨身聽,一個要四、五百多塊;把這樣的東西湊一湊上去,其實應該差不多一千塊出頭。

我要求老板娘再降價,老板娘不肯,又有意見。

她說她賣這個賺不多,光成本就一千四到一千六、七多,她只賺幾塊錢而已,無法養家。

就這樣拉鋸戰,我又不想太殘忍,最後於是價錢談妥在一千七百五十塊錢。

我付了錢給她找,拿了零錢,我把東西帶回家。

當天,我從紙盒裡取出泡棉包覆著的電唱機,再脫去泡棉的包覆,拿出機器本身,放錄音帶,真有無限的感動,想著這禮拜要回去,把唱片帶上來;晚上就寢前,我物歸原覆,裝上泡棉袋,再塞進紙盒,最後再拉出後部的皮帶,掛在衣櫥旁的牆上,儀式完成般,然後我才上床睡覺,等待第二天的使用。

幾個禮拜後,我在報紙小廣告上看到它的名字,叫做「小拍檔」;沒有公司名稱,沒有工廠與公司地址,也沒有電話號碼;反正這種東西的產品名稱,就叫做小拍檔,就像隨身聽、電風扇、汽車音響那樣,它的命名就是這樣。

於是,我以後開始,也就叫它小拍檔。

( 創作小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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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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