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鄒川雄教授""中國社會學實踐"一書的幾點延伸想法簡述
2018/03/27 10:08:32瀏覽2092|回應53|推薦15

南華大學鄒川雄教授於2000年出版"中國社會學實踐"一書。在台灣社會學界,這算是一本很特別的著作。在台灣,雖然社會學的主要研究對象是台灣人或華人圈,但是,典型的研究模式卻是拿西方理論應用在華人身上。以華人的經驗來印證西方理論。研究的結果大體是肯定西方既有理論,能對西方理論有所修改的研究已經不多,推翻西方理論或是創建自己的新理論,則幾乎是絕無僅有。鄒教授卻是以一年輕學者(當時)的身分一開始就嘗試要創建屬於華人自己的一套論述。僅是這樣的氣魄,就足以令人動容。

書中指出:"拿捏分寸"思維是中國人典型的思維方式,行動者通過拿捏與貞定的過程。尋求自身與外在環境的合宜關係;而這種思維方式是落在"陰陽往復交感的涵融格局"這種背景視域,以及"斷而不斷"的分類意識之上;通過"共識秩序"面向的社會性轉化,中國人以拿捏分寸的方式展開合於禮義的行動,並在社會規範或表徵中操作與實行。

我非常佩服鄒教授的這一番嘗試。他雖然在嘗試建構中國社會學,但是,他卻也少見地如西方學者那樣嘗試建立了一套相當系統化的分析架構,也可以說是理論框架。這在台灣當前眾多的經驗研究中並不常見。這一套觀點與理論框架是否準確有效,還待進一步檢驗,但是,僅是這一種嘗試,而且讀來合情入理,已經難能可貴。從我個人的體驗,我高度接受他所提出的觀點與分析框架。

我們不妨提出一個乍看簡單的問題:身為華人,對華人圈的生活是否熟悉、了解?

之所以乍看簡單,因為答案似乎太理所當然了:我對我自己的生活焉有不熟知之理?

但是,容我試把問題層次做一清理,再看答案該是如何。

個人與個人周遭的人的生活,可能為我們所熟知。但是,不在我們周遭的人,我們能熟知它們的生活嗎?儘管是生活在"同一社會"裡,我們真了解別人是怎麼生活的嗎?嚴格來說,我們通常只知皮毛、表象,實質層次很可能就令我們感到茫然。軍公教真了解農漁礦的生活?健康人了解身障者?恐怕彼此間都存有很深的隔膜。

再者,局內人也可能少了局外人的眼光,更難有跨界的超越眼光。社會學者韋伯論中國,能提供出中國學者自己所不能見的觀點。所以,中國學者能否見到中國社會某些重要而深藏的結構特徵,就需要眼光與功力。

就此而言,鄒教授展現了獨到、透徹的洞察能力。他點出"拿捏分寸"、"斷而不斷"的特質就都很能抓住中國人典型的行為模式。但是,他更將此與社會規範連結。也就是說,這些特質不再只是純個人的行為特質,而是融入集體規範的一種重要元素。這樣的觀點就遠遠超過了一般人的觀察水平,而成為重要的學術觀點。

當然,鄒教授這本書,畢竟是在他較年輕時期的著作,未來還應有進一步的開展空間。未必是由他自己,也可能是他的學生或同儕來完成。

如果要我提出一些可能的商榷意見,我會試做以下討論。

我曾評論社會學者費孝通的"差序格局"概念。我以為,那未必適合視為中國社會的特徵,而可能大體是人類社會的共通特徵。如果西方社會較異於此,那倒應該說是西方社會的特別之處。西方社會可能因為教會的作用,而促成社區的較強凝聚。社區的凝聚力增強,家庭對外的疆界意義相對弱化。這是由於特殊另力所致,某個程度來看,是較特別的。如果沒有這種特殊的力量,那麼,人們與外在世界的關係,會由近而遠、由親而疏,其實一點也不特別。所以,將差序格局說成是中國社會的特徵,其實,眼光只及於與西方相對,且將西方設為典型,才會有如此之論。

