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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02/15 09:55:30瀏覽111|回應0|推薦0 | |
下午,翁季湘與曾駿修繼續待在辦公室看報紙和看電視新聞,剛剛才結束主播台上報新聞的工作的女主播張喜姚怨忿忿地抱怨,說民調根本不公,她很認真地報新聞,結果觀眾卻不愛收看,使她排名最後一名。 「妳沒親和力呀,講話口氣兇惡,表情不和善,惡婆娘一個呀!」曾駿修堵她。 「那也不應該說我男性化啊,我都穿裙子了,而且站三七步耶!」 「妳裙子太短呀,腿又骯骯髒髒,布面也骯骯髒髒,三七步妳故意站,看起來就是三級片女主角,一張臉長得又像放牛班男生,離開主播台又愛穿長褲,動作大而化之,人家當然會罵妳!」 「我都已經說國語了,幹嘛說我土豆婆呀?」 「唷~,妳台灣國語呀,天氣熱說天氣樂,咖啡唸咖灰,唸稿又常唸錯別字,本來就像賣土豆的歐巴桑!」 「那又幹嘛說我是性工作者呀,還是鄉下版累?」 「誰像妳化妝眼影全塗黑,像一個洞那樣,還故意種假睫毛,又染髮,尾巴捲捲,像勾引誰一樣,不是性工作者是什麼?」 「但是他們還說我沒人性!」 「妳每次報災難新聞都面帶快樂笑容,當然是妳沒人性啊!」 「可是他們還說我的同事和朋友都是不正派的,我們是個婊子集團!」 「妳跟范玉玲、陳姜、和沈玉姍那一卦外省人都是心術不正派,腿短又胸部大,奇醜無比又愛賣弄,自以為有做壞事特權,不是婊子,是什麼?」 張喜姚氣呼呼地拿了一包面紙往廁所走去。 「你跟她很熟嗎?」翁季湘悄悄地問曾駿修。 「不是太熟啦,但是一般講話我們能大方溝通,差不多可以吵架或爭論那樣。」 「你不怕她背後對你有什麼可怕行動?」 「哼,這家公司有好幾個婊子小圈圈,但是我外面認識很多玩漆彈和騎重機的大力男,我一吆喝,他們全都進來殺她們個片甲不留,而且死無全屍。無理寸步難行,她們那種人也找不到什麼正人君子保護她!」 「真的嘸?」 「…全世界就你最正。」 「欸,禮拜六禮拜日不必上班,陪我去關西一個朋友家玩,怎麼樣?」 「關西呀?」 「去我一個好朋友家,住它個二天一夜,去交交朋友,認識認識吧!」 曾駿修聽著卻恐慌思考,遲遲未答應。翁季湘見狀,遂把與莫祁鍾認識與交往經過一五一十對曾駿修精彩述說了一遍,曾駿修總算感到趣味盎然,答應了。 一早,翁季湘與曾駿修在約定好的車站會晤,車來,兩人上車後,好奇路旁風景的曾駿修坐窗邊位子不斷往窗外觀看,而翁季湘則疲倦地頻頻瞌睡,偶而和曾談及他有心得的路段風光。 國光號馳騁在北二高上,二旁的植綠和屋房變成曾駿修審美取鏡的免費教材。幾十分鐘後,抵達關西, 下車後,翁帶領著曾走莫祁鍾家後門路徑。 一陣里仁為美的音響低音穿牆而聲,那是莫祁鍾在二樓房間放音樂。 「欸,他音樂這樣放,放得很好聽耶。」曾駿修在翁季湘後面悄悄地對翁季湘讚美。 「音樂很好聽,嗬!他的美還不只這些。」翁季湘像數算家珍般肯定。 二人窸窸窣窣地像走過米堆的老鼠低聲談論著,然後打開後門,入屋逕往二樓上去。 「莫祁鍾,莫祁鍾,我們來了!…莫祁鍾,…」翁季湘在一樓大聲嚷著。 莫祁鍾聞聲出房,在樓梯口往下一看,是翁季湘帶著新朋友來拜訪他,令他喜不自勝。 「你來了喲!」莫祁鍾喜出望外地說。 「我帶新朋友來給你認識。」翁季湘踏著階梯說著,臉上充滿錦上添花的喜樂神情。 「他叫曾駿修。曾子的曾,大駿馬的駿,修長的修;曾駿修。」他站在二樓地板上對莫祁鍾說。 「他是莫祁鍾。莫非的莫,祁連山的祁,一見鍾情的鍾。莫祁鍾。就是我跟你講的很多美好、很好笑、我最喜歡的那個男生。」翁又轉過身對曾駿修說。 「你好。」莫祁鍾伸出手預備握曾駿修的手。 「你好。」曾駿修踏上二樓地板,伸出手與莫祁鍾握手。 「我們進房間來吧。」莫祁鍾領著翁跟曾進入莫的房間。