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我毫不在乎我們的未來如何，此刻的我感覺到幸福無比。」

天剛破曉，毛毛倚靠在飯店房間內書桌前寫下二句肺腑之言，愉快發出信件。

「妳確定？不再考慮『你們』的未來『可能』開花結果？『可能』邁向幸福的彼端？」瑪法達很快回了信，「提醒」忠實信眾勿太快做下決定。

「我很肯定。照祖父母和父親的歲壽看來身為毛家唯一子孫的我很可能長命百歲到盡頭，往後將經歷無數的悲和喜度過漫長歲月。忠實陪伴我到老的會是誰？我父親？來日無多的他心有餘；我兒子？其最終選擇定是陪伴其一生到老的忠實伴侶；壞皮氣的傲嬌貓皮皮？皮皮或許願意，願意歷經數輪迴陪伴我一生，但我不能！不能阻擋皮皮輪迴為人的無數次機會。」

「我想，最終還是那個人，那個願意等待不計較傾其所有願意付出才是陪伴我到老的最佳人選。」手指彈跳輕壓下＂確認＂鍵，信件飛快傳出。

不多時對方回覆，跳出短短問句，「Who？」

午夜，無風，帶點涼意，細雨霏霏。

清徹柔和的夜晚天空滿佈星光，同鑽石般閃耀出一點一點光芒，天台上的二人撐傘對望。

雨勢不大如針鋩，落在傘面上慢慢兒地凝聚成針鼻，就像水晶一閃一閃亮晶晶。

掩不住噴火般神情和愛意，建成開口：「晚安，我的小親親。」

「誰允准你這麼叫的？」毛毛微慍，不僅因對方的出現打擾了交易，也因此人一旁盡情「觀賞」逼迫自己退讓。於是二人相互點頭後極有默契地退出會場，轉進大樓的天台。

「難不成『禮貌性』的打招呼妳也不願意？」

「皮先生怕是忘了，忘了男女之間的分寸。言語騷擾足以喚警衛進場，驅離非買家的不當言論。」

「這話帶語病，難道買家就有權言語騷擾？」

「這和那不相干。生意人言談間犯的錯可大可小，閣下既非談生意又有意跟蹤，若非看在嚴總份上早喚警衛進場驅趕你出會場。」

說話間毛毛前足伸出，鞋尖於地面畫出圓弧，虛擬的弧線跳躍眼前，建成的腦海拚命勾勒從前的永恆。

「毛毛，」柔和的嗓音傳出，建成道：「妳不該防衛心過重，重的壓抑了內心情感。並非有意瞞妳，實情難以解釋。」

「妳知的，我從小一個人和德州的奶奶相依為命，還有一隻優雅的黑貓－克莉絲汀。」

「從前的你曾說過，那又如何？」毛毛問。

「克莉絲汀的舉止教會我許多道理，那便是該吃該睡絕不多想，天塌下來也有人頂。」

「當貓兒感到寂寞、哀傷又痛苦時牠們懂得運用不同叫聲抒發自己的情感，此時做主人的必須花點時間了解愛貓的喜樂憂傷以便適時撫慰，撫慰一顆寂寞的心。」

「妳知平日優雅的貓兒會對主人的家庭及其環境建立起一道屬於自己的領地不允許其他貓兒進入，一旦發現入侵者就會立刻發動攻擊？」

「在克莉絲汀認知的範圍內我與奶奶就是牠的親人。」

「同樣的妳對我而言如同克莉絲汀對我和奶奶一樣原本不被特地認定，但某一天妳走進了我生命。」

就像克莉絲汀孤傲的習性隨時日既久改變，最終與主人建立感情。

誠摯深刻的感情，至死不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