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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10/26 05:10:20瀏覽3297|回應19|推薦127 | |
落難公主(二姐的作品)
文:陳華瑛 / 攝影:陳華瑛 陳華瑞
與貓相處幾十年,發現每隻貓的脾氣個性都不一樣,是各具特性,即使模樣十分相似也如此。此外,各個貓的故事往往又會牽引出牠身邊的「人」的點點滴滴,讓你無意中窺視到人的形形色色。你會感覺人的故事與貓的故事頗有相似重疊之處,差不了多少。 小時候家父喜愛小貓小狗的,常有野貓自己來報到。然而家母嫌髒嫌麻煩,沒完沒了地嘮叨。光是張羅一家七口的衣食住行都捉襟見肘、喘不過氣來,哪有閒情閒錢去顧小貓小狗的?因此我總發願長大以後有了自己的家,就要養一大堆貓狗。 當然有了自己的家後才體會事情沒這麼簡單。初搬來加州時租住一個小公寓,附有小院子。院子外面有棵很大很大的樹。每到黃昏降臨會有千百隻麻雀來此聚集開會,那音量之大真的達到了「發聾振聵」的程度,屋裡連電視聲也聽不真切,耳膜很是受罪。然而有一日奇跡出現,屋外鴉雀無聲,一片靜寂。我們搞不清楚這變化的緣由,但是很慶幸安靜的現象居然一直持續下來。 不久一隻黑白色的貓輕易翻過圍牆來串門子。她毛色亮麗,鼻頭描了個漆黑的倒人字,目光炯炯有神(下兩圖)。我方恍然大悟為何麻雀遠走高飛了。我開門揖客,她大搖大擺的進屋,要求吃喝。先不合其意,很不客氣地往我的小腿上揮爪子(還好沒有嚴重到流血), 潑辣得嚇人。直到我給了一塊雞肉,她才滿意地安靜下來。
此後每天我們一下班她就來串門子,而且越待越久,上椅上桌上書架,老神在在地理毛或打盹,儼然把吾家當成她家了。那時我們才開始學打網球,先生常常拿著網球拍在家練習空揮拍。最初她見到網球拍即出現戒備神色,一兩次後就對它視若無睹了。 後來碰到搬來不久的隔鄰依蓮,寒暄之下才知這是她的貓,叫Shasta。依蓮是單身女子,當小學老師,工作之餘大概都忙著約會去了,屋裡經常鬧空屋計。她會把落地窗留個縫隙讓貓咪進出,屋裡則放著充足的貓食與水。顯然貓咪不耐滿屋子的空寂,來到吾家尋找溫暖了。 依蓮得知貓咪常來舍下,而我會以雞肉餉客,說難怪貓咪不大愛吃她的貓食了,也常見不到她的身影。聽依蓮的口氣似乎有些不爽。等貓咪再來時脖子上多個粉色項圈(上上圖)。我多了點心眼,揣測依蓮在昭示貓咪是有主的。此時方領悟別人家的貓狗(甚至孩子?)都不宜隨便親近,否則可能陷入尷尬的處境。我雖無意奪人所愛,但是貓咪喵喵地來叫門又狠不下心拒絕。幸好此時先生的公司宣布要遷移至一百多公里之外,我們自然得逐「工作」而居,這個難題就順理成章地解決了。 之後不久我們曾路經這處公寓小區,順便拐進去憶往思甜。公寓經理見到我們立即說屋子空下來後她帶人來看屋,見到一隻貓在院子裡徘徊喵喵叫,問是我們留下的貓嗎?我忙澄清那是隔壁依蓮的。離開後我心中有點酸楚,貓咪肯定不懂怎地突然人去樓空了?傷心怎麼無故被拋棄了呢?我只祈望依蓮快快找到一個愛動物的意中人,共同建立一個穩定有人氣的家,貓咪就無需四處遊蕩尋求溫暖了。
