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怪了！頭回約會感覺女孩不是這樣的人阿，怎麼這回特別誇張，等了1小時又10分鐘不見人影，高鐵票換了又換，電話打了又打，沒訊息就是沒訊息。「我住的地方收訊不好，你打這一支。」女孩認真給了另外一家手機號碼，要男方有事情連絡播打這支手機。

「可是這支不知怎麼搞的時常斷了線，因之沒即時接通電話不要亂猜疑喔，晚點看到會回電。」女孩認真想了一下，補充說明。

望著女孩嚴肅又認真的臉，建成很想笑。

這種不適人居的地方死不搬離，肯定有原因。「房東說要搬可以，押金全數沒收。還有，得幫忙找到下一名房客才願退還三個月租金。我想，還是別害人。再忍耐半年就可搬家了，在此之前，忍耐、忍耐。」

望著緊握粉拳感覺像立重誓不諳世事的女學生的粉領上班族，建成又笑了。

這年頭肯為陌生人著想的不多見，少有的呆瓜！「我不是呆，是做人的最低底限，我爸說，寧人負我不負人。行走社會防人一定要的，害人念頭萬萬不可，多了總要撞鬼的。」

嗯，有幾分道理。可是，若防人之心時時有，怎會落到今天租賃地下室還繳不出租金的下場呢？

「這個，我……」女孩低下頭，沉默了二分多鐘。

房門頂的抽風扇轉呀轉，轟隆隆地格外震耳。密不透風的地下室住滿五人，分別為二名上班族、三名大學生。擁擠的空間原本窄小硬隔出五房，塞滿人群，使得這間地下室更加悶不透風了。

望著門頂抽風機，女孩的眼似乎有些濕潤，不太願意回答：「前世欠的。或許有人說，這是逃避退縮不負責任的想法說法，無濟於事，可是…..」

就在此時皮皮悄無聲息跳上桌，雄糾糾地杵立跟前，瞪視不知好歹的客人，那神情似乎恐嚇來人，「嘿，別哪壺不開提哪壺，我可是那人留下的犧牲品。主人換了人我沒被遺棄，照樣過的好好地。想怎樣？怎樣？來呀，來打架，我不依！損害衣食父母等於斷生路，若這樣可要跟你拚命。」

喵嗚~咩嘿嘿嘿，皮皮生氣了，發出羊咩咩的叫聲，身子不安的扭動著，前腳舉高高不住亂揮舞，露出尖銳的利齒，豎耳後俯，眼神警戒著，似乎警告來者別輕舉妄動，否則要你好看！

「噓皮皮，別這樣，醜死了！」女孩抱起貓兒輕撫，安慰因受驚嚇自我防衛過度的虎斑貓，點頭向客人致歉：「抱歉，皮皮怕生，被『退還』好多次自信心缺乏才這樣，別怪牠。」

退還？

「嗯，因種種原因，例如搬家、『相處不來』、『不合適』、或者直接說不想養就退還領養之家，導致這隻不滿周歲的貓信心喪失畏畏縮縮，很不適應人群。」說著說著毛毛低頭親吻皮皮。

那發自內心的動作極自然毫不扭捏，令建成看了傻眼。 

傻眼因同情，同情復憐憫，最後轉為幾分讚賞，問：「妳就能適應？」

「萬物皆有情。」毛毛自信回答。

「即便『那人』不負責任的留下貓兒也照收不誤？」

「『那人』是誰？」毛毛一臉茫然。

「前男友。」

「你、怎知是我…..我朋友領養留下的...寵物？」

「我猜的。」建成輕鬆自若的說話，似乎未察覺女方的不快。

空氣瞬間凝結，女方撇過頭，不情不願指向房門，下達逐客令：「你可以走了，晚點這兒有人來，不方便。」

女方冷然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