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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03/03 06:02:27瀏覽2027|回應0|推薦0 | |
一個好故事,可能會拉開我們的視野寬度,但如果不能邊讀邊用自己的生命去互動,就很難能夠讀出深度。
所以任何故事要讀到精髓,一定要走這第三步驟的反思,問:這和我的現實有何關聯,給我什麼啟發?提醒我要如何修正或更新面對現實的態度?
大衛這個預備的故事發生的時候,中國正在遙遠的周朝,我們之間有什麼交集?可我若相信上帝不會講一個跟我無關的故事,那麼,我聽到了什麼?有些聲音在心底來來回回踱步:
我是一個預備者嗎?
在什麼事上,我是一個預備者的角色?
神透過我做怎樣的預備工作?
神透過這個故事,正在對我這個角色發出怎樣的訊息?
什麼是我需要預備的?
什麼是我需要放手的?
我會不會因為自己不是那個完成者,吃不到果子,就輕忽自己預備者的角色和工作?
大衛說:「且因我心中愛慕我神的殿,就在預備建造聖殿的材料之外,又將我自己積蓄的金銀獻上,建造我神的殿,」
我看見大衛雖然看不到聖殿,但是,他卻仍然願意把自己掏空擺上。這個心,身為母親的我完全能同理。
父母是孩子生命中第一個預備者。
神給我們兒女,讓我們用十幾年的時間,去預備他們走向他們人生的呼召,我們不見得曉得他們的呼召是什麼,但是神用我們來預備兒女,去承接那個屬於他們生命中的呼召。
除了自己的家庭,在神的國度裡,小組,團契,教會,甚至是一個社會,一個國家,一段歷史當中,我也在問:自己有沒有一個預備的角色要承擔?
盡管撒種的人都想吃到果子,走不到完成這一步的人卻很多,那,並非失敗;有時候我們把使命等同於完成,很可能因此忽略了人生中更大的使命,其實是預備,而非完成。
這是個被壓在記憶箱子底的秘密。
17歲那年,主呼召我進入文字事奉,當時我天真地以為有天神會讓我成為諾貝爾文學獎得主,榮耀祂的名,而且很多人都會花錢讀我寫上帝的事。後來我長大一點,發現那個有點難度,而且還要找對人翻譯,所以就想,不然放鬆一點,像金庸或瓊瑤也可以啦!
我不是想寫他們寫的東西,而是認為至少自己得成為一個暢銷書作家,讀者群足夠到他們的程度,這樣才叫做作光作鹽啊!上帝的格局當然要有看頭。
這些聽起來都是初生之犢不畏虎的野心,但是對十幾歲的我,真的只是一個單純相信上帝大能的錯誤解讀。
年紀越來越大,中間那段轉變就不用仔細說了,大家有了年紀之後,嘿嘿嘿三聲就知道發生什麼事了。年輕時會把看見,異像,負擔,使命這些詞看得很平面,認為我看見了,我有異象,我有負擔,我有使命,那就是我了。我就是那把要放到火裡面去燒的材。當然,感受也是很悲壯的:主啊!燒我吧!把我燒成灰燼。
等歲月的風一吹,眼前的景就變樣了,漸漸,我發現不是這麼回事。
原來,一個人有異象,有渴慕,不一定就是那個使命的完成者;神可以差我去完成,也可以差我去預備,又或者,我需要完成,也需要預備。
當教會沒有成人主日學的時候,一個看見有成人主日學需要和負擔的人,可能成為這個教會成人主日學的開拓者,唯一的老師兼校長。然而,他最終的角色,卻是一個健全的成人主日學教育的預備者。當他在教學生時,也栽培了老師,他為這個事工禱告,他跟人分享這個事工的重要性,於是感動了更多人投入。當他在的時候,教會一期只有一堂聖經課。他離開後,這個教會的成人主日學可能每期都有三堂課可以選,也有更多學生來上課,整個教會也開始進入一個必須學習聖經,神學的階段。
我也經歷類似的狀況,到某一個階段,我發現自己起步於華人基督教文字還非常拓荒的時代,我們不但在教會裡會被看為「不誤正業」,念了神學怎麼不「服侍」,也會被問:你寫那些東西可以帶幾個人信耶穌?還不如來教會當福音小組的小組長。
