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星星，紅的、綠的、藍的、紫的，五光十色變換莫定。正所謂「繁星依青天，列宿自成行」。有的閃爍了消失有的消失後復明，

「檳榔攤上的五彩霓虹燈管未見如此閃亮！」毛毛如是想。

「還好嗎？」建成一臉擔憂，問。

這是哪兒？

「妳暈了，院長接獲通知緊急前來救治，沒事，好好休息，無須過度擔心。」

咦，院長？急救誰？誰病了！

「妳呀。好端端的跑去廁所吐又摔倒地板不省人事。還好門開著，我聽見聲音衝進來第一時間通知管家，他主張叫救護車，我說不放心醫院急診室的醫療品質。幸好林院長家就在附近，否則真要抬上擔架送醫急救。」建成搔搔頭，一臉不好意思説著。

送醫急救，丟臉嗎？

「不丟臉，」建成輕咳，曖昧表情使人疑惑，毛毛想追問什麼，他自個繼續往下說：「這個，妳，MC多久沒來？」

耶？不回答行不行。

「行。」年輕人別過頭，不再追問。

側眼望去，年輕人的臉形似大衛，就是那尊著名的石膏像，米開郎基羅雕刻的；棕眸於檯燈映照下閃閃發亮，忽悠轉為淺褐色，帶點綠，又有點藍，「怪異的組合。」毛毛忖度。很快就又揮去奇思怪想，自語，「沒有人的眼眸棕綠藍黑混合著，又不是怪獸！」

「那個，可不可以告訴我，為何問MC多久沒來？」

眼望女方迷惑的臉，定視這位血壓過低體質過虛因為緊張腸胃不適嘔吐淋浴間的女郎，難道不知自己的身體狀況？還是想要裝作不知和自己上床，事後謀圖些什麼……

「那個呀，嗯，聽得見胎音了。」男方低下頭，徐徐說著。

「不穩，最好臥床。」男方補充一句，柔聲說話。

「要我幫忙嗎？我姑姑於業界也算份量，找人容易，解決事情也容易。」男方抬起頭，眼神柔和堅毅的，不似開玩笑。

5.

我知，我什麼都知，看你的吃穿用度就知，我倆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本不該聚首、約會、進一步交流，即便你只是個學生，也比我好，比林錦榮好。

你這種人家世好、頭腦好、條件好，本不該浪費時間在一名普通的上班族之身，應該和同層級的女生交往，聽爸媽的話畢業後立業成家，步入禮堂。

如同八卦報刊登，身家億來億去的富家子和某某名媛交往，最後王子和公主步入禮堂享受世人艷羨的目光，舉行一場盛大的絕無僅有的世紀婚禮。

政要富商齊聚一堂，舉杯慶賀王子和公主訂終身，然後就是小王子或者小公主的誕生，慶賀滿月、雙滿月，又是場世紀的高調演出。

灑錢就可以。

是的，錢對富人來說九牛一毛；對平民百姓而言卻是延續性命的必要之泉。即便MC四個月沒來，忙著上班不能休息賺取微薄薪資給付房租、銀行利息和吃飯看病的平頭百姓不是不關心自己的身體，而是，沒時間關心。

鍾醫師早先把脈時便以平靜口吻提醒，「想清楚，再決定，莫慌亂，勿遲疑。」

這一拖就是四個月，女人，老是感情用事，貓兒不忍離棄借貸把父醫，何況肚裡的無辜性命？

你呢？想必從此不見蹤影，如同孩子的父親一樣，一聽見還錢、領貓四個字便人間蒸發找都找不到！

「我想清楚了，」女方抬起頭，堅毅的眼神說明一切：「我想和你做朋友，普普通通的朋友。即便你不想做朋友，到此為止，也行。」

「去吧，去找和你對等的女孩，別浪費時間在我身上，不值這麼做。」

我是認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