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老家在浙江諸幾。聽他們說外公家是大戶﹐祖先曾在朝廷當官﹐家裡有大片田地。婆婆當初來台灣的故事挺有趣的。說那時外公在政府工作﹐被派到台灣﹐婆婆帶著還很小的姨媽來台灣探親兼旅遊﹐誰知來了就回不去了。

聽媽媽說﹐她小時後外公好客﹐婆婆常常要做出一桌飯菜款待﹐所以特別請餐廳師傅回家裡教。要是當初婆婆肯上電視﹐恐怕還成為傅培梅第二呢。

小時後回婆婆家的記憶﹐是她拿手的干貝蒸蛋。先將一部份的蛋蒸到六分熟﹐將撕碎的干貝鋪上﹐再倒上剩下的蛋液。如此一來干貝不會沉到碗底﹐下層蛋又不會蒸太老。最厲害的是﹐婆婆只是用普通的大同電鍋﹐但蒸的蛋面如鏡子般平滑﹐不像我﹐蒸出來的蛋永遠像是月球表面﹐中間有時還會凹陷出現大坑洞。

媽媽似乎沒有學到多少婆婆的手藝﹐只學到一點皮毛。雪裡紅肉絲麵是她常做的﹐每次做時﹐她總會告訴我﹐你婆婆做的才真正好吃。

我買到冷凍的雪裡紅。記憶中﹐媽媽都會用鹽巴醃過。醃過的雪裡紅比較脆﹐味道更濃郁。如何醃﹐醃多久﹐我早就不記得。這次我把雪裡紅擠乾﹐和鹽巴混合後﹐放在冰箱兩天。

先把肉炒半熟﹐雪裡紅再擠乾﹐放下一起炒﹐最後勾芡。記憶中﹐媽媽也會加小紅辣椒提味提色。家裡沒辣椒﹐我加了一瓢老乾媽意思意思。

這麵我大概十年沒吃過了吧。對我來說﹐思念﹐化身為記憶中食物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