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拿去。不想再扣薪今晚就拿出勇氣好好談判。把應得的那一份要回來，聽見沒有？」話落茱蒂轉身，搶搭電梯去了。

又是個下雨的夜晚，周末夜大家都提早下班。

老闆沒這麼好，是因今晚晚會盛大舉行，市府周邊交通管制，請來許多當紅明星又唱又跳。想看明星搶看免錢歌舞的民眾把周遭擠了個水瀉不通，人潮擠爆周邊道路，附近公司行號為了不和民眾「一般見識」，識趣地宣布提前一小時下班。向來約會滿滿滿的茱蒂自然不落人後和朋友相約狂歡，Pub裡瘋狂慶祝難得的提前1小時放假。

人資部的辦公間燈火熄滅，表明人資主任要下班。

不想和主任碰頭，毛毛趕緊拿起包包走人。「毛美芸，過來一下。」高亢聲音自身後響起，毛毛不得不轉身面對最不想面對的人。

人資部主任個頭不高，梳攏高高髮髻錯覺上增高10公分，身穿深藍套裝配副黑框眼鏡，看起來像民國初年的時髦婦女，於民國一O二年的今天出現也算稀奇！

「知道再遲到二回，後果如何？」犀利目光投射而來，毛毛不由低頭望向腳下的織花地毯。

那毯子是人資主任堅持向總務部門討來的，很貴！只有老闆的辦公室有，其他組室無權以公務名義取得。只有厲害又會做人的嚴主任敢開口要！因著上令下達政策溝通無礙，老闆欣賞其強勢的行政能力和做事態度，很快批准所請。

「再遲到二回就…就回家吃自己。」吞嚥口水，毛毛期期艾艾的回答。

「跟妳說，我不想炒人魷魚。特別是妳，知道原因嗎？」手扶鏡框，嚴主任嚴肅說話。

「知道。我爸特別拜託的，謝謝主任。」

「謝我沒用！公司的規定如此，我已盡可能找規定通融，可妳自己要會想，出社會七八年學著點，別老想沒用的人和沒有結果的事。」推推鏡框想了一下，問：「那個人，欠多少？」

什麼？主任怎會知道、知道欠錢的事！

眼前的小資女一臉不解，嚴主任笑了：「妳自己拜託茱蒂解釋的呀，忘了？」上前拍拍毛毛肩頭，溫言道：「該要的討回。賺錢不容易，特別在台北生活，吃、穿、租、用樣樣都花錢。沒義務養那廢物十年，明白嗎？」

「嗯。」乖乖聽話關了燈將門上鎖，搭電梯下樓二人分道揚鑣。

路上車水馬龍行人神色匆匆，二旁商家忙補貨，準備迎接大批人潮好好做筆大生意。「一個晚上就能進帳上百萬吧。呼，一百萬！要存多久？」

「怕是…要不回了。」

「怎麼約這種鬼地方？沒像樣的餐廳嘛！」男人拿出手帕不斷擦拭臉頰汗水，一臉不耐煩說話。 

「滿了，訂不到位。所以…」透明玻璃杯內的冰塊慢慢融解，隨著湯匙翻攪形成一道旋，杯身內不停盤旋，猶如此刻不定的一顆心，於深陷的渦流中不停打旋。

不想周而復始的分開又復合，亦不想每回都付錢，所以選在這樣的地方用餐看看男方反應。

可以吧，這麼便宜的餐廳？

沒有空調和服務沒有招呼和侍應，省了裝璜省了來往省了作做，眼前的男人總該......付的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