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自己從碩士畢業工作至今，已將近 34 年，在 NZ 工作時因為身為「歪果忍」吃過不少苦頭，沒想到回台竟也遇到職場霸凌。

事情的緣起是因為校內某獨立研究所的大老 L 屆齡 65 歲依規定必須退休，但想申請延長服務。我和大老 L 並無私交，僅知道他和我碩班的指導老師是合著作者，且觀察兩人的姓名、雙方似乎有親戚關係。依照規定，屆齡教師延長服務仍舊佔正職缺，因此必須由研究所先推薦大老 L，再經過二級二審（從管理學院到校）的教評程序，才能定案。

由於延長服務是重要的教評決定，在該研究所需要有 5 位同級教師組成委員會，並且經過超過 2/3 的絕對多數決才能推薦。不巧該研究所大多數教師職級都較大老為低，於是輾轉找上同級的外系本人我參與委員會。

原本我心想，大老 L 剛年屆 65 歲，我也算間接認識他，不如做個順水人情推薦他延長服務。答應參與會議後收到書面申請資料才知不妙：大老 L 雖和我的碩班指導老師 ─ 後者得過許多研究獎項 ─ 合著發表論文，但其實近年來接了許多產學案件，反觀研究部份僅有零星發表，難稱平均水準以上。至於教學的部份更是僅開設選修課程，連修課人數都未列出（後來側面瞭解每班都是 2/3 人的超迷你小班）、、、與其說該研究所需要大老 L 延長提供服務，看來是大老需要繼續正職的「舞台」還比較貼切。

正式開會討論時，大家雖未明說反對，但總覺得大老 L 和之前管院通過延退的教師相較，無論是研究或教學紀錄都難以抗衡。結果呢，投票的結果是多數同意，但未達 2/3。當時雖覺得遺憾大老 L 沒有通過延長服務的申請，但我投了贊成票，也算不枉初衷。

接續下來發生的事才讓我驚訝。委員會後一週左右，我接到系上大老 C 的 Line talk, 劈頭被罵了一個小時。大老 C 先是要我說出到底是誰在委員會投了反對票，我回答當時大家約好委員會結束後不外傳此事 ─ 而且其實委員進行的是不具名投票，我怎能確知是誰投了反對票？ ─ 大老 C 聽到我的回答後非常生氣，要我詳述委員會進行過程，委員都評論了些什麼等等。在他不斷的逼問之下，我也只好和盤托出開會過程；至於他要猜是誰投了反對票，我也無法控制阿。

又過了兩週左右，該所同時參與委員會、正在請病假的老師 T 也 Line 我，說是要談一下委員會的事。因為我和 T 是舊識，也關心她請病假後健康狀況，於是又談了 2 個小時。T 告知我說，大老 L 已經請了律師要提告審查延退委員會的成員（！），並將同時走學校的申訴管道，爭取自己延長服務的「權益」。

可是 T 跟我都知道，教師屆齡申請延長服務，並非屆退老師的「權益」阿。通常會通過延退的教師，若非滿手必修課無人能取代，就是研究傑出、校院系所上下均想要留才沾光；而且申請延退的教師，通常也必須處事圓通人緣好，才較有可能從系所推薦之後，接著得到院和校教評同意、、、也就是必須是獨一無二的完美人選才行。

但是 T 說，大老 L 平日僅願意教授超小班選修課程，所上服務能推就推，唯獨校外的產學合作計畫來者不拒，自己賺得盆滿缽滿，卻未曾帶過所裡的老師共同參與計畫。我心想，難怪該研究所似乎沒有很積極留住大老 L ～～～ 他的研究未達平均、教學不是所上必須、他接再多產學計畫，所裡的教師也沒有跟著分到任何好處。相較之下，若該所能夠招聘年輕新血，應該較能分擔教學和行政事項。相較於大老 L 平日忙於外務，時間一到就要求延長服務，還視為理所當然，那大家要如何真心推薦他呢？

委員會結束至今已將近兩個月，因為該所舊識 T 的提醒，我有接到法院傳票的心理準備。但是，心頭的鬱悶一直揮之不去；明明投票贊成大老 L 延退，不但被系上大老 C 狠訓一頓（說我處事不周，害系上得罪人），還面臨被告的命運，簡直是無妄之災嘛、、、

＊＊後記＊＊

開過審查委員會一個月後，大老   L 想扭轉委員會不推薦延長服務的決議，先是要求研究所修改法規，由該所所有教師、不論職級、組成新的委員會重新投票。同事 T 猜想大老   L 認為所裡的教師會比較「聽話」一些。可是，審查委員會需由同職級教師組成的規定，是教育部母法訂定的；即使 L 有強力的政治後盾，一時之間也無法要求教育部修改母法。

同時間大老 L 發動指導學生一人一信，寫信給校長陳情挽留他，並且要求學生重複寄送。因為學生口風不緊，傳到同事 T 的耳裡，而且該研究所所長也被校長召見，請所長說明召開委員會詳情。因為該所所長職級較大老 L 低，委員會開會時他有在場、但無權投票。後續並未聽說其他參與委員被校長召見，猜想校長也無法批評委員會審查過程有任何瑕疵。

後來大老 L 向管院教評會申訴，教評會回應於法無據，無法受理申訴。大老 L 又跟校教評會申訴管院教評會未能保障優秀教師權益，管院教評會只好回覆未能受理的法律見解、、、說實在的、為了大老 L 的兩次申訴、院裡召開臨時院教評會、忙得人仰馬翻，結果還要回覆校教評的申訴委員會；連向來是好好先生的院長，在說明回覆校教評會法律見解時，都氣到聲音顫抖、、、

總之隨著學期即將告終，希望此事暫時落幕。系上大老 C 後來也抱歉地告訴我，他勸 L 不要告審查委員會成員，因為 7 月底 L 即將屆退，即使他上訴各級行政法院，也來不及扭轉屆齡退休的事實。可是呢，隨著我聽聞大老 L 的種種「事蹟」，不確定他是否會善罷干休。以我為例，因為我和 L 同一職級又在外系任職，他即使不高興也動不了我；於是 L 就找了系上大老 C 幫他罵我一頓出氣，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