「我昨天還在想那次翁季湘在電話裡告訴我來我家玩──包括錄音的事,沒想到今天你們就來了。…他就是你所說的剛交的新朋友?」莫問翁。 「對呀!有帥跟性感嗎?專程帶來給你看的吶!」翁興奮地回答。 莫祁鍾仔細端詳曾駿修,果真有書卷帥和肉壯的性感線條。其實剛才在樓梯口餘光中見到曾駿修,莫就開始小鹿亂撞,宛如這小小的國度又增添一位新成員,可以性跟愛不完。 「我覺得我可能要跟精神科醫生拿憂鬱症解藥來填補思念的孤寂跟痛苦,曾駿修長得太好看了。」莫祁鍾笑著對他們兩人開玩笑說。 「哪裡,你長得才潘安再世、在水一方。」曾駿修靦腆地回答。 「在水一方是什麼?」莫錯愕地問翁。 「在水一方就瓊瑤的歌詞啊,『有位佳人,在水一方。…我願逆流而上,與他輕言細語,…他在水中佇立,…綠草蒼蒼,白霧茫茫…』,意思就是說你很美好啊,人家想親近你。」翁笑著解說。 「天喔,我幾時變成瓊瑤女了?…你們真的覺得瓊瑤女很美嗎?…在水一方女主角唸大學又不讀書,一肚子草包又一天到晚道歉,結果被男主角輕視和欺負,你知道嗎?」莫辯解之。 「所以你才變成美書男,是嗎?」曾駿修笑咪咪地對莫說。「唉呀,不好意思啦,等年紀大了,我也變成醜八怪了。」莫靦腆地笑答。 「所以我們要即時行樂,把握時光加緊相處。不是說要錄音嗎?東西呢?來錄啊!」翁大剌剌地說。「喔,原來你在放《Woman In Love》。」 翁看見莫放的黑膠唱片,是芭芭拉‧史翠珊唱的「戀愛中的女人」。 「他放的歌很讀書音樂,對不對?」翁笑著對曾說。 曾一臉靦腆,因為音樂不是他的強項。而這首歌曲如沐春風的貝斯和伴奏抒情而讀書卻令他印象深刻。 「你有多少這種讀書風格的音樂啊?」曾像膽小的小雞探問。平常他的休閑也只是爬山、運動、游泳、玩相機和閱讀,他早已想涉獵音樂,來擴大興趣及嗜好。 「我很多哦!這種音樂多半是西洋歌曲,國語歌曲比較少。像 Olivia Newton John 的《Sam》,Christopher Cross 的《Arthur’s Theme (Best That You Can Do)》,還有 Air Supply,Bee Gees 和 Kenny Rogers,都是不錯的演唱者。…其實喇叭要好,貝斯很重要。我有一首錄音帶的《Woman In Love》,跟芭芭拉唱片同一個發表版本,可是錄音不對,伴奏跟貝斯沒唱片的低音和節奏好聽,感覺沒出來。很多讀書音樂的歌曲都是黑膠唱片版的發表錄音就已經很好聽,可是台灣非正版的公司不懂這個,賣出來的帶子很讓人失望。」莫誠懇地說。 「你是說調一調高低音就有讀書效果出來了,是嗎?」翁替曾問莫。 「還要有聲音來源啊。…放大器要好,等化器要多段,喇叭箱要大。」 「放大器是什麼?」曾問。 「放大器就是你錄音機磁頭或電唱機唱針感受到聲音電流,聲音電流一小點,然後通過一大段電晶體跟 IC 或真空管跟很多電子零件的電路把它放大,再放到電喇叭出聲音,中間這一整段大電路板叫放大器。」翁解釋。 「那等化器是什麼?」曾又問。 「等化器簡單說,就是調整高中低音和中高音、中低音強弱的開關。單聲道錄音機只有一個,立體聲錄音機有二到三個;電唱機有二個,汽車音響有五到七個,電腦有十多個。也有人叫等化器叫均衡器,高中低音均衡放大,變成好聽又效果最好的全頻。」 「喇叭箱怎樣看大小啊?」曾再問。 「像桌上型、CD 或隨身聽、床頭用的,就只適合自己耳朵近距離聽,要充滿整個房間或房間外面書香流洩的,最好還是用傳統大喇叭箱比較好。」莫說。 「你還在用傳統錄音機錄音嗎?」翁問。 「沒有哇,我現在都用電腦和播放器錄音。」莫說。 「那我們開始來錄吧。」翁說。 「你怎麼變得這麼熱衷錄音啊?」莫問。 「因為,阿里山的噴嘴忍不住癢,要噴發。」翁答。 「你為什麼不說陽明山或合歡山?幹嘛說阿里山?」莫走至鋼琴前坐下,邊打開琴蓋摺疊防塵布邊說。 「要唱什麼?」莫起身走去按下電腦螢幕上的開關開始錄音。 