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在日本認識的英國人，成了好友。他聰明，風趣，我們常一塊吃飯喝酒。

但每隔一段時間，他總會說出一些歧視中國人言論。在國外我見太多了，我沒辦法改變每個人的態度。只要不是太過分，我一直採息事寧人的態度。另方面，他除了日本，其他時間待在香港。我對香港人實在不敢恭維。既然他唯一認識的中國人，是不想當中國人的香港人，會有辱華的言論也是期待之中。

譬如之前他常說在日本，他買不到日本威士忌。他認為那是因為太多中國人買走了。為什麼我買的到日本威士忌而他買不到，我不清楚。就算真的買不到，為什麼一定是中國人買太多？就算真是中國人買的，這是自由市場，到底是有什麼問題？

當他抱怨了第三次，我上網查，告訴他若真想買，一瓶 200 USD 可以買的到。他告訴我，算了。不買了！我以為他聽懂了我的 subtle hint。

但沒有。最近變本加厲，提中國人人格低，為了錢什麼都做。昨天他第一次提，回家我跟先生發脾氣，若再一次我絕不饒那英國人。結果，沒想到那 ‘再一次’ 來的這麼快。

今天，又是同樣的話題。我低下頭，忍耐。突然，先生說話了。

“不要再繼續，理查，你是種族歧視者”

理查似乎有些驚訝。

“我們可能無法認同所有中國政府的作為，但那不表示中國人比其他國人低下或沒人格”

理查道歉。我告訴他我可以接受對中國人的批評，但不可以是臆測，不可以一偏概全。要提人格低下，他該先把英國兩百年侵略史說清楚。

理查問我，他以為我生在台灣？

我是生在台灣，但我不是美國人，我沒護照。我不是澳洲人，我不住在那。看我長相，除了中國人，我還能是哪國人？我有什麼必要當外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