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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在心鄉 18
2015/11/05 22:55:49瀏覽67|回應0|推薦0

傍晚時分,翁季湘下了班。

他嘻嘻哈哈地對曾駿修道別,便上了公車,回到家裡。

回到家,他先沐浴,圍著一條浴巾,他又坐在電腦前。

他想看看莫祁鍾的部落格,又想先整理今天一整天發生的事。

他也拿起了手機,想撥號給莫祁鍾。

「喂,祁鍾嗎?我是季湘啦。」

「有什麼事嗎?」

「欸,我同事死了。」

「啊?你同事死了?」

「死了八個人,五男三女。」

「啊蛤!怎麼死的?」

「車禍。」

「你很難過嗎?你會害怕吧?…咦,是你以前的小報社舊同事,還是現在電視台的新同事?」

「報社時的舊同事啦。…唉,都是我討厭的人。」

「那不是很好嗎?你少了眼中釘!」

「可是有共同奮鬥的同事情呀。」

「喔。…你需要的是時間啦,讓時間沖淡一切,讓你慢慢療癒心上的傷口。…你需要我為你做什麼,我一定為你做到,因為你也曾經對我這樣好過。」

「謝謝。你當我的心情垃圾桶就好。」翁季湘感動地說。

「我──…唉!…」

「嗯哼。」

「哼ㄏ。」翁季湘吐出純粹的鼻息聲。

「說呀。你儘管開口說呀。你連吐個鼻氣都有份量。在日月潭那裡,你連咳個嗽,都是旋律。」

「我怕你會笑我。」

「你說吧。」

「我只是想跟你說話,這樣而已。」

「這才是朋友。」

「啊蛤?呵ㄎ!」翁笑了起來。

「沒事找朋友談話,發洩鬱悶,是朋友才會這樣。」

「嗯呵。」翁安慰地笑。「我今天新認識了一位男同事,條件不錯,我想介紹給你認識,只怕你不高興,說怎麼有第三人分享了我們的愛。」

「不會呀。我才怕你不能接受一夫多夫制的觀念,我一直希望我們這種人多多益善,組一個大家庭,做愛方面可以大雜交。」

「真的?」

「當然是真的。你不介意,我就放心,我敢在你頭上磨蹭我的陽物。來吧,幾時帶來讓我瞧瞧。」

「…他──…」

「怎麼了?」

「在我眼中,他是帥哥。政大畢業,熱愛運動,做事勤快、負責又認真,眼睛大,戴眼鏡,嘴脣厚,皮膚有點黑,身材結實,跟我們一樣,愛穿牛仔褲,談吐和笑聲豪邁,情感細膩。他說過寧可天下人負他,他也絕不負別人。」

「這麼完美!」

「他還偷偷告訴我,他陽具尺寸很大,一直耽心找不到人使用,辜負了那話兒。」翁季湘用氣音說。

「他是 gay 嗎?」

「他會專程對我說笑逗我開心,不過我總覺得,他好像是 bi。」

「他喜歡什麼樣子的同性和異性?」

「他看到雜誌上的大陸女模會目光閃爍一下,他對我也有互動上的熱情,他對報紙上戴眼鏡的男生年青政治人物和名嘴會吞口水、喉結滾動,不過細節我還不太清楚。…他跟一位認識的戴眼鏡的男生牙醫交談時,會不時往那位先生緊卡其長褲的大突出上盯著瞧;那位牙醫身材很勞動者,腰線橫寬、腿粗那種,長得很健康。經過穿黑長褲、白襯衫的男上班族,他會不停的回頭看那人好看的屁股。…他也會一直跟我講和男生車震的願望和笑話。他說台北市的誘惑很多、很大,要保住貞操非靠意志力不可。」

