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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10/08 14:54:22瀏覽2509|回應2|推薦38 | |
2022年9月號 新加坡 / 馬來西亞(7週年版) 【品雜誌:新舊】(Prestige Chinese) 文:方傑 被新冠肺炎耽誤了兩年又四個月,終於又回到檳城,除了與家人聚首,另一個朝思暮想的就是家鄉美食。 偶爾吃着價錢翻漲味道卻變了調的小吃,我會想,我念念不忘的沙嗲、肯德基、印度炒麵,跟記憶裡的味道還一樣嗎? 或許我想念的不只是單純的味覺,還有伴隨着食物的快樂回憶,小時候只有生日才能吃肯德基,父母親拿到貨款或中彩票後,都會帶我們去小販中心吃沙爹。只要一吃咖哩,我鼻腔還可以聞到6歲時父母第一次帶我到印度餐廳時,撲鼻的香料味,重新演歷舌尖的灼燙感、邊喝紅糖水邊冒汗的感覺。那是物資匱乏的年代裡最開心與美好的回憶了。或許在美食背後,隱藏了我失去的童年。 佛洛伊德發現人的心靈中有一股力量,會讓我們不斷重複做着一些事,好回到某個失落的過去。 如初之光 從心理學的角度看,童年的快樂是生命中最源初的快樂,性愛也是回到童年的一種方式。 在歡愉的性愛活動中,我們再度回到童年的放肆妄為,回到赤裸、忘情吸吮,探索進入文明後被視為禁忌的身體每個部位。 許多人都錯怪了佛洛伊德,因為大多數人看見的是下流的性,然而佛洛伊德看見的是快樂。幼兒透過吸吮手指或母親的乳房,享受身體被輕撫,甚至觸摸自己的生殖器而感到愉悅。 孩子毫不畏懼,義無反顧地追求自己的快樂,完全不在意這世界的眼光,他們樂於滿足自己的需求,然而隨着年紀漸長,漸漸發現這世界無時無刻都在注視批判着我們。 那些來自身體的快樂,也漸漸變成羞恥,成為敵人,被藏到「潛意識」裡去了。 而每一種心理病,都隱藏着一個被壓抑着的本性,在佛洛伊德看來,文明本身就是一種疾病,它硬要把每個人套在「正常」的框架裡,以致於我們永遠地失去自己的本性,然後一輩子都想將那個失去的自己找回來。 不管文明在我們身上加上了什麼枷鎖,總是有一種強大的動力,要把我們帶回那個原廠的狀態。佛洛伊德認為,那些被壓抑的熔岩,依然沸騰翻滾着,等待時機爆發。一旦天雷勾動地火,再理性的人,都會前仆後繼地掉到性愛的泥沼裡,人類一輩子都在尋愛,為的也許不只是性,而是童年的極樂。 尋找失落的一塊 童年也影響了男男女女後來的擇偶,心理學家相信,我們都按照理想父母的形象尋找伴侶,一輩子都不放棄地尋覓那個曾在童年帶給我們巨大歡樂的人:母親與父親。 情愛的樣貌百百種,然而大部份人進入了關係後,總是像我覺得故鄉食物不對味,於是有些人頻頻回首,難忘舊情人的好,有些人則像阿飛正傳裡的張國榮,像沒有腳的鳥,一直飛呀飛,總在尋覓詩和遠方,無法停留在穩定的關係裡,總是憧景下一個男人(或女人)會更好。 無論是喜新或念舊,其實不過是一體的兩面,兩者都希望從愛裡找回失去的快樂。然而說來悲傷,我們一直尋覓的完美形象,也許就像我童年時代的家鄉美食,早隨着時間消逝,無法還原。 想在伴侶身上找回童年失去的愛與歡樂,只是緣木求魚。我們都高估了伴侶的能力,忘了一件極重要的事: 人類的童年時太漫長,長期仰賴父母來滿足欲求,讓許多人忘了,以為快樂必須得透過另一個人才找得到。成年後,我們早可以獨立地為自己做許多事,其實快樂是找回自己,像孩子一樣。 念念不忘的檳城美食 Nasi Kerabu 沙爹與Curry Puff 炒粿條 童年時,只有生日才吃得到肯德基 仙楂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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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情隨筆|心靈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