類似地,當鄒教授將"拿捏分寸、斷而不斷"視為中國人的典型行為模式時,我也傾向認為,這其實可能是人類的普遍行為模式。每個人都會拿捏分寸,都會在分類意識中有模糊故斷而不斷的地方,如果人變得更邏輯,分類更明確、更講究行為原則,那應該是某種特殊的結構條件的產物。簡單說,是某種理性邏輯思考與宗教信仰,乃至西方現代化以後的思潮改變了某一群人(首先是西方人)的行為模式。他們才是特殊的一群人。

那麼,中國人這樣的行為模式特殊嗎?

我以為,如果說中國人這樣的行為模式是特殊的,可能的理由是因為中國社會維繫了較濃厚的人本思想。其他社會則被宗教、被神本思想滲透更深。

簡單說,我以為拿捏分寸與斷而不斷是人性的自然展現。但是,神本思想卻有可能扭轉這種模式。宗教會強調區別"神聖"與"世俗",這種區別心,可能是所有區別意識的價值基礎。意思是,概念區別因此而變得特別有意義。

區別意識使概念分化與切割變得重要。因而,該斷也就要斷。而當原則也被清楚分辨以後,原則的嚴格依循也變得神聖。人會拿捏分寸,是要在自利與人和之間取得妥協,或說最大總和利益。但是,卻可能因此犧牲原則。問題是,如果原則並不清楚、意識並不強烈,那麼,即使原則被犧牲,人也就不覺不安。宗教思維則使會人對原則有更清楚、強烈的意識。這時候,犧牲原則就更易帶來不安感。

儒家思想其實也強調原則的意義。但是,傳統中國的社會結構,包括教化制度,局限了儒教能影響的深度與行為面向的廣度。在家庭倫理之外,行為原則的重要性與清晰性都相對微弱。

即使是儒家,也相對較人性化或較重人本。所以,它雖強調原則,卻不太會加給原則以神聖性,從而,原則對一般人來說,意義的重要性,以及清晰性,都不夠強,也較少能引導行為。

總之,我認為拿捏分寸與斷而不斷是人性的自然表現,而傳統中國人的行為"特徵",其實應該說是一般人性的表現。若偏離於此,比較可能是有另外的力量扭轉的結果。

如果我的說法被理解為如下暗示:"西方由於基督教的力量,使西方人得到某種"向上提升"的力量",我並不否認。但是,就如我一貫討論人本與神本時的態度,我其實以為兩者各有侷限。神本可能使人性昇華,卻也可能硬扭人性。故也可能潛在蘊蓄某種逆反力道。就像鐘擺可能回盪。近代西方其實已經顯現了這種回盪的跡象。人本則易使人性滑落或放縱人性,但卻易於持續,並保有彈性。如何做更好的調節,還有待深入探討。

中國人是否慣常陽奉陰違?相對來說,答案也許是肯定的。但是,它背後的意義,如果是與人本思想相連結,而與神本文化或與神本糾結的另類人本思潮相對,我們就很難遽然給予確定評價,或暗示直接的改變方向。

後記:

鄒教授目前已經入住於安寧病房。他坦然面對死亡,並以自身心路歷程作為其生命教育的教材,樂與人們分享。他在生命教育中的身體實踐,才是他最有意義的貢獻。此處所做的討論,只是出於我能觸及的討論層次的限制所做選擇,但仍然是作為對他推崇的表示。以下並錄下我贈給鄒教授的一首詩:

贈吾友川雄
107.3.24

昔曾共事南華殿,談天說理笑晏晏;
一襲荷衫滿腔熱,兩袖清風意不凡;
期許當代見真儒,吾友性情堪承擔;
生命教育憑身踐,春風十里花滿園!

