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雪我獨行

楊義煌

波士頓今年的冬天特別的溫暖，二月裡，應該是白雪皚皚，天寒地凍的時節，卻天天有破紀錄的高溫，利用溫暖的天氣，我還打了兩場的高爾夫球，覺得苦寒的波士頓還是蠻可愛的。誰知道進入三月，理應春暖花開的時候，卻一連來了三個暴風雪，一次比一次強，三月14日就下了一英呎半的暴雪，所有陸海空交通全面的中斷，只差沒有停水停電而已。/

3月15日要出差到南卡的哥倫比亞，訂好的機票，在暴風雪中，就被取消了，這趟行程去安排今年的第一場高爾夫球長打王比賽，不能錯過，否則比賽就會停擺。所以若無法找到另一個機票，就需要開車16小時，趕赴比賽。出門前一晚上，經過二小時的努力，終於成功的訂到另一班次的機票，但是是從 Providence 起飛，飛到 Charleston, SC. 下機後還需要再開車兩小時，才能到達 Columbia, SC. 過了不久，連這張機票又被取消，再奮斗了一個小時後，找到了一大早從波士頓到 Columbia 的機票，心裏總是怕這張機票也會被取消。一早四點醒來趕快查一下，確定這班飛機延後起飛，但沒有取消。心裏終於安心不少。/

家裡已經幾年沒有停電，今年的連續的三次風雪，頭兩次風雪，一次停了兩小時，一次停了20小時，深怕這次更強的風雪還會有停電，很幸運的這次的風雪，平安渡過。昨晚風雪一直到凌晨才停，我需要在5點前出門去機場。猜想道路狀況一定不好，決定不自己開車，改搭 Uber. 讓有經驗的人幫我。果然出門後就碰上了許多車禍，原來去機場的高速公路被車禍給堵住了。Uber 司機很有經驗的繞過去。在預定的時間到達機場。/

熬到了四月，春暖花開，萬物欣欣向榮，枝頭上，葉芽蠢蠢欲動，我的高爾夫球場也宣佈今年在四月七日星期六開場。我磨拳擦掌的等到星期四，竟然下起四月雪，春雪兆豐年，卻不眷顧翹首盼望打球的球迷們。還好只是一點積雪，星期五就化掉了，誰知道周六一早醒來，外面正下著雪，看了預報，下午會出太陽，讓失望的心情好多了。下午三點到球場去，和往年開場日，人山人海的，今年球場上竟然連我都算也只有小貓兩三隻，早上的雪，果然嚇走不少球迷，或是大家都留在家裏看名人高球賽。/

獨自一人開球，愛打幾球就打幾球，經過了一個多月沒碰球杆，頭幾球打得不怎麼樣，卻很窩心，冬去春來，風雪的日子過去了，心情很好，直到開球後走上球道，才了解今天來打球並不怎么明智。經過了冬天，原來天寒地凍的地裡的冰，開始溶化，踏上草地就像踏上了海綿，軟軟的，水就擠了出來，泥擰不堪，冬雪在離去後，還留下了一個尾巴。讓我草草的打了九洞就收杆。/

在台灣，若聽聞那裏下雪，總是有一群瘋狂的人蜂湧而來，1979年我在預官任上，衛戍七星山擎天崗，冬天清晨的一場小雪，幾乎把全台北的人都招喚上山來，連我們的師長都帶家人上山賞雪。雪在台灣是美麗的，亞熱帶的人民，幾乎沒有機會親臨下雪的實況，完全憑電影，電視塑造出美麗，浪漫，安祥的感覺，事實上，雪有許多面目，既美麗也醜陋，浪漫又無情，安祥又兇狠，在暴風雪中，隨時會要人命的。/

冬天過了是春天，一元復始，萬象更新，紛紛開場的高爾夫俱樂部，再度迎來人山人海的球友，春天確確實實的到了。風雪只剩下回憶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