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晚宴過後一如預期買家紛紛出籠，望著周旋於日籍俄籍歐美籍之間的花蝴蝶，小張露出豔羨神情，轉頭對助理說：「她的英日語說的真好！哪兒學的？」

「學校。」助理面無表情，抽出IPAD一頁頁翻面不斷觸控，垂首回答。

「學校能學得這麼好？我不信！」小張轉頭招呼中歐來的各國買家，自信說出流暢德語，命令身旁工作人員好好接待遠道而來的客戶，促成多筆生意。

「語言靠天份，毛小姐最有興趣的便是語言學習。」助理再度埋首於成堆數字之間，希望無聊話題就此打住。

可頂頭上司不肯放過專注於起伏不定上下劇烈震盪的歐美股市的貼身助理，囉囉唆唆說話：「話是沒錯，可語言這種東西環境還是最重要的。話說回來，老闆欣賞毛小姐，希望嚴總能割愛，可是毛小姐她，她…」

「她怎麼了？」助理摘下眼鏡，搓揉疲累的雙眼，祈願重新戴上鏡片後長官的話能少一點。

小張有才的，才能在以嚴厲性格控管企業著稱的大老闆身邊一待二十年。

小張也愛嘮叨，婆婆媽媽的＂慈母＂性格令下屬受不了！因之交談沒多久往往想逃離現場，不想多聽其＂廢言＂。

令人稱奇的是小張和美芸意外的合。據助理觀察原因可能在於美芸下了公事後優柔的一面，和走出辦公間寡斷性格的小張一拍即合。

這種非關男女惺惺相惜的情誼令人好奇。

世間男與女真有純友誼？

今晚的美芸果斷又明快，強勢作風贏得不少合約。「太奇怪了！毛小姐就像變了個人似的主控全場，小張就像個小跟班，等向老闆報告一切。」助理喃喃自語，透過厚重鏡片望向會場大門。

銅雕大門緩緩開啟，露出門板上裝飾的水晶和琉璃。水晶閃閃發亮，琉璃散發出璀璨光芒。相映於華麗的會場，更顯堂皇。

穿著正式燕尾服的男人走進會場，隨手拿起一杯　Lafite Rothschild　細細品嚐，品嚐間目光定視花蝴蝶身上，片刻不肯離開。

「你讓我為難。」毛毛走向男子，平靜說話。

「為什麼？」男人目光上下游移，打量眼前的女子。

「不為什麼，總之這場生意對我來說很重要，請你離開。」

「我來談生意，不行嗎？」

「可以。」毛毛略點頭，強自鎮定。

撫平情緒後的美芸指向小張，道：「請你和他談，我沒有多出來的時間接待不請自來的顧客。」

男子略略點頭表示明白，自懷中取出一瓶香奈兒N.5。

「這是做什麼？！」望著那瓶香水，毛毛慌亂了。

提問間想起家中梳妝台上的N.5雖然用完了瓶身依舊在。戀舊嗎？毛毛試圖說服自己，「紀念性質罷了。」

「謝謝妳託人送過來的圍巾，別多心，禮貌性的回贈品。」

他倆於門口交談許久，沒注意到小張好奇的目光。小張想，「這人便是毛小姐念念不忘的前任情人嗎？ABC？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