( 知識學習科學百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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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精衛和平運動始末(十)
2018/03/28 14:26

這就是為什麼汪精衛會認為中日交惡是被人惡意煽動起來的。不過公允的說,這

個煽動的責任不能全部賴到週佛海口中那些“失意分子”的頭上,中國的傳統是

,不管情勢到底能不能戰、該不該戰,主戰的永遠是英雄,主和的永遠是漢奸。

汪精衛對此也有闡述:“現在是抗戰時期,所以'和'的一字,是一般人所不願意

聽的,因為講和的結果自然沒有勝利的結果來得暢快。如今大家因為痛恨日本的

侵略,恨不得把日本整個滅亡,然後痛快,聽見講和自然滿肚子的不舒服。一般

民眾如此是不足為怪的,但政府卻不可為一般民眾所轉移。對於民眾同仇敵愾之

心,政府固然要加以鼓勵,才不致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然而政府更應注

意虛驕之足以誤事。民眾儘管可以唱高調,而政府則必須把握現實,不得不戰則

戰,可以議和則和,時時刻刻小心在意,為國家找出一條生路,才是合理的辦法

”。蔣介石第一沒有汪精衛那種敢背漢奸罵名的氣魄,第二作為中國的軍事領導

人,主和會使他的威信受到根本動搖,從而影響到整個抗戰。正如汪精衛所言:

