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經濟日報商業版會出現一個有趣的人物。

他是一家餐廳的老闆（餐廳只是他眾多事業之一）。在餐廳建造近尾聲時，只剩下外觀一道「護城河造景」尚在挖掘。此時，廚師們請老闆試菜，看看口味是否合適，誰想到他老兄手一揮：菜甭試了，你們把廚師高帽子摘下、脫下圍裙，到外邊兒給我挖護城河去！

據報載，挖了一個月後，原本十多位廚師走了只剩幾個；他老兄好像很得意地表示，這是在測試員工的「向心力」。或許這位老闆用的字典跟我不一樣，但在我腦海中，「向心力」這個詞兒似乎不是這麼用的。

管理學者 Peter Senge 提出的「五項修練」，其中一項叫「共同願景」，他強調一個企業組織的願景不應是由上而下的灌輸，而是整個組織無分層級所凝聚的共識，是每個成員都認同而願意去追求的理想

無可否認，如此說法陳義過高，但貫徹老闆的意志絕對不是「向心力」的展現；充其量只是一種「忠」，且帶點兒「愚忠」的味道。我不知道這位老闆信不信「專業分工」這個概念，但他讓我想起了亂世梟雄 --- 曹操。

曹操疑心病重，他雖然「用人不疑」，但前提是「疑人不用」；這位老兄叫廚師去挖護城河，顯然也是一種測驗，一種領導人對手下忠誠度的試煉（這絕非什麼「向心力」的考試）。

曹操寧可負天下人，也不讓天下人負他。換到這位老兄身上，可能就是：我叫你去挖護城河，看似我對不起你，要走請便；我絕對不會讓對我不忠（用他的話，叫做「對我沒向心力」）的人對不起我。

我不知道那十幾個廚師中，有幾個會對這位老闆提出質疑：為什麼要捨棄我們的專業，叫我們去做不擅長的事？這不是浪費人力資源嗎？您沒聽過「垃圾，就是放錯位置的人才」嗎？ ……

或許，會問這些問題的廚師早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我不知道對領導人而言，適才適用重要，還是無條件服從，貫徹領導人意志重要？這對我這個離領導人位階還有十萬八千里之遙的小腦袋瓜來說，實在是個大問號。

不過站在領人薪水的伙計角色而言，我覺得這位老闆的這道命令著實不太高明。當然，如果我還需要混這口飯吃，或許會繼續在護城河裡打滾，但心裡的嘲諷是免不了的，至少可以笑笑他連什麼叫「向心力」都搞不懂。

或許，報載的這篇人物側寫還沒有把故事說完整，故事背後，可能還有更有趣的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