搬到新城鎮後我們買了房子。房屋仲介送了一對六個月大的小貓來。說是隻野貓生的,所以這兩隻兄妹有點野性。我們那時不懂野貓有何不同。反正兩個小傢伙沒多久就玩得希哩呼嚕,滿屋子追著打鬧。後來才曉得牠們對人總是有點戒心,不喜歡被抱。那隻黑白虎紋貓是公的,我們取名「毛毛」,黑色母貓取名「咪咪」。 我們把小浴室門的下方裝了個貓咪可以自己出入的小門,原本只讓牠們白日去後院玩,晚上才關住。誰知牠們嚐過自由的滋味,不再能忍受被關在屋裡,會喵喵地吵,我不得不投降。我一向覺得狗可以上狗鏈,但貓咪卻不該受拘束,應該讓牠們自由自在的上天下海。 黑咪咪是個打獵高手,一日抓了隻嘲鳥回來(下圖),我覺得內疚對不住小鳥。她大約在一歲的時候突然不見蹤影。數日後碰到一個鄰居說在院子看到一隻黑貓的頭骨,顯然是遭遇郊狼的毒手,就把它埋了。我那時才知住家附近有郊狼。怎麼辦呢?我實在不願意把貓當成囚犯一樣拘禁起來。看來自由是有代價的,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
沒了黑妹妹,毛毛想必會覺得有些失落,我們又去動物收容所抱了個小母貓給他作伴,還是叫她咪咪(上圖右者)。誰知牠倆玩不到一塊。這個咪咪也只愛打獵,幾乎夜夜都會抓隻老鼠回來(不過下圖好像是個松鼠寶寶?)。我們的後院貼著一個植物園,種有許多玫瑰之類的花,也有許多橘子樹。橘子掉在地上也沒人撿。大概因為如此變成老鼠的天堂。她的獵物包羅萬象,老鼠、鼴鼠(mole)、兔子、小鳥等。 咪咪有一晚抓三隻老鼠的紀錄。這讓我非常苦惱。她每次一帶老鼠進屋我們就神經緊繃,如臨大敵。她喜歡戲耍獵物,看著貓玩老鼠實在有點殘忍。偶而她又玩得心不在焉的,丟下老鼠不管,變成我和先生翻箱倒櫃地找,毛毛此時就管用了,他會幫忙抓,然後為了避開咪咪,往往叼著老鼠往外跑。 然而更討厭的是她常常會吃老鼠,因不消化又吐出一團團血肉模糊的東西,噁心透頂,還弄髒了地毯,害我擦洗沒完。這個咪咪而且是個好吃鬼,每回我做菜她都要在一旁討吃,啥子小黃瓜、玉米、西瓜之類的都不放過,所以我一直不太喜歡她。
我是比較偏心這個毛毛的。我原以為他不會抓老鼠。有回終於在院子裡看到他玩老鼠(上兩圖),我才領悟他只是不帶老鼠進屋罷了。而且他好像也從不吃獵物,跟咪咪完全兩樣。我感覺他的心思並未放在打獵這事上面。