“蔣為軍人,守土有責,無高唱議和之理,其他利抗戰之局而坐大觀成敗者,亦

必於蔣言和之後,造為謠諑,以促使國府之解組混亂,國將不國。”汪精衛就不

同了,首先他是文官,不需要領導軍隊;其次汪精衛的人生信條是“說老實話,

負責任”:“武官是有責任的,他們絕不說不能戰,文官是沒有打仗責任的,他

們當然可以唱高調要戰,今日除我說老實話,還有誰人!”還說:“我死且不懼

,何畏乎罵。”無怪乎日後胡適對汪精衛做出如下評價:“精衛一生吃虧在他以

'烈士'出名,終身不免有'烈士'情結,他總覺得'我性命尚不顧,你們還不能相

信我嗎?'”對蔣來說,汪精衛是一筆寶貴的財富。1935年南京監察院以“媚日

外交”的罪名彈劾汪精衛,汪已做好了辭職的打算,蔣介石嚇得立刻派出蔡元

培慰留汪精衛,堅決不放汪精衛走,不然的話蔣介石很難找到第二個這麼盡職的

替死鬼,那“漢奸”就只好他一個人來做了。


汪精衛和平運動始末(九)
2018/03/28 14:20

蔣介石看中的正是汪精衛這一點。蔣介石實際上也是個主和派,跟汪精衛不同的

是,以當時中國的情勢和蔣介石所處的地位,即使主和對國家再有利,蔣介石也

必須要擺出主戰的架勢。當時有這麼些人,自己有能力抗戰,嘴裡也整天喊著抗

戰,惟獨就是不去抗戰,只等著把槍口轉向民國政府。按週佛海的話來說:“當

時的輿論,似已為有作用的野心份子所左右,高調仍然是奉為最高原則,有人主

張談和的,就成為攻擊的目標,就是漢奸!日本的意向,一般人固然不知道,而

我國軍事上劣勢的機密,政府也不能宣之於國人。”“共產黨、桂係以及一切失

意分子,都很明白地知道,抗日是倒蔣唯一手段。他們因為要倒蔣,所以高唱持

久全面的抗日戰爭。蔣先生本想以更高的調子壓服反對他的人,而這些人就利用

蔣先生自己的高調,逼著蔣先生鑽牛角。調子越唱越高,牛角就不得不越鑽越深

。當抗戰到底的調子高唱入雲的時候,誰也不敢唱和平的低調,故我們主張和平

的這一個小集團,便名為'低調俱樂部'。”這個“低調俱樂部”的名字還是胡適

給起的,胡適本人也是堅定的主和派,要不是當時被公派出國,胡適多半也是要

跟著汪精衛混的,到時便又要有個大思想家變成大漢奸了。


汪精衛和平運動始末(八)
2018/03/28 14:15

不過在《塘沽協定》簽定之前,汪精衛並不知情,所以這次“賣國”行徑跟他其

實沒什麼關係。陳公博當時勸汪精衛及時跟《塘沽協定》劃清界線,保留一個好

名聲。這個事情是我最擅長干的,比如社團工作出了什麼問題,要把責任賴給學

生會,我上去講話,就是這樣:“大家知道,這個學生會嗎……咳咳。”擺出一

副欲言又止、痛心疾首的架勢,台下眾人立刻做出恍然大悟狀,明白了,明白了

!對社團工作表示出了充分的諒解。汪精衛是這麼答的:“絕不分辯,誰叫我當

行政院長?行政院長是要負一切責任的。”事實上,汪本人也贊成簽這個協定,

並公開作出辯解:“以前人們批評政府不抵抗而丟失了領土,現在我們進行了抵

抗,結果卻丟失了更多的領土”,“這次政府和日本簽署局部地區的停戰條約,

是為了讓疲憊的軍隊、窮困的人民得到一時的休息,其是非利害將得到歷史的評

判”。歷史怎麼評判先不說,至少在當時,這些個“賣國協定”換來的多是口誅

筆伐。汪的家人勸汪至少辭去外交部長的職務,汪竟突然大哭起來:“現在聰明

人誰肯當外交部長!”照理說汪精衛在歷史上多次辭職(民國時期政客引咎辭職

是件很平常的事,汪精衛、蔣介石等都是其中的代表人物,隨著中國的日益發展

這種傳統已被平調和保外就醫所替代),再多辭一次也無妨,何況當個外交部長

也沒球意思,這會兒正是他最該明哲保身的時候,汪精衛反倒賴著不走了。他認

為,以自己的威望,出來“賣國”可能還有人支持,換一個人的話早被唾沫淹死

了。這話確實不假,汪精衛主持外交,人們還將信將疑:汪先生這樣的人,怎麼

可能做這種事呢?這背後想必有什麼苦衷。再套一句糞青常愛說的話:你不在領

導人那個位置,不知道其中的艱難。日後為什麼有這麼多人熱衷於替汪精衛翻案

,也是相同的原因:汪精衛革命時期所展現出的那種捨身取義的氣節、有官不做

的瀟灑,使人們相信他日後根本不可能成為一個賣國賊。汪有一個著名的理論:

