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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4/24 16:57:57瀏覽2220|回應2|推薦14 | |
精神病院的回憶 我不是精神科醫師,但我在崩潰後住過中榮精神病院。那是我最快樂的一段時光。精神病房可抽菸,可大聲叫嚷,愛怎樣就怎樣。我是屬於可以出院的病人,約在病房一週後逐漸清醒了。也因此我和此生無法出院的病友有互動機緣。我從病友身上看到了好幾種不同精神病患的現象。我了解他們。這其中有ㄧ位病人是赴美留學工科的博士生,他每次和我談地球汙染,談話內容可以了解他在知識上面高程度。可是話鋒一轉,談到他是太陽之子,負有使命拯救地球時,就能發現他是精神病人。他和我說了他的太陽父親和他的對話;另一位是年輕女性,她的情況應該是躁鬱症。我估計她發病癥結是情感問題。 精神病房經過特殊的設計,細緻程度達到病房內的色彩均無情緒刺激。該病房為中榮唯一允許室內抽菸的地區,並設有強力抽風機。病患不准擁有打火機,打火機放在護士站,並用鐵鍊鎖緊,以防縱火。所有的門都有防護,防止逸逃。我認為該病房比頭等病房還舒適。有時我會想,真的能活到很老的時候,我希望能在精神病院類似的療養院(Sanitarium)生活。每天和一群老年夥伴坐在窗邊看日出日落呢。 我在中榮待了三四週獲准出院。臨行前,我把自己崩潰的感受,以及與一群精神病病友的交談與觀察等感觸融入一首詩之中,寫在病房給病人提供的一面大黑板上面。由於我有親屬在中榮工作,多年後她告訴我,中榮有醫師和護士在我走後不久,帶著筆記來抄那首詩。詩的內容,一寫完後就忘了。當時天天都使用大量精神藥物。只有當下記憶,沒有永久記憶。也許只有當時抄寫那首詩的醫師/護士的筆記中還有吧。依稀記得那首詩中有悲苦的氣氛與憐憫自己與病友的感情。也許那首詩才是我一生所寫的幾首詩中最好的一篇,因為彼時彼刻,我的內心湧現最純的感性。 我出院後,立刻和家人到機場。由於事發突然,我們買的機票沒有直飛加拿大,需要在美國轉機,然後飛多倫多回家。美國海關固然沒有刁難,卻找我們問話。迷濛之中,我居然能夠居中翻譯了海關官員與家人的中英文。我想家人沒告訴海關我剛從精神病院出院。要不然很可能會被海關轉給精神鑑定師,鑑定是否有攻擊性等等,直到確認無危險,我才能夠登機。這就和我在病房中遇見的博士生一般,談地球汙染與危機的時候,看不出來有病,一直要到他說他是太陽之子,賦有拯救地球神秘任務之後才看得出來有病。在服用很多藥物下,我能做中英翻譯。道理是一樣的。 *美加無邊界。過境通常無障礙。可是被航警和海關發現有精神問題旅客,當然會受到阻攔與確認。我在台灣登機前頭腦判斷已經恢復了大半。我要家人把中榮開的精神藥物(Psychotropics)全部裝入托運行李中,只留下一次份的藥丸放在口袋中。然而我的眼神呆滯,美國海關居然沒有起疑。近年來,我們怕美國的反恐檢查囉嗦,任何飛航旅行,絕不在美國國境轉機。 直到現在我依然每日使用抗憂鬱劑。這種藥若要歸類,我認為不該屬於精神藥物。這是一種影響血清與阻斷大腦某些透過神經傳遞訊息的藥物。正因為阻斷,可以避免大腦過度反應。我使用此藥二十年,原先醫師處方是為了治療頭痛的。我發覺這種藥也能在情緒控制上有效果,所以沒有斷藥。一般謠傳使用這種藥會造成記憶傷害或判斷能力降低。我認為無此虞慮。此藥沒有干擾記憶或判斷的效果。真正的精神藥物會干擾大腦運作的。是否造成頭腦永久傷害則不知。 我之所以認為台灣整體需要有社會心理專家提出治療,因為我自己曾經崩潰過,能夠看到認知障礙的集體現象。且不說內外危機並存,如此環境,將使每 一個身處其中的人不安、不愉快。那不是一個健康社會該有的現象。我常到多倫多的很多公園行走,看到此地政府經營的公園系統,尤其是大型主題公園,需要大半天還走不完的那類,每一個細節都用心在使人民心曠神怡。所有媒體除了真實報導外,絕對避免種族歧視與人群仇恨。可以知道政府很用心於心理健康與和諧。心理和諧是文明社會很重視的價值。隨便舉個例,竟有一大堆人,其中不乏知識分子對陸客來遊以及火燒車悲劇說的一堆不是人該講的話,歪曲態度居然包括總統在內。這樣的鬼域環境,已經傷害所有台灣人,有如修羅道一般。 *我只說像修羅道,修羅道比惡鬼諸道好一些些。 我倒是很佩服有些台灣朋友在每天都被汙染的環境下還能攝影。我在台灣修行時期都攜帶相機,結果拍攝照片不超過一百張。可知惡環境給人心靈的殘害。我認為台灣人有權生活在優美的環境中,沒有任何汙染。那是真正的人權。講文明,講進步,先講人民心靈的養護。別看中榮精神病院,那裏面經過設計,絕沒有情緒和惡性催眠暗示。病房中比台灣任何環境都優越。當代概念下,精神病房絕非電影中描述的杜鵑窩。反而是台灣的大環境有點像杜鵑窩。能想像嗎,我們都住在杜鵑窩裏面,我只是有個機會能夠逃離杜鵑窩,饒是如此,也在其中待了十一二年。我們都有一定程度的被害。
馮濟灝 給錢捷飛:我們都有一定程度的被害。由於傷害毒素是逐漸累積的,我們受害而不自知。你回顧看看,台灣搞出來的仇恨傷害了多少人。有些人看起來很可惡,但是仔細一想,他們也是被惡念催眠後的被害。這種環境的污染和食品與空氣和水質汙染沒有兩樣。心靈汙染較為無形,身體汙染是看得到的。台灣洗腎人口那麼多,達到不可思議的地步,這種有形汙染,我們看得到。用有形觀無形,很清楚了。我在加拿大醫療中看到很多陳舊器材,偵測我有腹動脈腫瘤所用的電腦斷層就是快報廢的老舊機器。此地是全民免費醫療,不可能很多錢買新儀器。醫療資源分配很節省,有些器材有如搪缸兩次的老引擎。但是進步概念往往用在全體人民身心健康的養護上面。我認為這才叫做全面進步主義。進步是一種開闊心胸與寬容愛護的精神,並非完全是物質如何如何。
馮濟灝 我沒陳真醫師那種精神醫學的訓練。有時候能拿歷史模式寫寫東西。而或能把自己的經驗講講。我認為要給台灣治病,需要陳真醫師這種人,ㄧ位有醫學訓練,同時有人文素養的醫師。更有親身參與台灣的運動的經驗。我沒辦法寫到那種深度。所言也影響不了大眾。只有小眾朋友看我寫的東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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