「唱鄧麗君。…『愛人愛人 我的愛~ 我等你 回來 訴說情懷』。」翁季湘一陣高音海浪,唱著鄧麗君的《襟裳岬》。 「那應該用電子琴伴奏,我不會用鋼琴彈。」莫說。 「你家沒電子琴?」翁問。 「沒有。」莫答。 「那來唱 Midnight。等登登 等登 等登登 等登 Midnight Not a sound from the pavement Has the moon lost her memory She is smiling alone」伴奏來不及彈,翁季湘已自己唱了起來。 莫才在鍵盤上摸找到翁的 key,再把前奏彈完,而翁卻自顧自的方式唱。 「你講的Midnight 是芭芭拉‧史翠珊的《Memory》喲!」曾駿修一副此刻才恍然大悟狀。 「欸,你不能愛怎麼唱、就怎麼唱啦,你要跟著我彈的鋼琴走哇!」莫叫嚷著。 「嘿嘿嘿嘿,今天有三位明日之星,今天是萬世巨星的誕辰日。」翁季湘手舞足蹈、喜上眉心地表演著說。「欸,怎麼有紅燒牛肉的味道呀?」 「可能是隔壁在煮吧!」莫說。 「牛肉 香 機關 槍 把你的屁股 打 三槍 ㄅㄧㄨˋ-ㄅㄧㄨˋ ㄅㄧㄨˋ」翁季湘朝莫祁鍾的屁股,作勢射擊狀。「彈《送別》啦!」翁用主意堅定的聲音說。 「你唱哪個調?」莫在鍵盤上摸著找。 「你有譜嗎?」翁問。 「沒有!」莫答。 「又沒譜!…那彈警察合唱團的《Every Breath You Take》。『Every breath you take And every move you make Every bound you break And every step you make I’ll be watching you』」 莫祁鍾彈著那滾滾汨流、急急接踵而至的貝斯,再一聲原曲間奏中鋼琴的一聲低音重擊,然後刻意學港星黃杏秀特刊中風塵女子的定裝照擺的 pose,臉面朝鏡頭──翁與曾在的方向面無表情,說: 「我是披星戴月的風塵打滾中的滄桑女嗎?」 翁與曾一派很有靈感地對這個表演開懷大笑。 「翁季湘,你表演跌個狗吃屎和摔個倒栽蔥,然後頭下腳上腿開開,讓大家笑成一團吧!」莫建言說。 翁季湘走到三人的正中間,想了一想,突然二腳一開,站穩後,雙膝略曲,挺著陰部,做出貢獻私處、性器抽送的動作,當中還「哦、哦、哦、哦」叫了四聲,讓其他二人看得幾乎狂噴鼻血、面紅耳赤。 「這是我所能給大家,最好的禮物!」翁說。 「曾駿修,你要表演嗎?」莫祁鍾靦腆地扯嘴露齒笑著問。 曾駿修害羞地抿著嘴唇、縮著身子、靠牆站著、略搖著頭、不發一語。 「翁季湘,唱《Evergreen》啦!…要不唱《Send In The Clown》,或者唱《Longer》?」 莫給許多建議,而翁卻也不知如何是從。 「你會彈《True》嗎?」翁又問。 「什麼黜?…你說史班德‧巴雷的《True》?那應該用電子琴彈,用鋼琴怎麼彈?有魔音電吉他耶!」莫答。 「那唱『湘女多情大戰十三妹』!或者,『紙片人奉獻我願意』。」翁繼續提供點子。 「你說王菲的『我願意』?…我沒研究欸!」莫舉了白旗。 「欸,你來唱『散塔露琪亞』啦!或者我們一起唱『總統 蔣公紀念歌』!」翁對曾建言。「你國中音樂課本還在嗎,莫祁鍾?」 「在啊!」莫回。 「去拿來彈啦!」 「好啦,我去拿。」 莫祁鍾跑到外面放舊書的書櫃拿出國中音樂課本第一冊,然後喜孜孜地回到鋼琴前。 「你們要唱『總統 蔣公紀念歌』;…歌詞都記得嗬?」 「嗯欸,我想一下。『總-統-蔣-公 你是世界的偉人 你是民族的救星…』,有些地方我忘了!」 翁跑到莫身旁看著樂譜上的詞,二頁的篇幅,令他勤快地重新背詞。而曾駿修亦上前仔細注視歌曲唱詞。 「我背好了。」翁季湘喃喃記詞,然後很有信心地說。 「我忘了該怎麼唱,好緊張喲!」曾怕出錯地說著。 「沒關係,你跟我一起唱,唱不好我蓋住你。」翁安慰著曾說。 「欸,好了吧?開始嘍!」 莫一下手,前奏就是大大的音響。