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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3/08/09 00:21:13瀏覽3127｜回應8｜推薦34 | |
９２１那一夜，正是入伍的「初夜」，在台南官田體驗到猶如戰車密集開過的「震撼」。那一夜，鋁床層層相疊、共振厲害，但是嚇傻與熟睡者眾，只有幾個人被地震搖醒衝出寢室外。由於念書耗掉很多歲月，當我入伍時，已經是「高齡」菜鳥。 當年成功嶺受訓驗退，承受骨折舊傷而無法順利結訓，日後當然也無從具備報考預官的資格，只能從意外的幹訓班，踏上另一條仕途。記得抽籤分發的緊張時刻，背後那位同梯死拉我的手要抽就近的兵籤，可我不從，硬往籤桶裡頭探索，海岸巡防部因此成為我的歸屬。那一年，在中區師管部還要再抽一次籤，才能落定服役鹿港的宿命。這種宿命，或許是家中供奉媽祖的福緣而來吧。 跟男人聊當兵經驗，鐵定聊個沒完沒了。在此不願意像個老太婆囉唆八卦，陳述一、二事，希望能夠分享過往經驗，提供即將當兵以及服役中的有緣人共鳴參考。 海岸巡防部後來改制為海岸巡防署，整合憲兵、警察（機動查緝隊）、陸軍、海軍等各方勢力而成。我服役中，有好幾位長官都是憲兵出身，不如刻板印象中嚴肅、不通人情，是我極其有緣的長官。如果運氣好，遇上好長官，鐵定比同梯互助、立委關說有用許多。累積長官善緣，是當兵的第一課，不論是遇上壞長官或好長官，趨吉避凶一定要學會。 當年海防部遇上大退潮，人力精簡又補兵緩慢，而且陸軍鬥爭海防，遇缺不補是正常，補兵員額與速度趕不上勤務需要是慣例，猶記得北斗銜接訓時期，中尉排長還得輪值夜間安官到天明，可見人力吃緊多嚴重。 下部隊體驗學長制的第一場教訓，發生在某日中午用餐後，學長們似乎都有默契，餐盤一丟，人也不回地往寢室午休睡覺，廚房的大廚也趁機把鍋碗瓢盆、大型廚具丟出來清洗。這下子，可把我嚇傻了！這些林林總總的餐具，全要我一個人洗完。幸好，平常洗碗做家事有經驗，拿起菜瓜布和鋼刷，拼命刷洗這些飯鍋、湯鍋。營本部（即大隊部）及本部連（即勤務中隊）幾乎所有的餐具都是我在清洗，眼看無人幫忙，午休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只好忍住性子，用力把飯鍋刷洗乾淨，等到餐具廚具歸定位，午休也結束了。這場「霸凌事件」，可以稱為「學長制」的考驗。部隊長官、學長當然知道是我一個人負責刷洗所有碗盤餐具，無人協助，也無人申訴。當下我心裡只想趕緊把事情處理完成，沒想到不公平的怨氣，所以用心用力刷洗，順利完成考驗與任務。那一天晚餐後，有幾位學長留下來幫忙洗刷餐具，往後再也沒發生過相同的事情。 部隊高裝檢是件大事，從我下部隊以後，參四就是我的宿命。與眾不同者，「參四」對我而言不是「慘死」，反倒是服役一年九個月裡，最得心應手的快樂時刻。我的四位老闆，上尉升少校或佔少校缺，中尉升任上尉中隊長，甚至連代理後勤官的少尉也可以卡到中尉副中隊長缺，可見我這位後勤士的幫官運極強。大學及研究所沒有公文寫作課，也沒有公務運作、部隊公關與管理課，全要靠自己模仿學習，從前人留下的文書資料獲得「武功秘笈」。由於人力缺乏，在我業務上手後，為了大隊主裝檢之精實作為，每個月都會安排大隊業務士到下級中隊及哨所進行裝檢與業務督導。我的室友就是預官區隊長，他也很樂意充當帶隊官，到每個哨所進行裝檢與督導。 退伍前最後一次高裝檢，那是勤務中隊副中隊長兼任後勤官之後，能否順利調佔上尉中隊長缺的重要考核。我們這位副中，人很和藹可愛，要兼任後勤官之前，還私下問我，他可不可以兼任後勤官、我願不願意幫他。看在這種顏面上，當然鐵定要挺他。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我那同梯天才經理士，平常不合就算了，沒料到高裝檢搞個帳卡大滅失，局本部後勤科下了電話紀錄來檢討，原本人事懲處或檢討報告無須我擬辦，但在我第一任老闆即參謀主任的堅持下，整個案子丟給我處理，一個晚上就要調查清楚與完成檢討。 為了應付高裝檢，我已熬夜到天明，中午用餐後就去補休，醒來後就聽到室友區隊長說完了、慘了，要我準備「擦屁股」。軍械士後來把電話紀錄拿給我，主任要我擬辦，為了明瞭整個來龍去脈，我打電話問過各中隊經理士，也詢問可靠的「線民弟兄」，等到真相拼圖完成，剩下的工作就是如何收拾善後。 參謀主任當然知道即便要懲處，也連坐不到我個人。但是卡在我們那位帥帥的副中想要升官發展，倘若處理不好，升任中隊長的機會可能被搞掉。為了擬辦意見，如何表示檢討結果與過失負責，甚至人員懲處與後續精進作為，那一晚可把我的腦細胞損傷甚多。「善體上意」兼顧「問題解決」，危機順利化為轉機。帳卡事件之後，沒有一個人被懲處或撤換，這就是潛規則的厲害與有用。 部隊就像個封閉的小型社會，各類人士都有，碩士兵的弟兄可能是刺龍刺鳳的混混，也有可能國中畢業，寫個自傳都有表達困難。與不同家庭背景者相處，學習溝通與相互瞭解，是平安服役的重要課程。很多自認理所當然的事情，在服役過程中，都會一一面臨考驗，甚至崩解重組。別固執己見，多站在對方立場思考問題與衝突，應該可以體悟不是只有正義感至上的盲目理性，至少可以保護自己平安退伍，以免遭受潛規則與黑暗勢力吞噬謀害。 如果有緣，以上經驗可以獲得共鳴，也可以在服役期間，當自己徹夜難眠、困境纏身時，想想如何平安脫困，離開惡劣環境，才是最重要的功課。至於那些部隊中的惡人，自有惡人報應，無須浪費精力與時間對抗他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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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時事評論｜雜論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