毛毛小時非常頑皮可愛(上上圖),所以我為他拍了許多照片。我發現他即使把我當成媽媽了,願意讓我撫摸,可每當他要我為他開門外出時,總是走在我的後面。我為他倒貓食,他也一定要等我走開才上前吃。我方體會他對人還是有種本能的戒心。我猜這也是他一直能避開狼口的原因。 他在成長過程中展示出很明顯的階段性,饒富興味。他一歲多的時候對門雪莉家的「鬍鬚」會翻牆過來蹓躂(上圖後面那隻帶著藍項圈者)。鬍鬚跟毛毛長得非常相像,但是比較肥大,且有個黑鼻頭。一般貓咪對陌生的貓都很敵意。但是毛毛似乎把鬍鬚當成青春偶像似的崇拜,跟著他像個小跟班。鬍鬚有好幾歲了,個性屬於溫吞型。可有一回瞥見牠不知何故把毛毛壓在身下,毛毛則顯得非常乖順並未抗拒,讓我緊張。幸好鬍鬚一下子又沒事似的走開了。 光陰似箭,歲月如梭。有一日突然聽到一聲聲粗礪的嚎叫,往窗外一看,毛毛與鬍鬚在我的座車頂上吹鬍子瞪眼睛地對峙,嚎叫聲是毛毛發出來的。我對這個新發展有點意外,稍傾鬍鬚即無聲無息地下車撤退。從此不再見牠來串門子了。毛毛這個毛娃娃似乎一夜間長大了,也耍個性起來了,開始熱衷巡邏吾家院落,申張他的主權,不再容忍別的貓來串門子。這就開啟了牠逞勇好鬥的歲月。牠常常忙得有若趕場的大人物,偶而衝進屋刨兩口貓食後掉頭就跑。 當時隔壁琳達養了三隻貓,其中有一對母女。這個貓媽喜歡爬樹,尤其愛爬對街前院的參天古松。可是她往往爬得上去卻下不來。卡在樹頂喵喵大叫求救。琳達的兒子得拿個梯子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能把她弄下來。數次後小主人也光火了,不再甩她。她沒了指望只好自求多福了。 後來琳達在外求學的女兒從一條河畔撿到一隻野貓帶回來,三隻變成四隻。這是個公貓,取名「小河」。牠闖蕩過大江南北,儼然像個小霸王。不清楚牠有過啥樣的成長過程,受過啥樣的刺激,造成牠喜怒無常、翻臉如翻書的個性?我們在附近散步時牠會主動貼過來熱情地廝磨你的腿,你當然會彎身輕撫牠以回報,可不知為何牠有時會突然翻臉給你一爪子,抓得你皮破血流。曾經從台灣來訪的二姐就著了這一道,哭喪著臉回來。 「小河」自覺老大,常翻牆過來蹓躂,被毛毛逮個正著就非常不爽(下圖,左側為小河),兩貓會抱著撕咬滿地打滾、貓毛滿天飛,那場面之激烈很驚心動魄。沒多久一天深夜,睡在我身旁的毛毛、咪咪突然猛跳下床逃離臥房,驚醒了我(先生那日正好出差不在),迷迷糊糊中聽到窗外的灌木叢窸窸窣窣作響,然後一聲「喵」在半途被一聲「吼」截斷,之後窗外即回歸死寂。我這才真正回過神來,猜測有隻貓命喪狼口了。鬼使神差地竟然讓我親耳聽到一個正在進行的兇殺過程,雖然只有幾秒鐘的光景,還是讓人心慌慌。 次日我去琳達那兒問她是否「四」隻貓都安在?她說好像早上都見過呀。我告訴她夜裏似乎聽到一隻貓有難。黃昏時琳達過來說是「小河」遇難,已整日不見其蹤影了。她有點意外,說小河從小在外面混過,彪悍機靈,怎麼會栽在郊狼手中呢?這大概就印證了那句老話:溺死的多半是游泳老手?
