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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3/18 17:55:45瀏覽482|回應0|推薦0 | |
【生活進行式】太閣/德國交通是怎麼煉成的? 2017/03/20 11:18:36 聯合報 文/太閣 https://reader.udn.com/reader/story/7044/2352142 德國人交通井井有條,這群以罵人為畢生職志的教練應該功不可沒…… 我的德國駕駛教練R先生比起台灣的一萬一駕訓包上,我在德國的駕照是拱金兼包銀。 我的德國駕駛教練R先生高齡八十三歲,神似肯德基爺爺,一生都在當駕訓教練,退休後在自家開了一間駕訓學校作為休閒活動。和他相處了半年,因為經常挨罵,私底下我都叫他胖老頭。胖老頭自己胖,卻討厭胖女人,路上看到豐腴的女人,總會深惡痛絕地批評一番,由於自小被洗腦要尊師重道,我強力忍住心底話:「可是你更胖啊。」 胖老頭另一件討厭的事,是遇到不遵守交通規則的用路人。路邊老兄如果開車沒開好,他一定打開車窗對他們比出不雅手勢;從他那邊我學到不少頗具德國風情的肢體語言,例如德國人如果拿雙手在臉前比畫,等於罵人神經病。路邊老兄被罵如果膽敢頂撞,他就乾脆要我停車,巍顫顫地把自己擠出車門,痛罵對方違反了哪幾條交通規則。 胖老頭年紀大,教法也非常老式,讓人想到《魁男塾》的江田島平八。在德國開車,首先要學會的就是各式先行權標誌,以及左讓右行的基本規則。每次上街,如果過巷忘記先行權,胖老頭就會無比開心地一個大腳踩在煞車上,讓你知道他車上的安全帶有多安全。接著再佯作憤怒,對著我貼在方向盤上的臉大喊:「你的考試爆啦(Prüfung kaputt)!」台灣哪裡有先行權啊,都嘛誰狠誰先開。我想,德國人交通井井有條,這群以罵人為畢生職志的教練應該功不可沒。 開車的每一道工序都要練老頭把開車當成一種神聖的儀式,每一道工序都要練。記得有一次他說今天要練煞車,我們就找了一個僻靜的社區,維持三十或五十公里的速度,等待他突然大叫:「煞車(bremsen)!」一聽到這指令,我就要立刻把煞車踩到底。不過,他老人家仍不滿意,直說我踩太輕了。「哪有?我吃奶力氣都用上了。」「屁!沒關係,你說有就有,我們接著開。」開著開著,他就又一大腳踩住煞車,車子像雪天急凍,輪子抖兩下就不甘心地原地不動了,老頭再一臉獰笑,「這樣才叫煞車。」除了煞車,按喇叭也要練,一樣很硬派地講究迅雷不及掩耳,差一秒他就會講出他人生關鍵字「Prüfung kaputt!」就這樣發神經地一路練按喇叭按回家。 因為找錯駕訓班,又因為它真的離家很近換別家麻煩,經過數月摧殘,一個標準的德國式駕駛就這樣被鍛鍊出來了。考照那天,像台灣的路邊停車、倒車入庫都必考,台灣不太考的煞車急停、鳴按喇叭、窄巷迴轉居然也考了,考官還時不時用各式先行權迷惑人,甚至把人引到禁行巷弄,考驗他看標誌的能力。雖然老頭上課更可怕,但考試難免緊張,我一度在轉彎的時候,還打在三檔(德國多數還是手排車)。老頭看苗頭不對,立刻跟後座的考官搭訕談天氣,轉移注意力,然後右手躲藏在自己肥肚陰影下,一直比著降檔。 來德國之前,雖然已有駕照,但其實我不太敢開車,害怕有一天橫死街頭。儘管胖老頭脾氣火爆,個性偏執,可我想他一生代表的是交通安全。稍早新聞才報導台灣交通亂象聞名國際,各國列名警示,這或許與駕照考取容易有關。 話又說回來,胖老頭那種駕駛方式來台灣開車一定提前往生,最有可能是在馬路上被氣死。
