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球場上,劉柏君是指揮比賽的靈魂人物,她也是台灣第一個女主審。 圖/劉柏君提供 |
劉柏君的幼年,幾乎與布魯斯威利主演的「靈異第六感」中小男孩如出一轍:她看得見鬼。上小學後,家人慢慢接受她有「陰陽眼」,能看見鬼,不再送到廟裡收驚。
十五歲,柏君成為職業靈媒;在一位有醫藥背景的「鬼大哥」幫忙下,為人治病,廟宇香火鼎盛。當時念國、高中的柏君,晚上七、八點得去道場,與這位「鬼大哥」及「眾兄弟們」,一起忙到深夜一、二點。
還在求學,隔天六點仍得起床,拚命趕作業。她說:「我受夠沒有私人時間、不能和朋友在一起、不能大聲笑,我還不能有婚姻,要像供桌上的木頭像。」「我討厭花一
在道館裡,她練就一身好工夫,是黑帶初段高手。 圖/劉柏君提供 |
沒有童年和學生生活,「特別當我想通,我擔任靈媒,只為滿足其他人的慾望,為什麼我是為別人而活?她們關心我的生命嗎?」因為年紀小,她聽從廟裡大人的指示,「很多時間都騙人。」
選擇念社工系,因為她認為靈媒與社工師一樣,都是心理輔導員,希望能相輔相成。
徹底揮別專業靈媒,劉柏君說,以前做了很多錯事,花很多時間在後悔,「寄託棒球,跳脫這一切,新朋友多半不知我之前的靈媒身分。」
在棒球場上,她是普通人,「我可以變回一個小孩。」找尋在廟宇、香火間失去的童年。
因為優異的外語能力及棒球專業,中華棒協數度請她當隨隊翻譯,劉柏君常對好友說:「我是天生翻譯的料。」以前做人、鬼之間的翻譯者,現在當外國人的口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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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迷信」深惡痛絕,偏偏在迷信的人聚集的道場工作;矛盾、悔恨的劉柏君,在伊斯蘭教的可蘭經得到前所未有的平靜。 劉柏君嘗試各種不同的宗教信仰,直到考上宗教研究所,隨穆斯林同學參觀清真寺,她說:「宗教場所常是『鬼』滿為患,但那裡沒有鬼,給我很深的印象。」 她向伊斯蘭教的長者「阿訇」(音ㄏㄨㄥ)請益後,「答案令我驚訝不已。」她看到的鬼,在伊斯蘭稱為「精靈」,最常出沒的時間是清晨、黃昏,而精靈的食物是骨頭、灰燼,與她過去的經驗吻合,「過去,我正是以金紙焚燒後的灰燼,當成與鬼談判的籌碼。」 劉柏君說,清真寺不拜偶像、不燒金紙,沒有食物,就沒有鬼(精靈),有助她從靈媒身分轉換,「現在少與鬼接觸,正是告訴他們,我們不同類,不要再來找我。」 自幼她常被大人帶去喪事場合,「死亡看多了,我一直覺得與死亡很接近。」無論晨昏,身邊都有鬼,「一覺醒來,我不知道自己是活或死」。看淡生死的教義,打開她糾結的心。 【2009/02/26 聯合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