毛毛那張英俊小臉開始長年掛彩,鼻頭的傷疤才癒合,額頭又出現一個血口子。有回眼瞼也劃了一道而發炎。 讓人有操不完的心。一晚我們在附近馬路上散步,毛毛很開心地跟在一旁。稍傾見牠突然止步定定地盯著對街另一頭,我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赫然有四隻浣熊夥在排水孔邊張頭晃腦地望著我們。這些浣熊不大不小,可能是剛被老媽推出門說掰掰的。我首次這樣跟「真」的浣熊面對面,覺得挺可愛的,還觀望了好久。之後我們就進屋了。稍傾即聽到前院有劇烈的廝殺聲,忙衝出大門,發現毛毛正跟兩個入侵的浣熊搏鬥(另兩個在對街觀望)。我立即加入戰鬥才令兩熊知難而退。倘如我們那時不在家,其後果堪慮。 貓咪使用的寵物門漸漸被附近的野生動物發現,陸續有臭鼬鼠、浣熊、負鼠等溜進來吃貓食。有次毛毛滿身臭氣地回來,顯然是栽在臭鼬鼠的手上,他自己被熏得一直瞇著眼。最嚴重的是後來有隻灰紫色野貓也尋來了。此貓碩大兇悍,我猜毛毛臉上的傷多半是跟牠衝突的後果。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家貓肯定不是野貓的對手。我心生一計。夜裏守著,聽到牠進屋立刻拉住事先拴在浴室門把上的長繩子關門,把他困在洗衣間,然後戴著皮質厚實的園藝手套去抓他。哪想到野貓困獸猶鬥,狠狠地死咬住我的手,利齒竟然穿透手套扎入我的右手中指裡,痛徹心骨。我橫了心不放手,硬把牠塞入貓籠裡。他默默地用骨碌碌的大眼瞪著我。聽說家貓習慣用「喵喵」跟人交流,野貓則是不叫的。我心有不忍,清楚他也只是為了求生。然而為了貓兒子的安危我不得不狠下心腸。次晨把野貓送到動物收容所後,才跑去家庭醫生那兒報到,打了一針破傷風。 一日毛毛沒回家,我們四處搜尋,張貼尋貓廣告也沒下文。四天後突然聽到前門外急促的喵喵叫,居然是牠回來了,形容倉皇憔悴。我猜牠大概是跳入沒關窗的街車打盹被帶走了,很慶幸牠他居然找到回家的路。我算了算他的九條命似乎已透支了。果然他七歲半大的時候,一日竟溜出巷子口跑到大街上被車撞死了。沒想到他多年躲開了郊狼的獵捕,卻沒能逃過人類的車子。傷心之餘也不免愧疚,如果一直把他圈養在家中的話… 可那會是個啥樣的貓生呢?他也不會是我所認識的毛毛了。我相信他肯定覺得此生有滋有味、有聲有色。如果能重來的話,也一定寧願走同樣的路。
之後那個咪咪不知何故會在屋裡大小便,我們束手無策,雖然心中有些不忍,仍決定將她送回動物收容所。後來又去抱了幾次小貓,刻意選了一隻長得跟毛毛一模一樣的(上圖位在上方的小貓),感覺似乎毛毛回來了。當然很快就領悟到這只是個錯覺。很不幸這幾隻小貓都不夠長久,都沒能逃過郊狼的毒手。 此時我決定去抱一隻老貓,心想薑是老的辣,老油條比較有概念,也許可以應付郊狼吧!結果在收容所看到一隻母的三花貓,面容憔悴枯槁、長毛沾黏邋遢,貓籠上的標籤註明說貓齡8歲,還標示:小心脾氣不好會抓人的。我想抱抱她,她齜牙裂齒。心想沒人會要這麼個兇巴巴的老貓的。她大概可以應付郊狼了?先生嫌她醜,我說本來就是要找個又老又醜的,就是她了。 收容所把她送到獸醫那兒結紮,要我們兩天後直接去醫院領回家。到家後她竟開始打噴嚏,帶有血絲,顯然病得不輕了。帶她去獸醫那兒打了好幾天的抗生素,才慢慢轉好。此時方發現她竟突然脫胎換骨、出落得明眸皓齒、雍容華貴(見文首二姐的攝影)。這個轉變令人吃驚。更意外的是她其實非常溫柔,顯現教養極好的性情;即使很不高興,也只會輕輕的假咬一下你的手示意,從不玩真的。問獸醫她到底有多大,獸醫的估計是不超過兩歲。這又是一個大大的意外了。我的初衷是領養一個又老又辣的兇婆娘,誰知陰錯陽差地捧了個嬌滴滴的小公主回來?豈非造化弄人。
