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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9/10/05 21:19:19瀏覽727｜回應1｜推薦11 | |
雨在兩禮拜前就開始下了…… 我們在達仁鄉的深山裡，有多處段橋與破損的工區要搶修，那幾天，怪手司機不約而同的說，怎麼挖？邊挖邊掉，路是越挖越小，挖出來的陡峭的便道，每個人都不禁想問------今天，回得了家嗎？ 唯一開心的是小山貓的老司機，無事可做也無牽無絆，他正可如宋詞裡說的「帶酒衝山雨，和衣睡晚晴」一樣的爽快，我總在工區裡的邊坡「捉」到他，衣襟溼得都在淌水了，手腳垂下整人「掛」在水泥護欄上睡得香甜，地上一兩瓶米酒，雖說醉還保有貓一樣的平衡感，沒見他落到地面過，說是開小山貓，有練過就會不一樣。 後來我不讓他來，他說，這麼吧，今天就不要算工錢…… 這世間，有趣的人多得可一把一把的捉，在工人們因為擔心「回不來」而不想去工作的同時，卻有個人卻睜著明亮的眼睛，像小孩在央求，讓我去吧，讓我去嘛。 好幾處坍方，山壁連樹帶土的整個滑落到河床，陡直的高度讓人不敢久看，丟顆石頭想要讓它順山壁滾下去，石頭卻是垂直的降落，就見它越來越小，在半途中就消失無影，從頭到尾沒碰到山壁。 我們就是朝如此的山璧挖出一條勉強可以通過的路，接著又很諷刺的發現，做出來的路連自己卻都不太敢走。我們繞原路回家，哪怕這要多花我們一個多小時的路程。 怎麼可以這樣？路就是要給人走的，這是哪門子的搶修？ 別急，我們慢慢的聊，正如雨靜靜的下。知道嗎？高山中的雨很安靜，因為人在雲中，看得到的雨絲都是用飄的，打傘沒有用處，在雨都可以「水平」的飛行時，雨傘唯一的用途只是在掉落山谷時可以拿來當降落傘，載上帽子是因為不想在「洗臉」的同時還要洗頭髮，濛濛的視野雨絲飛舞，打到樹葉沒聲響落地也悄悄，卻很快的會濕透每一樣東西，你的衣服，襪子還是內褲，你瞧，車子裡掛的平安符正在滴水。 土壤飽滿的水份，變得鬆軟，而在上的樹也老早就下山去當「飄流木」，因為這樣鬆軟的路底，泊油路面就像絲綢一樣的皺折，在某些時候(陰雨天)，發揮一點想像力，路面彷彿可以「隨風飄動」，像躺在地上的布窗簾。 只要再下一次大雨，好比說這當下，台東正下著龐沱大雨，路就會滑動甚是消失。 我們想回家，山區部落的人也想回家，這是路存在的原因，我們都知道這不是電玩模擬城市裡滑鼠一按一滑那樣的簡單，但……就是會有限期搶修還是預算有限這樣的東西，這一切到後來都會像電玩裡的數字與圖片，不同的只是上面蓋滿了圖章與官防。 雨靜靜的下，居民笑著邀我們喝上一杯，他們說叫「他們」搬來這裡，路就會很大條的啦……這世界本來就不公平，但，我文字僅只於靜靜的雨絲，還有美麗得讓人窒息的風景沒說，見到過五六人合抱的大樹還是大石，見到過群山腳下海若清淺的湖那樣的感動，路大條不大條沒那麼要緊，我突然的希望路造好時，要帶家人來這裡探幽尋景。 多久的時間？要多久才可以讓這條綿延幾十公里的路通行無阻？ 我知道路底的級配要從山下載運，我知道便橋可以在一個月內搭建完成，我知道，當太陽通過雲層曬乾了土層，銀色的陽光灑落在這寧靜的山區部落，照亮每一張臉孔同時，路也差不多會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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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創作｜散文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