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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08/17 16:28:03瀏覽639|回應0|推薦1 | |||||
前天是228。我到雲林縣虎尾採訪民進黨辦的228紀念音樂會。先和黨部的鴻文、春常、根尉聊幾句,走到擺放洋桔梗桌前。「阿雪,記得替我留下一朵。」
「李記者,留一把給你也可以。」阿雪笑說。他們知道我也是228受難家屬。
在過去,少數人聽到我是228受難家屬,覺得很不可思議。「哪有可能?228家屬怎麼可能會嫁給外省人?嘜給我騙!」
228那年,我媽家住高雄市。那天,隔壁小朋友跑來。「阿順死了啦!阿順死在那邊橋下了啦!」說話的小朋友滿臉是泥,哭著跳著。
二舅李順德的屍體,被三舅李水德和幾個人在夜裡偷拖了回來。「他只是騎車去賣醬油,犯了什麼錯?」阿嬤跪在地上嚎叫,爬不起來。
228過了8年,我媽要嫁給從大陸跟部隊來台的我老爸。阿嬤全家人,只有大舅反對。直到我3歲(民國51年),大舅偷偷躲在我家附近,拉我到樹下。「你媽媽是不是寶鳳?」我點頭。大舅在我口袋裡塞了200元,叫我拿回家。媽媽追出門,大舅已經離去。大舅的恨解了
當初拖二舅屍體出來的三舅,對國民黨一直不諒解。他一度很討厭大陸人,但,先是他妹妹(我媽)嫁給了大陸來台老兵;如今他外孫女,又嫁到上海。他也看開了。
前天是228,依往例,我為我受難的舅舅獻上一朵花。在這些年裡,我採訪過許多場的228活動,看了很多,也聽了很多。心裡百感交集。我覺得,悲傷可以留在心中,但不一定要硬擠出眼淚。從228至今,一甲子都過了,儘管過去有仇恨,但時間是用來化解仇恨,而不是累積仇恨。
當一炷香化作一縷輕煙,只要抬頭望望,深呼吸一口,永遠都是藍天。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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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事評論|社會萬象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