國家需要兩種人,一為薪,一為釜。釜要長期忍受烈火的煎熬,薪則要靠燃燒自

己發熱,最終化為灰燼。而汪精衛是一貫選擇做薪的,停戰協定是必須得籤的,

主持外交的人是肯定要挨罵的,別人不敢做的髒活累活,就由我汪精衛來做。汪

精衛原名汪兆銘,後來改名“精衛”,也正是取“精衛填海”之意。


汪精衛和平運動始末(七)
2018/03/28 14:10

二:不得不戰的蔣介石與不得不和的汪精衛

擺在汪精衛面前的選擇其實非常簡單——只有和平這麼一條路可以走。從1931年

到1937年這段時間,不光是日本國內的愛國路線和賣國路線進行了激烈的鬥爭,

民國政府內的鬥爭路線和妥協路線之間也發生了多次碰撞,汪精衛尚未來得及組

建他的偽政府,便早就以漢奸賣國賊之名而蜚聲在外了。當時面對日軍的步步緊

逼,民國政府簽署了被後人稱為“喪權辱國”的《塘沽協定》,該協定劃定了大

片非交戰區,其好處是封死了日軍從長城一帶發起的進攻,壞處是變相承認了日

軍對滿洲國一帶的佔領,引發社會上一片罵聲,蔣、汪二人更是首當其衝。從現

實主義的角度來看,這個協定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地是肯定被日本人佔了,你搶

也搶不回來,假如中國和日軍交戰下去,結果也只會是擴大軍事上的失敗,導致

丟失的領土越來越多,當時就打全面戰爭,當時就要亡國,這才是真正的愚行。

民國政府是有心殺賊無力回天,只能用這種方法拖延時間,這和當今某負責任的

大國不斷變著法子的割地送國還是有本質區別的。這種策略以當時的口徑叫“以

空間換時間”,按現在的說法叫“韜光養晦”,日後民國政府又陸續簽訂了《秦

土協定》、《何梅協定》等類似條約。當然,空間是有限的,不可能無限制的換

下去,否則中國遲早要被蠶食殆盡。蔣汪當時也絕非一味妥協退讓,而是另有打

算,一是期待眾列強的干預(這一等就等到白了頭);二來中國當時的國力可謂

日進千里,1937年時的民國和1927年時相比已是不可同日而語,每多喘息一日便

多一分優勢,真到不得不戰時手上好歹也能有塊磚頭;三來是幻想著日本國內能

西風壓倒東風,中日和平自是水到渠成,屆時這些條約也不過是廢紙而已——它

們既沒有給日本賠錢,在領土的歸屬問題上也沒有讓日本人從法理上占到一分便

宜。事實上站在日軍的角度來看,我認為日方簽這種協議是相當愚蠢的,頗有點

見好就收、回家領賞的感覺,只能怪軍部的狂熱份子政治上不過關,一個個只是

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巨嬰,這才給了蔣汪拖延時間的機會。


汪精衛和平運動始末(六)
2018/03/28 13:57

汪精衛識破共產黨的真面目之後,其認知水平一日千里,很快又領先了老蔣一大

步。其實國民黨內能看清共產黨危害的人也不少,例如蔣介石就曾說過,“日本

只能傷到中國的表膚,共產主義卻能危及靈魂”,可謂一語中的。問題是他們還

是低估了共產黨的能力,覺得共黨不過一群匪眾,何成氣候,最後甚至與虎謀皮

,一度搞起了國共合作,換來的則是黃橋之戰一萬餘人被友軍殲滅的慘痛教訓。

汪精衛則認為,中日只要開戰,中國必將陷於共產黨之手,“我們與日本講和,