我沒有生在華人基督教文字可以綻放開花的時代,在我們以前,沒有出現太多偉大的基督教文學作品,像陀思妥耶夫斯基(Fyodor Dostoevsky),C.S劉易斯(C.S Lewis), 艾薩克·什維斯·辛格(Issac Singer),喬治麥克唐納(George McDonald),可以讓我們有什麼清楚的路去走,自在地百花齊放。以前會覺得很遺憾,不要說非基督徒圈子打不進去,連基督徒圈子都很難在沒有太多屬靈文字的置放狀況下被看見。有幾次,我的書稿被非主內出版社主編喜歡,卻在編輯組開會時,最後以「太多信仰陳述」流產無法出版。
記得很清楚的一次,是當時的總編輯,她不是基督徒,但是很欣賞我的文字和內容,一直想爭取出版我的書,後來被編輯團隊否決。我們討論的時候,我告訴他,在國外談教養,各方面的關注都可以討論,包括靈魂教育。她回復我,是的,她也這麼認為,信仰部分我寫的並不宗教,但是在台灣的環境,就是還沒有這個接受度。
坦白說,寫了這麼多年,每次被退稿或比賽沒得獎,我都很服氣,心裡始終只有一個看法,就是自己寫得不夠好,要鼻子摸摸回家繼續努力。但那次有點泄氣,暗暗問神為什麼讓我有能力寫出來,也被欣賞了,卻沒有給我一個能夠接納的時代。
讀大衛的「預備故事」時,我豁然開朗。大衛絕對有能力有才華也有熱情和委身去建造聖殿,但是他也受限於自己身處的世代,不是一個開花結果的世代。
而大衛的能力才華熱情委身並沒有因此被神輕看或不重用。所羅門建聖殿是個揀選,大衛成為預備者,也是一個榮耀的揀選。
很感恩,那本沒在台灣出版的書,轉個彎,成了我在中國出的第一本書,也才後面這幾年在中國的服事,出書,演講,和用心生活事工。
從17歲起,我一直很清楚自己的呼召是一個寫作者,很年輕時,我就相信一個領受異象的人,一定也是個分享異象的人。早期就是初生之犢不畏虎,看到目標就射,也不會考慮自己還是個黃毛丫頭。等到稍微成熟一點,也有一點發表的經驗之後,我又開始成為一個鼓勵者,看到有潛力的人,不單投異象炸彈,還會鼓勵著他們寫。
後來從鼓勵者成為一個陪伴者,我出點子,聊文字,一起寫,討論怎麼寫。
直到創文幾年前在臉書上開始實戰寫作團隊,我又成了一個訓練者。
而用心生活的開始,讓我有機會拓展了文字事奉的空間和可能性,預備更多透過文字在社群中產生影響力的人。
這些角色的加添,其實就是指向同一個方向:預備者。慢慢的,我知道自己越來越多是在預備下一個滿樹開天堂鳥花的文字世代。
回過頭來看這個大衛預備的內容,我也相信創文在做的,是預備者的工作,莫非到處去點燃異象,我們透過各種營會和網絡書苑的教導,訓練,透過個人關係所鼓勵的,透過咖啡屋所陪伴的人裡面,會不會有建造文字聖殿的所羅門?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們在預備很多材料,可能有一大部分是幫助建造下一個文字聖殿的人才,或是支持生養出一批將來建造文字聖殿的人。
這些幫助者,有些是寫的人,有的是鼓勵人寫的,還有文字事奉的各個層面的,出版,翻譯,編輯,記者……。
就像建造聖殿,需要各種人才。文字事工的人才,也遠遠超過作者。也有些是金錢的奉獻者。
當然,將來我們期待不是只有一個創文,要有更多不同的文字事工有關的機構出來,因此我們也在提供一種模式經營方式的可能,有我們的成功和失敗可以成為別人的借鏡。
而我們當中還要有些人必須回到自己的教會,團契,小組,社群,甚至家庭裡,去影響這些環境,讓他們都看得到文字的重要性。在網絡世代,這個氛圍的傳遞和感染力特別有果效。
最後,是將來那個聖殿的藍圖,也許,就在預備者手中畫出來了。
對我而言,這是我非常有負擔的一個預備工作,就是不斷地探索著基督教文字的可能性。我無法告訴人諾貝爾文學獎的東西怎麼寫出來,但是我可以探索著各種透過文字去造就,去牧養,去撒種的可能。