劉克襄/天燈的下一步 https://udn.com/news/story/7340/2345026?from=udn_ch2cate6643sub7340_pulldownmenu 前些時,跟平溪在地文史工作的朋友帶領民眾,沿鐵路周遭的八條步道撿拾天燈為主的垃圾。這樁環境清潔運動並非首次,只是持續在推動,希望每年能成為常態,讓我們重新思天燈節慶,現階段還可以做什麼。 每年元宵節,往往是天燈升空數量最多的時候,也是掉落附近山林最驚人的日子。隔天一大早若經過,平溪和十分兩大施放區的基隆河兩岸,掉落在馬路、菜園和樹林的比比皆是。清晨時,當地的阿公阿嬤都出來撿拾。回收一個約莫七元,有此激勵下,黃昏時再經過,大部分應該可撿拾乾淨。 因而一星期後,當我們走進森林,平均每條路線,可能只剩六七個可以撿拾。但有些掛在高一點懸崖,或在林冠上層的,恐怕都會繼續懸垂,只能等待雨淋或風化的腐朽。 撿拾天燈殘骸,一如在海岸淨灘,總有很多心得。譬如,撿拾者常要仰仗長長的伸縮桿,才可能搆到。沒想到平常的垃圾,竟然不比天燈少。每一個天燈的體積都相當巨大,若能妥善處理,總覺得很有成就感。尤其是花了十幾分鐘,才將樹頂上的取下時。又或者,它仍持續高掛,心裡一定很難過。 最感窩心的過程,或許是不少登山人會順手撿回,也有外國遊客前來參與淨山。當天還有人騎機車,冒雨騎一二個小時來回,只為了當志工。還有媽媽帶孩子一起學習撿垃圾。他們來平溪不只是旅遊,還帶著回饋的心。 或許,你會以為這一切都顯得荒謬,再度提出質疑。假如按過去的習俗,一年只施放一、二個天燈,上述的困擾便可解決。但現在施放那麼多根本是觀光宣傳,如果嚴格限制,環境汙染就能解決大半。 只是如果停止施放,平溪一帶產業隨即遭遇打擊,難以維續旅遊的活絡。再者,如今天燈的意象也不只代表平溪一地,一如西班牙鬥牛、日本櫻花季。看到天燈冉冉升空,連外國人聯想到的,恐怕多是台灣。 因而此階段討論天燈的施放,應有不同思維,不宜停留在觀光旅遊和環境保護,到底孰為重要的困境。過去政府和生態團體常在此對立議題裡,陷入兩難。目前最務實的做法,恐怕還是盡量在物件的使用上,限制施放範圍,又或設計讓天燈完全燃燒,不要飛得太遠等多面向考量。 走進森林步道撿拾垃圾,或許也只是儀式,可能一天帶下山的,還不如當地一位阿婆撿拾的分量,但這個以天燈為淨山目標的活動,確實有多重意義。 過往遊客前往平溪線旅行,多半集中於鐵路的搭乘,以及在熱鬧小鎮的來去,很少領略當地的郊野風景。這次天燈節慶以步道為核心,鐵道像一條大樹的主幹,步道是它的主要枝條,八條步道只是其中一小部分。 當多數遊客懂得透過森林步道,體驗這一鄉野環境,大家對平溪才會有深入的情感。每座天燈都是掉落森林的寶可夢,每撿一具天燈殘骸,都是在保護台灣的森林。天燈文化不只是升起,還包括了取回,這是未來一段時日,我們可以嘗試的方向。 天燈節慶也不可能一時結束。我當然希望,有一天會回到最原先的狀態,每年只施放兩三個。當這個夢想實踐,那是平溪,不,也可能是台灣的觀光質地最成熟時,但這美好時光不可能這麼快到來。(作者為自然生態作家)