不是怕打下去中國會被日本征服,日本是不能征服中國的;乃是怕戰爭延長下去

,中國會亡於共產黨。而於日本,戰爭延長下去亦將招來其在國際地位上的大禍

,故中日兩國有可講和的利害交點”,“現在中國問題的中心是不要弄到共產黨

手裡。共產黨是國際的,中國共產黨沒國籍,中國讓共產黨發展下去那真是亡國

了,中國永世不能翻身”。以我們這些馬後砲的角度來看,汪精衛簡直就是高瞻

遠矚、當世半仙,但在當時那種情況下這種政治觀點還是過於超前了,別說是蔣

介石,就連汪的心腹陳公博都不以為然:“他總以為中國共產黨要煽動中日戰爭

以收漁人之利,因此更應該求和平”。陳公博說這句話的時候,抗戰才剛結束沒

多久,假如他能活到1949年,那恐怕是要唏噓不已了。


汪精衛和平運動始末(五)
2018/03/28 13:48

當時的情況是國軍將士在前線抗戰,他們的老父則被當成地主惡霸,被吊在老家

的某棵大樹上享受肉體與精神上的雙重折磨。汪精衛對日本政局的了解極為透徹

,但在對共產黨的看法上,最初可說是落後了老蔣一大步。在1927年以前,汪精

衛是共產黨的鐵桿粉絲,當時國民黨內部的反G聲勢高漲,汪堅持己見,差點搞

到與全黨決裂的地步。汪精衛是那種原則性非常強的政客,自己認為對的事情,

哪怕千夫所指,也絕不向現實妥協,後來乾脆這麼說:你們都跟我唱反調,那我

辭職算了(在另個黨裡是這樣:你們都跟我唱反調,那你們一起辭職算了)。汪

精衛當時一沒派系,二沒軍隊,但因早年名望過盛,功績輝煌,儼然是國民黨裡

“我稱老二,誰敢稱老大”的人物,人氣甚高,眾反G見偉大領袖要甩挑子不干

,個個痛心疾首,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勸汪精衛放棄擁共立場,繼續主持大局。汪

精衛卻是軟硬不吃,堅決不從,他還不明白像他這樣的人要是放在延安的話,很

可能早在某個月黑風高之夜被人一板磚拍死了。汪精衛擁共的原因有二,第一

“聯俄容共”是國父遺訓,第二汪精衛周圍的共產黨人大多“與眾不同”,例如

後來的兩位小漢奸週佛海、陳公博,屬於共產黨創始人級的人物,都是汪精衛日

後的左膀右臂;再比如陳獨秀,此人也和其他窯洞裡的馬克思主義土鱉不同,算

是有幾分才學,而且一直反對GC黨內部的激進路線(後來被其他土鱉聯手踢出

了革命隊伍)。放眼看過去陳汪二人都是真正支持國共合作、共同抗日的,兩人

日後的下場卻都不太好。汪精衛與這類人交往甚密,一時不查共產黨的真面目,

在黨內放言說“我是站在工農方面的呀!誰要殘害工農,誰就是我的敵人”。這

種情況直到1927年5月才有所改觀,當時共產國際給中國支部發來“五月密令”,

也不知是真把汪精衛當成了自己人還是怎麼著,事先把密令拿給汪過目了一遍。

汪精衛看完後是倒抽一口涼氣:這份密令赤裸裸的要求共產黨無視國民黨的禁令,

繼續深化土地改革(其實就是搶劫),組建私人武裝,滲透國民黨,伺機奪取全

國政權。套用一句糞青常愛說的話:沒有任何一個政府會容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汪精衛這時候才幡然醒悟,原來共產黨根本不是工農的代言人,而是蘇俄的代言

