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想你,天天燒出一顆心,把我最好的愛留給你。」
―張雨生【天天想你】―
本劇當中,「正派陣營」與「反派陣營」的溝通媒介,還有另外一組,也就是珊瑚和她的弟弟琥珀,我原本以為,作者不會特別為了這對姐弟,而開闢專集描述,可是沒想到,真的就有這麼一集,是以描述珊瑚、琥珀、雲母,這三個角色情感的始末、背景為主的情節,老實說,看了這集之後,我十分地驚訝。
對大多數觀眾而言,這集雖然屬於回憶性質,但印象可能不太深刻,畢竟,珊瑚與琥珀之間,很明顯地是姐弟的手足之情,與愛情無關。不過,在我看來,這對姐弟相依相偎,以彼此為情感支柱的狀況,其感人的程度,比起愛情故事來講,可說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看了其他人的愛情故事,我不見得會流淚,可是,看了這對姐弟的互動,我卻往往止不住,我那情不自禁的男兒淚,及文人的敏感。
在我看來,珊瑚與琥珀的互動,與其說是姐弟,不如說是母子,根據我的觀察,在現實生活中,很少有那麼一對姐弟,情感會像珊瑚與琥珀那樣地深厚,溝通會像珊瑚與琥珀那樣地和諧。我想,珊瑚之所以會被男性觀眾認為是最佳終生伴侶,就跟她的這種個性有關,不只對琥珀,對於彌勒,珊瑚也是同樣地在意,當彌勒花心的時候,珊瑚的震怒,不正代表她對彌勒的強烈關注嗎?
話說回來,我認為珊瑚對琥珀的在意,這集的劇情最能夠說明。雖然它的陳述模式,跟一般連續劇當中,男女因故而分手,爾後一方躲著另一方,那種若即若離的互動很相似,不過,珊瑚與琥珀之所以會有這種溝通,卻有著我所提過的「謀略考量」:琥珀要讓奈落完全不提防他有反意。而一般的連續劇,則多半是家庭制度、社會制度的因素,支配了男女雙方的行動,與本劇略顯不同。
然而,這集的名稱當中,有提到所謂的「秘密花園」,我心想:「欸!這個詞不是愛情劇碼所用的嗎?」後來一看之下,方才曉得,這所謂的秘密花園,是琥珀發現(或親手栽種)的,是一片亮麗的百合花花海。從農業的觀點來看,這片「秘密花園」的鋪陳,倒有點像是位於都市中心或都市郊外的市民農園,也就是說,這個「秘密花園」的最大特色,就是座落在一個妖怪經常出沒的森林。
有意思的是,這集的劇情在一開始的時候,是琥珀跟雲母聯手與妖怪作戰,等到打完之後,琥珀幫雲母受傷的額頭擦藥,還一同烤魚吃,最後,則是領著雲母,進入了這片「秘密花園」。如此的變化,在我看來,正是市民農園的核心宗旨:讓備受都市叢林弱肉強食之煎熬的人們,在某個限定的區塊內,感受鄉村與大自然的純樸可愛。不過,這片「秘密花園」還多了珊瑚與琥珀的往日回憶。
說到往日回憶,據我觀察,這似乎是作者刻劃人物的時候,所愛用的手法之一。特別是珊瑚與琥珀,作者更經常以這種文學上稱為「倒敘法」的方式,來做劇情的安排。在【鏡中的夢幻城】裡面,神久夜所說的「時間洪流」,其實就是現象學上的「意識流」,而珊瑚與琥珀對於過往的種種,所產生的感覺與反應,就是這當中的絕佳例證。這對姐弟的往日回憶,可列入現象學的範疇。
從舒茲的觀點來看,所謂的往日回憶,其實就是他對社會世界的一項分類―前人世界。珊瑚與琥珀在這集當中,對於以往的相處狀況、互動情境、溝通場景所做的回憶,就是一種對於前人世界的間接認識。在這種情形之下,可能珊瑚與琥珀自己也沒發覺,過去的他們,其實等同於一個「外在於自身的客體」,雖然它並不「疏離」,但它終究是一個不屬於當下的「他們」,就形式而言是陌生的。
珊瑚跟琥珀的往日回憶,就現象學的角度來看,可算是前人世界的一部份,也就是一個隱藏在記憶當中,當下此刻卻不直接經驗的世界,與它相對的是後人世界,與對未來的猜測想像有關。或許是因為,這兩個「世界」都具有濃厚的神秘感,所以人們才會透過各種方式,如日記、緬懷、算命、預言等,來窺探這兩個「世界」的面貌,珊瑚與琥珀的往日回憶,也跟這種「好奇心」有關。
神樂曾對珊瑚說:「就算妳找到他又能怎麼樣?妳能把他活著救回來嗎?」從這句話看來,珊瑚與琥珀的往日回憶,也有濃厚的宿命論色彩,也就是說,對珊瑚與琥珀而言,所謂的後人世界可能是悲傷的、無奈的,唯一能讓這對姐弟獲得安慰的,就只有前人世界,就像這片「秘密花園」一樣。至於第三種社會世界―同時代人的世界,對珊瑚與琥珀而言,也充滿著矛盾、衝突等不確定因子。
很遺憾,這集的結尾,是珊瑚與琥珀各自回到自己所屬的陣營裡去,換言之,儘管珊瑚與琥珀多麼地嚮往那前人世界,但在現實上,這對姐弟還是得分別面對他們所直接經驗到的世界,以及他們的「實體同伴」―犬夜叉一行人、奈落一派。彷彿一齣夢之戲劇,散場的那一刻,就是夢醒時分,傷心,卻總是難以免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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