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玲的貼心,在這當中完全地表達出來~!
看了這一集,我心想:「原來如此,怪不得殺迷們會如此推崇,並且一再地引用其中的對白。」因為,這集的確是呈現出,小玲對殺生丸所有的感覺,而且,是最精華的部分。在我看來,這集的重要性,倒不是「小玲喜歡殺生丸」這麼簡單而已,從人性探索的觀點來看,這集的劇情,應該和另外一集擺在一起談。
也就是說,【永恆的思念,乾坤長刀】與【永遠和殺生丸少爺在一起】表面上是兩段不同的情節,但對我而言,它們卻分別呈現了人性的「光明面」與「黑暗面」,至於呈現者,前者為北條秋時,後者為小玲。前者在面對憎恨人類的星黃泉時,曾說出一段發人深省的話:「沒錯,我也許是你所說的脆弱的人類,可是正因為人類脆弱,才能夠關懷彼此不是嗎?」很明顯,這是呈現人性的光明面。
然而,後者在面對雲涯和尚的時候,卻說:「我不要再回人類的村子了!」對小玲而言,人性,似乎是非常可怕的。在她面對一群,同樣被音獄鬼拐騙的小孩時,也曾經表示,人類的土匪會不分青紅皂白地亂殺人,但妖怪不會,而那群小孩則說:「現在是妖怪比較可怕吧?」我想,之所以會有這種態度上的差異,可能是因為小玲與那群小孩,所碰到的社會遭遇有所不同,而形成的歧異解讀。
需要注意的是,小玲對那群孩子說話的時候,曾經「引用」她幼時的遭遇:父親、母親、哥哥,全都被強盜給殺死。巧合的是,【永遠和殺生丸少爺在一起】這集的開頭,也播出一段土匪襲擊村莊的情節,爾後,這群土匪全部被殺生丸殲滅。看了這段,我就開始覺得,這集是要突顯人類卑微的本性。而事實上,人性之所以會有這兩種截然不同的表現,北條秋時的那番話,說到了重點―脆弱。
畢竟,除卻「對工具的巧妙運用」這項特質以後,人類其實就跟動物一樣,都會有飢餓、恐懼、悲傷、憤怒等反應。從妖怪的角度看,人類的確是很脆弱的,為了生存,為了活下去,可能會作出偷竊、拐帶、搶奪、欺騙(含背叛、詐術)的傷害行為,小玲的幼時遭遇,恰好就跟這人性四宗罪的其中一項有關,也就是搶奪。因此,在她面對那群孩子的時候,才會表示,人類比妖怪還可怕。
從小玲害怕人類的原因來看,我是很同情她的,畢竟,這麼小的年紀,就遭遇到人性最黑暗的一面,無論如何都是很可憐的。從人格發展的觀點來看,一個人幼時的遭遇,絕對會影響到日後對人與對事的態度。小玲先是被人類害得淒慘落魄,而又被妖怪收留、照顧,當然會影響她對人類與妖怪的觀感。於是,對小玲而言,人類是一個跟她關係不大的「外團體」,殺生丸和邪見才是「內團體」。
不過,還有一點值得注意,就是邪見與雲涯和尚,好像都對小玲提出了類似的告知:人類終究是與妖怪不同的。關於這點,邪見在作殺生丸帝國夢的時候,小玲問他:「那我可以為殺生丸帝國做什麼呢?」邪見這麼回她:「到那個時候,妳早就死了~!」後來,雲涯和尚跟殺生丸戰鬥之後,殺生丸對小玲說:「妳自己選擇吧!」約莫一會兒,小玲便隨著殺生丸的腳步欲去,其選擇已心照不宣。
雲涯和尚攔阻說:「不要去啊!妖怪的世界跟人類是不同的。」但小玲只是笑著揮手,留下愕然的雲涯和尚。就這兩個人對小玲的說話可知,雖然小玲比較認同妖怪,但終究是人類,還是得適應人類的社會秩序。但是,從葛芬柯「俗民方法論」的觀點來看,所謂的社會秩序,還是由人所描述、定義與創造出來的,鉅觀而言,這沒有什麼問題,可就微觀而言,這卻可能具有區位的謬誤。
小玲的故事,就是最好的例子。就劇情來看,人類的社會秩序,在她身上是完全行不通的,一但有了迥異於「人之慣俗」的表現,就很容易受到指責,甚至如小玲偷魚填肚子一般,被驅趕、毆打。這就好像葛芬柯論述中的一個取徑―破壞性實驗,當個人有了與慣俗不合的行為之後,人們就會質疑是否頭殼壞去,甚至覺得應該被懲罰。小玲偷魚被村人「處罰」,就類似這種實驗所產生的後果。
很不幸地,小玲偷魚而被村人排擠,並不是一個刻意安排的實驗,而是在她的人生當中,一次活生生的遭遇。然而,她之所以願意永遠跟隨殺生丸,除了殺生丸本身的氣質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殺生丸讓她重獲新生,找回了失去的快樂。由是,就形成了本集的結尾:彷彿乘風而飛的沙,永遠地追隨、依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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