人。到1927年末,共產黨內的激進勢力抬頭,在廣州城內發動打砸搶,按李宗仁

的話來說,“市民均被迫以紅巾系頸,表示擁護紅軍,否則格殺勿論”,史稱廣

州暴動,解放後改稱廣州起義。此事之後,曾採取親共立場的汪精衛一度引咎辭

職,之後終於在反G的問題上和蔣介石達成了一致。


汪精衛和平運動始末(四)
2018/03/28 13:42

張學良的老子好歹也是敢於查抄蘇聯使館、殺李大釗這個蘇聯奸細的人物,不知

怎麼偏偏就生出這麼一個不成器的兒子。張學良的一連串失敗在當時可以說是災

難性的,使得民國政府的那點小算盤全部打了水漂。不過對民國政府而言,日本

人還不是最大的問題,最大的問題是被我們遺漏的第四股勢力——共產黨。


汪精衛和平運動始末(三)
2018/03/28 13:29

說日本是軍隊壓倒政府,其實民國當時的情況也好不了多少。當時的軍隊既非國

軍,也非黨軍,而是各大軍閥們的私家軍,誰拳頭大誰就牛逼。北伐結束還沒幾

年,中原大戰的硝煙尚未散盡,各軍閥間明爭暗鬥、勾心鬥角,新仇舊恨一籮筐

,在軍事實力成為重要的政治資本的情況下,沒有多少人會想拿自己的軍隊跟日

本人碰,你中央政府真逼他們去打,他們還說你是趁機削藩,反正總有一套大道

理。這種行為說白了就是在比誰更不要臉:誰越能坐視國家陷於侵略者之手,誰

在未來權力鬥爭中的籌碼就越多。很顯然,“讓日本人多佔地才愛國”的老毛因

此笑到了最後,不過我們先不忙著譴責老毛,繼續看張學良這個孫子。以我看來

,此君哪怕沒有西安事變時的愚蠢行徑,依然是民國歷史上最大的罪人。九一八

事變之後,民國政府將忍耐的底線劃到了錦州,命令張學良死守錦州。到1931年

末,日軍來犯,張學良卻推脫說武器兵力不足,要求國民政府給予支援。當時孫

科政府是窮得叮噹響,連內褲底也早就已經撥給張學良了,實在是一毛錢都拿不

出來,於是張學良在遭到拒絕後,在兵力二十餘倍於日方的情況下,果斷的把錦

州也送了出去,蔣介石當時急的就差沒管張學良叫爺爺了。沒隔一個月的一二八

事變,陳公博親自前去敦請張學良從後方起兵牽制日軍,被張學良一口回絕,一

二八事變又以民國政府吃了個大蒼蠅而告終。再至1933年,張學良負責鎮守熱河

,結果我就不重複了。當時汪精衛痛斥道:“溯兄去歲放棄瀋陽,再失錦州,致

三千萬人民,數十萬里土地,陷於敵手,敵氣益驕,延及淞滬……今兄未聞出一

兵,放一矢,乃欲借抵抗之名,以事聚斂,自一紙宣言捍禦外侮以來,所責於財

政部者,即籌五百萬,至少先交兩百萬;所責於鐵部者,即籌三百萬;昨日則又

以每月籌助熱河三百萬責之於行政院矣。當此民窮財盡之時,中央財政歇蹶萬分

,亦有耳目,兄寧不知!乃必以此相要挾,誠不解是何居心!”


汪精衛和平運動始末(二)
2018/03/28 13:23

到1931年,以石原莞爾為首的一批軍部狂熱分子偷偷發動了九一八事變,一舉拿

下了東三省。當時的日本首相犬養毅強力主張將東三省歸還給中國,日本軍部內

的愛國人士也不手軟,一槍崩掉了這個賣國賊,其他日姦從此人人自危,正應了

一句話:流氓會武術,神仙也擋不住。由此事件也可看出日本當時的軍政形勢,

國民政府基於這種狀況,制定了一套“有限抵抗”的對日政策,以和為主,以戰

為輔,戰爭的目的不是為了打垮日本(這一點上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而是

通過有效的遲滯來打擊日軍的囂張氣焰,使得日本國內的賣國路線能在和愛國路

線的對抗上佔據上風,從而獲取兩國和談的籌碼。從這個角度來看,九一八事變

的結果對國民政府來說就像是吃了個蒼蠅一樣噁心。張學良這孫子連一槍都沒開

就把東三省給送掉了,使得日軍在人數佔絕對劣勢的情況下獲得意想不到的完胜

,這無疑讓軍部狂熱份子的自信心得到了極度的膨脹,大大加強了他們在日本國

內說話的分量,日軍也在東北得到了充分的滋養,為進一步侵略中國打下了良好

的基礎。假如張學良當時能遏止住關東軍,哪怕守不住,至少也要給日軍迎頭一

記悶棍,那石原莞爾一流很可能會因此而成為日本國內一例經典的反面教材,其

餘狂熱份子也不可能因九一八事變的巨大勝利而將中國視作創造奇蹟的寶地,下

克上的風氣會被壓制,日軍侵略中國的步伐也會被大大延緩,甚至於整個抗日戰

爭都可能根本就不會發生。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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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03/27 15:45

我不認為社會學是學術,是因為所謂的社會學沒有文科必須有的基礎。

拿社會學鬼叫的那些人,有幾個懂歷史?幾個懂拉丁文、希臘文這些西方學術的基礎?連美國的都不行。台灣的只會更廢。

我不是說歷史學就好。事實上,美國和台灣的史學也都不怎麼樣。只是史學好歹還有不可廢棄的基礎知識。沒人能光靠空想就說自己是歷史學家。當然最爛的也不是社會學。法學和哲學往往更爛。他們一般來說更沒底子。

現在流行用「科學」方法研究。社會學只是讓我笑死而已。每個人都做窮人、同性戀、弱勢、多元文化的研究。這種廢柴看越多越沒眼界。

我承認社會需要社工。但是如果我當社工,天天為那些沒用的萬年依賴人口擔心他們的吃喝拉撒睡,我一定變成燃燒殆盡的廢人。

君子遠庖廚,就是這個道理。

天底下最可悲的就是想研究成功的人、有能力的人、有知識的人、有品格的人,卻發現自己在他們底下一萬公里,根本看不到他們。當然,不知道他們存在,那就沒什麼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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