左手重音拍的部份充分顯現四四拍第一拍和第三拍每一拍的強烈效果,右手用了四根手指頭的和絃如負重又趕急的擔扁擔人跑百米般,十六分音符二個一起衝塞縫隙之間很考驗人手部的能力。 「總-統-蔣-公-…建國必成」 翁與曾合唱,好不容易唱完了,莫祁鍾的終止式也彈完了。「我們還要繼續錄嗎?」莫問。 「曾駿修,你都沒什麼唱到和說話耶!」翁看著曾說。 「或許他第一次來吧!」莫繼續說。「你以前有遇過我們這樣的人嗎?」莫充滿溫暖地問著。 「沒有。」曾又搖搖頭,說,「你們雖然特別,但是也是善良與娛樂,不會令人害怕。」 「我們很平易近人嗬,對不對?」莫欣喜地問。 莫想起電腦,起身去關掉錄音開關。 「你是雙麥可,立體聲錄音喲。」翁跟在莫後頭,看見螢幕上方的二個小洞和當中對話方塊時,恍然大悟說。 「我們錄了將近半個鐘頭。」莫言。「要現在聽嗎?」 「我們等一下再聽,先去後面公園的空地上跑一下啦。」翁建言。 「幹嘛要跑呀?」莫問。 「締造回憶呀!」翁說。 「你真會計劃耶。」莫有感而發。 到了公園,翁季湘先從口袋裡把相機掏出,放在石凳上,打開錄影開關,鏡頭對著前方。 「現在我們三人散開成三角形三個點,跑步經過鏡頭吧。」翁說。 於是,三人很純真地在鏡頭前跑過一段路,就像一群美書的伴郎與伴娘好友們陪著新郎新娘純真幸福地在草坪上奔跑著,被攝影師攝取下來,放在綱路上播放,供人悅賞,感受那幸福與美好。 「欸,再來跑一次,不過要有變化,跟剛才稍微不一樣。」翁在盡頭的那端說道。 於是,三人又重來一遍。這次三個點成為不規則的其它形,有點為奔逐理想的感覺。 接著,翁季湘拿起相機,調整設定,要莫祁鍾再從起端跑到終端二次,第一次翁從莫左後方拍,第二次從右後方拍;拍完莫,再拍曾,方式也一樣,在曾的路線上如法炮製。過程中,二人都被拍得笑不可遏,宛如天真的赤子一般。 「欸,回去借你的電腦看一下畫面,我回台北以後再剪和配音配樂,再放到 YouTube 上。」翁說。 「你沒有部落格或臉書嗎?」曾問。 「我不想設部落格跟臉書。」翁搖頭。 「那想看你影片的朋友們怎麼辦?」曾問。 「放 YouTube 應該都看得到吧。」莫說。「你要不要開部落格或臉書給很多人參觀?」 「開自己的網站一定會評論到人的缺點,可是只寫好話又不真實,我不想開網站,到朋友那兒寫留言就好。」翁回。 「他是不是社會觀感太強,在意別人意見?」曾問。 「他修養好,但他也不希望別人給他負擔,我們就不要強迫他了。」莫言。「你還要再拍別的東西嗎?」 「沒有了,我們坐一下吧。」翁答。 三人一起坐在石籬上,煦風吹來,每人的臉彷彿慈母手持毛巾擦洗稚子的臉般洋溢著幸福感。樹葉娑婆,花枝搖曳,三人享受了須臾的寧靜,時光隨著慵懶的狗兒彳亍行進的影子踏暖尋芳,世界似乎為此三英停止了旋轉,魚也沈了,雁也落了,月也閉了,花也羞了,他們比飾演西施、貴妃的女演員更美、更永恆。 「你會不會以後一放假,就往我這裡找樂子?」莫問翁。 「否則台北都是應酬約會逛 shopping、健身房看電影和聚餐,有什麼好去的?當然是享受好朋友無盡的愛和無窮的才華。跟朋友在一起,生命才充實,人生才有樂趣。」翁答。 「你覺得來我家好玩嗎?」莫問曾。 「好玩。」曾笑笑點了頭。 「以後還要來嗎?」 曾思考著。 「我以後來這裡渡假我都會儘量帶他來啦。」翁替曾回答。「你肚子餓嗎?」莫問曾。 「餓。」曾同樣也是點點頭。 「你肚子餓嗎?」莫問翁。 「嗯。」翁也點頭。 「我也餓了。我們回家吃午餐和聽錄音吧。走。」 一行人離開了公園朝莫的家行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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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