【青春名人堂】姚尚德/印度夢遊記 http://classic-blog.udn.com/article/post.jsp?xid=alehseg 2017/03/18 07:55:22 聯合報 今日登場/姚尚德 四十二年的生命裡,從沒有對印度這個國家和它的文化有過任何的接觸與興趣;然而,年前搜尋可以遠離熟悉的環境,並且讓自己好好休息的度假行程時,印度兩字突然跑了出來。於是,一趟匆促決定的旅程就這樣展開。這十六天沒有規畫的印度行旅,最後成為一次直擊心靈的體驗。 直擊心靈的,應該是旅途中的所見所聞,但奇特的是,印度給予我的,除了其繁複難解的種姓制度、深層的歷史軌跡,以及印度人日常生活裡細微的信仰表露等令人震驚又動容的地方外,它的影響力還伸進了我的夜裡,讓平常幾乎無夢的我整趟旅途夜夢連連,每每醒來,都會驚呼所作之夢的不可思議。 抵達德里當晚,睡夢中,我見到一名小男孩,從我身後快步往前跑,然後回頭向我做了個鬼臉。但當他轉身時,竟突然碎裂成一大片泥石。我驚懼大叫了一聲,下個畫面,自己便跪坐在一處懸崖邊的洞穴裡。洞穴很淺,只能容下我和面前一個不知是裝盛食物還是什麼的甕。當我想要舒緩雙腳並將其伸出峭壁外時,幾無空間可言的身後竟傳來一串回音,洞穴內於是迴盪著一種奇怪難辨的語言,當我試圖起身更仔細聆聽,才發現自己竟已身處在高空之中。驚醒後,我的腦海浮現一句話,我連忙拿筆將它記下:流浪生死。 連續幾晚,夢帶著我到許多從未想像過的場景裡。有時我會憶起童年的一些往事,可是熟悉的畫面卻總是嫁接在奇怪的時空裡:我夢見從小學同學手中接過鞦韆,興高采烈地站上去,才發現自己是在一片黑暗之中。在瓦拉納西,我首度夢見逝世五年的母親,她在餐桌旁給了我一聲尋常問候,夢中,我在笑。 我的印度之旅,彷彿有了日夜版本,直到最後一天要離開南部海港城市柯欽都是如此。最後一晚,我夢見自己躺在沙灘上,身體有一半嵌入沙子裡。突然,很多小人從沙裡冒出來,他們在我身體上動作、生活著。我看著他們,同時看見躺在沙子裡的自己,出現在所有這些迷你小人的身體裡。這時,有個聲音對我說:「就是這樣。」場景便瞬間跳到一種悲傷的感覺裡。 我記不起是什麼事,只是在夢裡很悲傷,悲傷得好像是一棟可以觸及的建築,裡面有許多舞者、演員、五顏六色的裝飾,以及一間寺廟。還在看著眼前的景致時,自己忽又變成寺廟裡的一尊佛像,迎接著人群走進來。其中,有一名師父,他靠近我,叫了一聲,我便從佛像裡跳出來。我們面對面,他緊握我的手後放開,接著我便再度躺臥在沙子裡。只是,沙子變成了很多的手,手開始搬運躺著的我往前,最後把我送至河水裡。 我在河裡撿到一面金色牌子,大哭著說:「我找你好久了。」最後,我被一股強大的力量震出自己的身體。在夢裡,我看著自己的身體,恍然大悟,說了一聲:「就是這樣。」 我沒有去探究那些夢的意義,只是將它們記錄下來,當作一次精采的跨越時空旅程紀錄;雖然,自己心裡面同時有個聲音說著:「這趟夢遊記,並非只是這樣。」
