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SO與俄裔旅奧女高音的《向女神致敬》歌劇選粹，原本今晚台北國家音樂廳登場，幾天前突然被冠上「親俄」大帽子，台灣文化部也說重話，「女神」瞬間變成支持獨裁者普丁的女魔頭，NSO不敵排山倒海來的挺烏網軍轟炸和政府介入，急急取消這場演出。

正好，昨天找衛武營的音樂會時，看到茱莉亞音樂學院畢業的布朗五姊弟的演出訊息。我很想去體驗衞武營的現場音效，對這個古典樂團體卻興趣缺缺。

Why?摩門教的布朗五神童名聲我在2002-2006年間就如雷貫耳，説真話，他們有名的，不是彈得多出色，而是，每一個都是從三歲起就被父母親做了一個模子刻出來。他們在茱莉亞音樂學院最知名的，是每個來甄試的布朗，父母都會租個大拖車，把鋼琴放拖車內方便兒女臨陣磨槍。

我女兒進入這校後，Brown Five也畢業了，然後就傳出這家三個女兒告父親Keith性侵，官司鬧得沸沸揚揚，Brown Five名聲大噪。

我沒聽過布朗現場，但看過紀錄片和演出片段，個人也因為他們的養成背景而有先入為主的觀念而拒絕買票捧場，但會不會干涉別人欣賞的自由？不會！

多元化社會，有人相信「藝術歸藝術、音樂無國界」，有人不信，但相信與不信是必須要互相尊重的，相信的買票去賞樂，不信的不去捧場，民主國家，沒人能拿刀架著你去。音樂的美，在於它從來不是非黑即白的二元思維。

我也會因某音樂家的人格嚴重缺失而拒絕捧他的場、買他的CD；我帶校友合唱團，雖說「音樂歸音樂，政治歸政治」，我會避免帶一些具有政治宣示的歌曲，因為，團員們組成多元，每個人都有其點滴成長經驗形成的政治立場，能尊重、理解、誠懇，才是音樂的生命和靈魂所寄，也才能超越政治、經濟、國界、歷史，帶領人們度過一次又一次文明苦難。

再回到女神。女神有俄羅斯第一女高音之譽，與普丁同框合照，一點也不稀奇，我相信出生俄羅斯的她是親俄，無庸置疑，就像我那個鋼琴家女兒，即使不是出生在台灣，她在bio上自動冠上Taiwanese American pianist，對她，台灣是文化上的聯結，親台和反中並不等義。

「親俄」和「反戰」是可以並存的，女高音早就宣示自己的反戰立場，一度取消她登台的幾個大音樂廳也接受了她的宣示，近期演出的票房不受影響。

她的親俄或反戰，都不是最近一星期才發生的，這個「向女神致敬」的音樂會海報，更是我去年底回台沒多久就看到，但，為什麼最近突然被炒作、被打壓、被封殺？甚至，一個粉絲不少的樂評人，指名道姓在個人粉專上對NSO領導作人身攻擊，感覺很像我讀張戎的「鴻」裡那群文革紅衛兵。

你問我會不會買票捧「女神」？我不會，因為我沒太喜歡聽歌劇，但即使知曉她「親俄」又「反戰」的這段，我也不認為我有權利干涉一大群「女神」的粉絲現場聆賞美聲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