「這麼說來,他 gay 多過 bi 呀。你可以加把勁,好好經營呀。等我們三人熟門熟路,天堂就又宇宙膨脹了一些。」

「可是,我會怕。」

「嗯?你怕什麼?」莫祁鍾口氣十分關切。

「…嘖…唉!…以前當學生的時候,班上跟學校裡總是有不少有好看樣子的眼鏡男同學,可是他們都不好相處,脾氣差,愛女生跟狐群狗黨,對我苛薄、自私自利、冷漠無情,有的甚至抽煙和喝酒,我不喜歡他們,只是那褲子很吸引人,切不斷那被吸過去的慾火。我晚上讀書,常會有紅地毯紅樓的夢昏場所跟他們做愛的幻想自動出現,難以割捨,很痛苦。」

「蛤啊!」

「有前車之鑑,我對覓偶就變得很謹慎和挑剔,直到遇到你,我才放大膽追求。對於這位新夥伴,我尚且還不敢大膽對他示愛和求歡。…你知道嗎?他吃便當有個怪癖。他吃肉會發出卡通片裡吃肉時『嗯!嗯!嗯!』的聲音。我問他怎麼回事,他說:『就是東西好吃呀!』這樣的人,你敢放一百個心跟他交往嗎?」

「…」

「喂?」

「啊?…我看,你就先和他保持同事的身份在一起工作好了,愛慾的事,以後再說吧。」

「如果是你的話,對於送上眼前的獵物,你會故意說他不及格,跟他保持距離,放他跟別人交往和互動、眼睜睜看他跟別人好在一起嗎?」

「可是你會天人交戰呀!不內斂一點,可能會闖禍的。這樣很危險的。我們是正人君子,不要做阿飛 pub 裡喝酒縱慾、撿屍性侵那種事情。」

「…嗯!…我放心了。」

「嗯~,你放心了?」

「對呀!…你在幹嘛?」翁季湘一派心事已了,口氣變得輕鬆起來。

「我在照顧我媽呀。」

「喔。」

「我媽骨盆有點問題,躺下就乏力坐起,需要人扶。」

「她如果半夜要上廁所,你不是被煩醒?像照顧小嬰兒一樣。」

「沒辦法啊,她是媽媽呀。媽媽只有一個,她變成廢人,她還是媽媽呀。」

「你是不是給她穿成人紙尿布?」

「有啊。通常早上要換洗身體一次,出去保持清爽。」

「如果她半夜頻在紙尿布裡上廁所,她又不想勞駕你,讓你睡好一點,她不是要忍一整個晚上?這樣她也會睡不好吧?」

「應該是吧。…每次看她勞形枯骨的模樣,Thmk,再想起她年輕時幫我把屎把尿的俏模樣,我就忍不住在心裡哭泣。Thmk。…你知道嚒?我好怕哪天她就這麼走了。她如果離開,我童年的幸福跟快樂就完全沒有複製的機會;我變成孤兒了。從今天起,我就只能對著她的靈位跟墓碑傾訴思念跟心情;我不要變這樣。Thmk。」

「你媽幾歲呀?」

「七十六;她五十三歲生我。」

「你又在哭啊?」翁季湘的聲音變得很低調。

莫祁鍾在電話裡啜泣了一分半鐘,翁季湘手持手機也聆聽了一分鐘半。

「喂,你還在線上嗎?」莫問。

「我在呀。」

「我又拿軟弱來煩你,你會嫌我討厭嗎?」

「不會呀,聽你說你媽生病,好像是我媽在生病一樣;你的一切,就是我的一切。我們是一體的。」

「我真幸運,結交到你這種好人當朋友;換成玩世不恭的輕浮人,早就把我笑到九霄雲外去了。…你明天還要上班吧?你要休息嗎?」

「你想掛電話,是不是?」翁問。

「沒有,我只是怕等一下又掉眼淚,讓你難堪,不好意思。」

「不會啦。如果你需要休息,那我們有話下次再講好了。我掛電話嘍。再見。」

「再見。」

翁季湘收起手機,放在桌上插上 USB 線充電,滿心疲憊地走入臥房,熄燈上床就寢。明天還會有什麼事,他根本不想管,先睡覺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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