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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7/13 10:11:52瀏覽549|回應0|推薦20 | |
明式家具 西門慶將家僕來旺支往江南蘇杭辦貨,乘這空檔,竟逼姦了來旺嫂──宋惠蓮。宋惠蓮受制於淫魔,竟淪為西門慶洩慾的工具。 來旺出差回來,發現家中情況有變,遂與宋惠蓮爆發衝突。
宋惠蓮無言相對坐在桌旁偷眼看來旺獨自喝著悶酒。 來旺昨天下午回來,一別四個月,兩人甜蜜蜜歡度了一夜。可是今天全不對了!一早出門,近中午時分他回來,整個臉全變了!是他看出了什麼?覺出了什麼?還是──聽到了什麼?萬一他真知道了,他會怎樣對付她呢? 她不安地偷眼看他。端海碗埋頭滴瀝地飲酒,一隻腳蹺上長凳,不知怎的他變了! 跑一趟杭州他變胖了,而且居然還白了點,好看了點,可是舉動卻更為囂張跋扈,或許在杭州因是打著京裏西門府的招牌,加上手頭又握著買辦的資金,因而給人恭維得竟不知天高地厚了! 「昨兒個夜了,沒好好看看你,」她若無其事抿笑著﹕「我瞧你這一趟杭州跑下來竟胖了點。」 「唔!」他沒答話,扔了兩顆花生豆進嘴裏。她為他燒的豬頭肉,一筷子都沒動。 「還白了點呢!嘻嘻!」她試加了一句。 他就是不答話,虎著臉喝悶酒,蹩足一肚子悶氣。 整個事情完全不對!一大早他起身如廁,門口遇到還提著褲腰的玳安從裏頭出來,朝他笑了笑。以前一清早遇到他,玳安是招呼也不打一個的!顯然,這笑裏大有文章! 後來他去裏邊領了幾兩銀子出來上關卡打點完稅,然後雇伕提貨,路上遇到管生藥鋪的韓道國,居然過來跟他親熱打招呼,還邀他常常往鋪頭上走走聊聊!好像巴不得和他稱兄道弟似的!韓道國以前一向對他是瞅也不瞅一眼的!神氣些什麼!誰不知道韓道國將老婆王六兒拱手獻給主子!心甘情願當王八!他來旺再怎麼下等也不會讓人分享自己的老婆!那個王八要跟你稱兄道弟呀! 近中午時分他押貨回家,大門口見到平安和畫僮在戲耍,又是沖著他不懷好意地傻笑。畫僮說今兒個來旺嫂穿了條新裙子,好不標緻得緊! 平安說,爹說來旺嫂叫得好「噠噠」! 來旺恨不得鑿他們幾個爆栗子!專一味偷聽別人家房幃私事!但後來想想不對呀!原先以為他們在說昨晚他和老婆的歡愛,但現在想起來,事情完全不對!想那西門慶人雖特別淫蕩下賤,怎會夜裏跑來下人房門口偷聽?! 還有裙子──他偷眼看她的裙子。 宋惠蓮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二娘房裏前兒個新買了個使喚的丫嬛,五兩銀子,是給六娘看房子的馮媽媽領來的。」 果然不對!是顏色不對!這麼鮮滋滴翠的藍!花色也不對!四季團花兼喜相逢──她拿什麼身份來穿這種衣裙! 回過眼來,他突然發現這飯桌也不對!這整個屋裏的桌椅都不對!竟都是上好的紅木傢俱!他幾乎嗆了一口酒──原來的舊傢俱誰給換了? 「──這陣子玉蕭和琴僮打得火熱,老見著他們背著人親嘴,嘻嘻。」 「妳這裙子是哪兒來的?!」他忍不住衝口發問!同時一抬眼不巧正見到她鬢腳後的耳垂上戴著金耳墜子──自中午回來到此刻,他還沒正眼瞧過她,「妳這金耳環哪裏來的?!」他提高了聲音。 「啊!」她舉手遮住耳環,漲紅臉一時不知作答。 「還有這些傢俱,哪兒來的?!」來旺抑制住一巴掌摑去的衝動,重重哼一聲,猛一推桌子,搶出門去! 酒菜灑了一桌,海碗翻倒,半碗酒順桌腳滴到地上。 突然來旺又衝了進來,她嚇得趕緊閉眼瑟縮在桌沿,以為他要來打她。 來旺因想起來有一個人可以打聽他不在的時候,他老婆做了些什麼事情,因此衝進房裏,取了幾件杭州帶來的挑絲汗巾、胭脂之類,又匆匆出門。 宋惠蓮忐忑不安,下意識地伸手摘下了耳環。她想哭,又想放聲大叫。她想進房躺在床上哭,起身卻雙腿虛軟又坐了下來。 她聽到笑聲,傾聽之下她相信是小鐵棍,一丈青似乎在罵小鐵棍,小鐵棍笑得真是開心! 來昭一家三口子就住在隔壁。家中一共是四個大家人;來昭年紀最大,來興在家時間最久,還是西門老爹從小由甘州買來的。再後就是來保、來旺了。 為什麼四個大家人的媳婦只有她遭到西門慶的毒手?!她頓感受了委屈,又想哭──嫁了來旺卻遭到如此命運! 要是一丈青遇上這等事情,她會抵死不從嗎? 來興媳婦惠秀亦頗有姿色,若也遇上這樣事情,她能反抗嗎? 來保媳婦惠祥性子激烈,她會自我了斷嗎? 她們,都會怎麼做呢?! 此刻毫無疑問任何人都可以指著她的鼻子罵她不貞的淫婦! 