我再去收容所探聽她的來路,一位職員說她的原主人是租公寓而住的。因公寓改變政策禁止養寵物,主人含淚把她送來。原來如此,我可以想像她以前是個很受疼愛的小貓。被送到收容所後關在籠子裡,四周貓叫狗嚎的有若煉獄。乃日形憔悴又染病,還被一個又一個的陌生人摸來摸去,嚇得齜牙裂齒地自衛。工作人員忙中有錯把歲數打錯了,還給了她一個「不友善」的標籤,當然無人會正眼瞧這個老怪物 … 這簡直是個落難公主的版本?這要怪她實在不夠機靈。當初落難時若能撐著點,盡力展現優雅的本色,怕不有多少人會搶著要?也不至於誤導我擺了個大烏龍。事已至此我只好捧著她養了。 幸好她膽子小,比較不會惹事生非。她的本事也不高,吾家落地窗外架著比人高的紅木花架(下圖)。她可以從大樹上跳到木架上,卻不敢從木架跳下地。我們得靠著牆邊、頭頂椅墊讓她做跳板,有若在負荊請罪。回想以前的毛毛根本不當回事,上天下地的來去自如。 有日清晨我打網球回來,車子轉入巷子裡時即瞥見一隻郊狼正好跨街到吾家前院。我飛車至門口下車。那郊狼機靈地立刻撤離跑回對街溜掉。此時才見小貓從矮樹叢下輕移蓮步出來,喵喵地迎接我。我冒了一身冷汗,再遲幾秒她肯定就進了狼口。
有一夜還聽到花貓嚎叫,我跳下床跑到客廳,看到兩隻郊狼在落地窗外翻滾戲耍,無視屋內的花貓和我,猖狂囂張到極點。若非親眼目睹,我絕不會相信郊狼可以翻越六尺高的圍牆進院子。難怪我的小貓們命都不長。
我想為花貓找個伴,尋到一個拯救貓咪的慈善組織,那兒一個大房間裡有十來隻貓共處。工作人員指著一隻縮在角落的小黑貓說她常常被其他的貓欺負。我想好吧!就抱她!小黑貓剛來時相當溫順,頗得來訪的二姐的歡心(下圖)。可是數年後沒緣沒故地她開始會追打三花貓,嚇得後者抱頭鼠竄。我對這個轉變大惑不解。聽說兒時被虐待或霸凌的孩子長大後往往會轉變成加害人。難道貓咪也無法逃脫這個惡性循環? 此時先生的公司再度搬家,這回是遷到別州去了,他決定提早退休。我們賣房子換小屋。因新的社區只允許一家一隻貓或小狗,我們不得已只好把小黑貓送回該組織,她的霸凌問題也一併解決了。新社區也不准把貓狗外放,三花貓從此在家坐監。如今掐指一算她快19歲了(假定她來吾家時是2歲)。她的日子變成千篇一律 。竟日昏睡,數小時後醒來就喵喵叫,要你招呼她,幫她刷毛,倒水倒食物,戲耍幾分鐘。日復一日,一天跟幾百幾千天都一樣。她大約也覺得貓生乏味無聊,經常無緣無故地喵喵叫,清晨三四點就吵人起來,嚴重干擾我的睡眠。當初那嬌滴滴的小公主如今已變成一個折騰人的老巫婆了,叫人莫可奈何。
還有一隻貓給我的印象很深刻。20年前先生被公司派往一個海邊的分部六個月,整頓那兒的實驗室。公司也替他在那兒租了一個小公寓。不久即發現常有一隻貓在你停車後會娉娉裊裊地豎著尾巴迎過來,靜靜地廝磨你,彷彿是公寓小區指派的親善大使(上兩圖)。她還會很大方的跟你進屋,讓你抱抱。後來碰到她的女主人才知名叫Model (應該翻成模特兒?還是模範貓?)。那位女主人笑咪咪的非常友善。小貓則有種從容嫻靜的氣質,跟你相依相偎起來宛若煦風拂過,讓你感受到人與動物間可以無比親密溫馨。她的喉頭常發出那呼嚕呼嚕的低鳴,似乎在說別瞎忙了,坐下來我哼個催眠曲給你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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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情隨筆|雜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