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一群女人躲在咖啡館裡，一邊喝著咖啡一邊躲太陽吹冷氣。惠珍常和這些姐妹們聚會，有時會喝點小酒、打打麻將，哪怕是單純在咖啡館聊天都好。宣明不知道，惠珍偶而會抽起姐妹遞給她的香煙，是對緊繃、制式的家庭生活的一項小小的叛逃。

　　其中一個淑慧，早婚的她婚期已超過十二年，最常抱怨的是與丈夫床笫之事。而最近這幾次聚會，看她最近滿面春風的模樣，再也沒抱怨房事，反而一再地訴說自己彷彿又陷入了蜜月期般美好。惠珍好想問問她，但她的角色多半是扮演聽眾而不是發問者。

　　一直到幾個女人的聚會結束，各往他行之後，她才有勇氣拉拉淑慧說：「淑慧，我有個問題要問你。」

　　惠珍說了自己與丈夫早已失去樂趣的性愛，即使仍有高潮卻失去了本質為愛的性歡愉。她擔憂自己已無法滿足丈夫。

　　「我看你最近跟丈夫都處得很好，是有什麼改變了嗎？」兩人站在百貨公司門口，斜陽照不及身。淑慧拿出一根菸給惠珍，惠珍點點頭便接過去了。

　　「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耶？」淑慧說。淑慧說對了，惠珍一直是保守個性的人。

　　淑慧抽了一口菸，讓二氧化碳輕緩地從肺底透出口腔外頭。「我跟我老公最近參加了夫妻聯誼，」淑慧看見惠珍疑惑的眼神，大眼珠像是失了魂。淑慧搖搖頭繼續說道：「不是你想的那種單純唱歌喝酒的聯誼，嗯……最後進旅館時會交換夫妻。」惠珍驚訝地把眼睛張大，她明白了。

　　「這樣不是很……髒嗎？」惠珍找不到更好的說詞開口，所以只好坦率地說：「難道你們不怕性病？」

　　淑慧用眼神責備了惠珍：你沒看到我還好好地在這裡嗎？

　　「又不是不能用保險套，」淑慧說：「而且多半玩聯誼的夫婦都有自知之明，大家都很注重衛生清潔，沒有嚼檳榔或衣衫不整的人。」

　　淑慧看惠珍不說話，便繼續說下去：「你知道我跟老公在床事上一直不是很完美，我也有自己的慾望啊。然後自從我們參加了聯誼活動之後，好像受到性愛啟蒙一樣，老公更加注重在床上的表現，也對我更有興趣。我也學了一些讓男人性慾勃發的技巧，讓老公更加愛我。」

　　「什麼技巧？」

　　淑慧空手假裝握住什麼往嘴裡塞說：「你會不會幫老公口交？」惠珍想了想，多半是老公軟趴趴硬不起來，或是自己月事來老公想要時才會。她點點頭說：「會，只是很少。」

　　「那你會不會舔你老公的肛門？」淑慧說。惠珍趕緊搖頭，那地方在她的眼中只有一種自然用途。

　　「你下次可以試試看，把妳的舌頭鑽進妳老公的屁眼裡。我老公就愛死這一招了。」淑慧說完後惠珍想了想，她大概一輩子都不會這麼做。

　　淑慧拿出筆來，在惠珍的手上寫下一電子信箱，嘴裡吩咐著：「如果你對這活動有興趣的話，可以發信給他，他會幫你安排。」

　　「因為不涉及毒品或金錢交易問題，所以算是很安全的。」淑慧眨了眼說：「而且裡頭有些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妳會怕他們更怕。」

　　淑慧溫柔地拍拍惠珍臉頰說：「我知道你們相處也遇到瓶頸了，但是偶爾改變一下也沒什麼不好啊。難道你希望你跟宣明一輩子都這麼下去？」

　　惠珍搖搖頭，光是最近三年就過得平淡無鹽。更別談往後的二三十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