她惱恨自己懦弱無能,可是這都得怪那幾冊要命的春宮,一幅幅不堪入目的情狀,卻偏頗烙印在她毫不設防的腦海! 她緊閉眼,捂著頭,張大嘴想驅逐那些男男女女裸露的軀幹器官── 她再次聽到笑聲,孩子的笑聲如此天真無邪!像她這樣的淫婦是再沒指望的了! 她彷彿聽到水的沖擊聲,然後又是小鐵棍的笑聲。怎麼大冷的天氣玩水?難道一丈青在給他洗澡?她好奇地出門往隔壁走去。 小鐵棍真的在熱氣蒸騰的澡盆裏,一丈青在給他淋水。 「咦?來昭嫂子,大冷天怎麼反給他洗澡了呢?──咦?怎麼那麼臭啊!」 「來旺嫂子,唉呀!總有一天會給這小混帳東西活活氣死!」一丈青在小鐵棍額頭戳了一指。 十歲不到的孩子黧黑精瘦的,成日在街頭混。浴桶旁不遠地上一堆濕淋淋的衣服,沾著些黃黃黑黑的東西,看上去像是糞污,還有惡臭味。 「小鐵棍,莫不是你掉到茅坑裏去了?」她問。 「就是!而且是給人扔進去的!」一丈青說。小鐵棍在浴盆裏樂得又笑又打水,水花濺了一丈青一身。 「你又作死!還不給我坐好了!」一丈青按住他肩膀,「來旺嫂,別走太近,小心妳的新裙子給水弄污了!」 「怎麼給人扔進茅坑去了?!」 「這小混帳東西,翻牆躲進隔壁耿員外家的茅坑,偷看傻大姐解手,把傻大姐嚇得淋濕了一條裙子,結果給逮著了給人扔進茅坑去了!」 「啊!」一想到肥胖的傻大姐那窘態,宋惠蓮歇斯底里笑了﹕「哈!哈!小鐵棍,小鐵棍,原來你偷看傻大姐撒尿,哈!哈!可真是活該呀!給人扔進茅坑裏!」 「哈!哈!嘻!嘻!」小鐵棍得意的了不得,索興站了起來,在浴桶裏又跳又笑。還沒開始發育的身子像一截肉蠶。 「你要死啦!」一丈青喝道﹕「快給我坐下!」一丈青摑小鐵棍後腦袋一巴掌,「人事你懂個屁呦!還想偷看!屄在哪兒你可是知不知道?!你呀!」一丈青戳他額頭。 「我知道!我知道的!嘻!嘻!」小鐵棍齜牙裂嘴地直笑。 「什麼!」一丈青氣急敗壞地又給了他後腦一巴掌! 「啊喲!」小鐵棍一手護著後腦說﹕「我知道五娘的屄在哪兒!」 五娘就是潘金蓮嘍!一丈青張口結舌! 「五娘在後園葡萄架底下沒穿衣服,我看到的!」 一丈青一把揪住他耳朵將他提了起來。 「啊喲!」小鐵棍叫疼。 「看我不告訴你老子打斷你下半截腿來──」一丈青拖著小鐵棍往臥房裏走。 「妳快給他穿衣服呀!大冷天別凍著了孩子──」宋惠蓮跟在後面。 「你這小混帳東西!小命遲早斷送在那淫婦手裏!」一丈青將小鐵棍拎到炕上給他擦身子。 「娘,什麼是淫婦啊?」 一丈青鑿了他兩個爆栗,「快給我閉嘴!你這偷看的毛病再不改,遲早被人打死!或者乾脆就給我在茅坑裏淹死算了!」 「嘻!嘻!」小鐵棍實在覺得被扔進茅坑是很值得驕傲的事。 「你還笑!」一丈青又鑿了他一個爆栗。不過看到他那傻樣子,自己也禁不住笑了。「你和你老子一個樣!──前世欠你們的!」
什麼是淫婦啊?!淫婦是什麼?!誰是淫婦?淫婦是誰? 宋惠蓮覺得雙腳發軟。她在門邊撿了張小凳子坐下。她最不能諒解自己的地方就是心裏居然好懷念好懷念藏春塢那一夜! 難道就像小鐵棍那樣,明知去做是不對的事卻心不由己?但她本來也沒想要看那些春宮畫呀!卻為什麼看了之後就再也抹不走了?!有如飛蛾盲目撲向燦爛美麗的火焰,即便是焚身化灰亦是在所不惜! 茅坑她是不會被人扔進去的,但是火坑呢?這是個火坑嗎? 不!應該不是的!不是的! 「妳要是從了,衣服首飾,任妳盡挑著穿用!」他說。 「這兒有幾兩碎銀子妳拿著吧!」(是幾「兩」噯,不是幾「錢」呦!) 「跟你大娘說了,以後妳不用上灶,和玉簫只管小廚房的菜飯茶水。」他說。 「妳瞧,這金耳墜子,來!戴上我看看──唔,比五娘戴著還好看些!」他說。 每跟她做愛一次,事後他的表現便顯示愛她更深一層! 她如何能不珍惜這份情緣呢?! 她的穿著裝扮更華麗些了,她屋裏換了好些體面的傢俱,她在其他下人前可以神氣一點! 她手裏著實攢了些積蓄,她父親賣棺材宋仁生活也有了改善! 「再過一陣子,將妳頭髮梳上去,打付鬏髻給妳戴起來!」他說。 那不就像春梅一樣了嗎?春梅讓爹收了,如今那個不把她當個姑娘,好比大姐一般地位的看待?! 說不定那天爹一時高興,跟大娘說,竟扶正了做小! 她會有這種福分嗎?春梅又不比她好看,腳也沒她的小! 可是春梅有五娘給作主!她自己呢?她,可是『來旺嫂子』啊! 一想起來旺,她立時涼了半截! (下週續 ─ 【第二十七章】 宋惠蓮與來旺發生衝突 (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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