台灣腔好聽或好嗲? 美台籍教授破解謎團 https://udn.com/news/story/7332/2354970?from=udn_ch2cate6640sub7332_pulldownmenu 「台灣人講話好高大上!」類似討論三不五時就在大陸網上炸鍋,但原因眾說紛紜。在紐約市立大學任教的台籍教授彭駿逸從語言學的角度分析,發現這要歸功台灣輸往大陸的電視劇。 「你講話好好聽,好像電視裡的人」,在上海生活、跑新聞,類似的詢問幾乎天天上演。另一個經驗是,在北京和計程車司機聊天,說著說著對方突然沉默了,接著問,「你一定要這樣說話嗎?我會很不好意思」。 線下的生活經驗,也在網路熱議。關於台灣人講話的二三事,幾乎每隔一陣子就會被大陸網民拿出來討論。覺得台灣腔很嗲的人會問,「台灣人是故意裝台灣腔嗎?」欽羨台灣腔的人則寫文章,教人如何練就一口標準的台灣腔。 台灣腔究竟是好聽還是好嗲? 來自台灣的語言學者彭駿逸是美國紐約市立大學的助理教授,他在2012至2016年期間完成170頁的博士論文,探討大陸人對台灣腔的刻板印象,以及到底什麼是台灣腔。論文共調查300餘名大陸人對台灣腔的態度。 彭駿逸大學時期曾到澳洲當交換學生,那是他第一次碰到大陸人,對方當時告訴他,「你說話和台劇的人好像」。那天起,彭駿逸便一直思索,是語言學的那一部分讓大陸人覺得這是台灣腔,是用字遣詞或者語法、語音? 他歸納發現,台灣腔主要有以下特點,首先是「啊、啦、吧」等語助詞很多,對大陸人來說,也是最明顯的辨識方式。然而福建、廣東的人說話也習慣加語助詞,所以光從語助詞來看,並不足以辨識台灣腔。 再者,台灣腔沒有ㄦ的捲舌音,ㄓㄔㄕ與ㄗㄘㄙ並未分得很清楚,還有ㄣ與ㄥ也不分。此外,台灣腔也沒有「兒化音」,彭駿逸舉例,北京人在說胡同時會說「ㄏㄨˊㄊㄨㄥ˙ㄦ」,台灣人則說「ㄏㄨˊㄊㄨㄥˊ」。 最後就是台灣人幾乎不發輕聲,但大陸北方人還是說的。彭駿逸表示,北方人講學生時會說「ㄒㄩㄝˊㄕㄥ˙」,台灣人則說「ㄒㄩㄝˊㄕㄥ」;而爸爸、媽媽這些稱謂,台灣人比較常講「我爸、我媽」,或是把拔、馬麻。 ㄣ、ㄥ不分的台灣腔,為何會成為部分大陸人心中「高大上」的象徵?彭駿逸分析,原因可能來自台灣輸往大陸的電視劇;進一步向下探究,台灣腔受到對岸的歡迎程度,也反映了兩岸的經濟、社會、文化變遷。 彭駿逸說,早期台灣留學生在企業任職時,常被派到大陸擔任所屬企業的大中華區經理人,這批早期赴陸的台灣菁英,看在當時還是農村社會的大陸民眾心中,是都會化的象徵,也讓他們對台灣腔有了一點印象。 隨著兩岸分隔越久,雙方民眾說話方式越來越不同。2000年左右,台灣的偶像劇如「流星花園」開始輸往大陸,台灣腔在大陸人心中達到鼎盛。而這些不斷輸往大陸的台灣偶像劇,深深影響大陸人對台灣腔的感知。 彭駿逸表示,當時輸往大陸的台灣偶像劇充斥都會小資女及體貼暖男形象,大陸人天天看,並嚮往這樣的生活,就覺得「這人講話聲音太好聽了」。大陸民眾將角色形象和其所使用的語言串連,漸漸對台灣腔有好感。 不過,隨著大陸經濟起飛,大陸民眾對台灣腔的認知漸漸改變。彭駿逸調查發現,現在北京、天津的大學生認為台灣腔是「小家碧玉」,甚至很嗲、很裝,他們自己的腔調才是都會代表,大陸中央電視台主播講話才是好聽的。 彭駿逸借用法國社會學家布迪厄(Bourdieu)的比喻為論文下了總結。語言是一種文化貨幣,該貨幣值錢與否,是綜合使用者的社經狀況而定,若社經地位高,該語言的社會價值就較高。大陸人對台灣腔的感受也是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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