從網絡興起後,去探索文字工作和網路的關系,可能延伸的觸角,可以運用的平台。尤其基督徒,有心動筆的,我們的可能遠遠超過傳統的見證,講道文章,或是純文學。
文字因為媒體的拓展變化,我們可以想像到未來的文字空間,絕對超過我們目前所能想像。
聖經說,大衛本身是一個愛慕聖殿的人,所以當他開始思考將來所羅門應該如何建聖殿時,就在神面前日日夜夜地尋求。我可以想像,當神把聖殿的藍圖啟示給大衛,他一定非常驚喜。
對我來說,能夠透過實際的寫,去經驗文字的可能,並且把這些可能擺出來讓人了解,是非常精彩的預備工作。
當年起步時,我散投文章在不同的非基督徒報紙雜誌,也在福音預工性質的雜誌裡寫過專欄。後來網絡興起,我從印刷媒體躍入電子媒體,寫過博客,臉書專頁。三年前,在<用心生活>網絡社群裡,我自己親身嘗試到另外一種文字書寫的可能,這兩年當我發現<用心生活>有些同工因為參與這個事工,領悟到文字的重要,於是開始來創文修課的時候,我更深地理解到將來的文字聖殿是寬闊的,裡面的房間很多。
在預備的過程中,看不到未來的大衛只能一次又一次地看著神,貼近祂的心。每一個預備的細節,無論是准備建材,籌款,畫聖殿藍圖,設計聖殿管理制度,都成為大衛尋求神,切切渴慕神的機會。
一個預備者最重要的工作,既艱難又簡單;艱難,因為對未來毫無掌控力;簡單,因此他只能不斷地問:神啊!你要什麼?
就像摩西帶著以色列人,他沒有進到迦南地,雖然最後遠遠看見了,但始終腳沒有踩在上頭,不知道土是軟的硬的。這一路當他在預備約書亞成為將來帶領以色列人進迦南時,沒有經驗可靠,只有上帝。
為人父母不也類似嗎?
要做兒女最好的預備者,不是替他們決定要念什麼科系,要嫁娶哪一國人,而是問神要他們成為怎樣的人。
做父母的如果不問神,就會為孩子預備了一堆他們將來用不到的東西。
事工也是如此。我們預備的東西,是我們認為將來的人用得到的,還是我們很想為他們預備的?兩者之間,有時候是等號,有時候不是。為了預備而進入探索,我是在自己的想法裡建造聖殿,還是在神的心意裡建造聖殿?
一個預備者,別無可靠,只能緊緊抓住神給的異象,尋求神心意中的藍圖。
他要根據神給藍圖去搜集,預備材料。
他要從自己開始,做出具體的奉獻,並且勇於邀請人一起來奉獻。
他要有眼光招聚人才,並且相信神會感動這些人才,在將來自己不一定參與的未來裡,全心投入。
一個預備者,會看見其他走在這個預備行列的人,做出管理體制的草圖,並且願意交出去,讓神帶領另外一批人進行修改。
一個預備者,也許有機會像大衛一樣直接預備所羅門,也許,他預備的,是下一棒的預備者。
無論如何,一個預備者,別無可靠,只能緊緊抓住神,完全相信神將要預備一個適合開花結果的大時代。
成就感,是活在這個世界上,驅動人努力的重要理由,但一個被神揀選的預備者,他唯一的成就,就是神的心意得到滿足,就是與父同工時的喜悅,還有,是對將來能夠親耳聽到那句:「好,你這又良善又忠心的僕人,你在不多的事上有忠心,我要把許多事派你管理。可以進來享受你主人的快樂!」
當年,摩西遠遠地看見迦南應許地,大衛沒有看到聖殿就死了,而馬利亞看見的是耶穌上十字架。
我反覆翻看著聖經裡這些預備者,怎樣都無法把他們的付出和結果中間安置一個四平八穩的等候。
於是,我終於明白了一件事。原來,這些神所揀選的預備者,他們人生最大的夢想始終不是自己所預備的目標,而是神的心;一個神所呼召的預備者,是一個以神的心意為夢想的人。
如此,我也再一次被提醒:文字聖殿不是我的夢想,神的心意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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