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屋魅影01(夜讀慎入！)一小說 - 崇蘭雲鄉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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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屋魅影01(夜讀慎入！)一小說

2013/10/24 17:03:17瀏覽1748｜回應10｜推薦103

樹屋魅影01

作者︰季非

01、

部隊人事作業一個蘿蔔一個坑，很少會有機會出錯，但我從剛下部隊的第一個任職，就因人事作業出錯漏列，因而接任的就不是排長職務。以後又遇到好幾次類似狀況，使我在軍旅中多了幾次非政戰工作的「不務正業」經歷。

被調到海軍出版社擔任行政室主任工作，則是其中的另一次意外發配遭遇。這倒也不能責怨海軍政戰人事官，因為之前從沒有過一個政戰軍官在搞實務工程，而不是監察事務。我又是單位裡唯一還掛著陸戰科別的軍官，海軍這裡以為我既是陸戰科，我的佔缺理當在陸戰隊，陸戰隊那邊卻認為人都已調給你了，幹活也都是在做你海軍的事，佔缺當然是要在你海軍遞補。兩頭一陣你來我往的爭議後，海軍政戰人事官終於硬是挖出了個孔道，把我下放到穿便服的單位去佔中校缺。

兩年在工地工作讓我體會到最深的一句話就是「事好辦，人難搞！」更讓我感概的是「人間之鬼惡甚陰魂」，尤其遇到軍中監守自盜的監察人員時，有如在火蟻築巢的惡地上暗夜前行！暫時遠離穿軍服的「陽間之鬼」後，當我調到位於民宅辦公的軍方出版社，那年卻又遇到了「陰間之鬼」！

在遭遇陰間之鬼前，我還得要先忍受因「外夷入邦」偏見所引發的單位排斥感，這個單位裡，軍中的文人們向來都是清一色新聞系畢業的軍官在此任職，原有一位女官將佔中校缺，我被意外地丟到這裡來，不但搶了她的佔缺機會，也造成了破壞單位慣例的嫌惡感，但更意外的是，往後相處熟悉後，在這個單位唯一肯主動指導我作業流程，以及在一些行政事務中最挺我的竟也是這位學姊，我很感謝她！

到任的第一天先向這裡的社長報到，他草草幾句話交代中一直緊蹇雙眉，首先就要求我先把這身陸戰隊制服趕快換下來，有些海軍軍官一見到陸戰隊官兵，就沒好聲好氣，是早年常見的現象，我不意外，但他分配給我的宿舍，當我往門前一站時，仍不免始料未及地倒抽一口冷氣！紗窗上厚厚一層灰，已經厚到可以完整地整片撕下一大張泥網來，以後勤務兵私下悄悄告訴我，社長本就打算要整我，看來似乎不是玩笑話，因為那天下午當我取得鑰匙；打開那扇搖搖欲墜般的木門時，又讓我當場傻眼！

這間屋裡從沒整理過的境像，估計絕對超過十年以上，以後對這裡更熟悉後，恐怕還要再前推十年！開門首先就是一股非常濃濁的潮霉味撲鼻而來。大多為紙張堆積起來的垃圾裡，還摻雜了很多其他的各類廢棄物，整間屋裡不但塞滿垃圾，還堆積到超過一個人半身高，天花板上的蛛網已經密佈成盤絲洞般，大量懸垂到垃圾堆上，五天後當我一點點清理，逐漸推進到內間時，內間對門的牆上一面水泥條框砌成的小窗上，就連外面的灌木叢和藤蔓都已伸進了屋裡，在屋裡牆上和地面長滿了很多榕樹氣根和雜草。

再看左手邊這面牆，有一面很早期用夾板釘成的簡式梳妝台，桌面朽壞歪斜，鏡面部分破裂，還貼在牆面的半塊玻璃鏡面已經朽花起泡，上面卻潦草地有個比巴掌大點的"恨"字，也不知當初究竟是油漆還是血液寫出來的？紅字這時已呈現黑褐色，看著讓人份外心驚！這裡更十足像一間早已了無人跡的"鬼屋"！我找來一支十字鎬敲下木料壁掛，又用鐵鏟鏟了半天才把牆面整平，再用斧頭把伸進屋裡的樹根全都砍除，這裡看來才不那麼"荒野"了。

清垃圾過程，垃圾堆中還有死貓、死老鼠、死蝙蝠，更離譜的是還有一幅完整的狗骨頭，看來原是一隻中大型狗，不知哪個年代？被那個變態傢伙給關進來的？可能就活活餓死在這堆垃圾裡！狗骨蜷縮的姿態仍可顯示出死前的慘狀！報到後的第一個星期，我白天要處理公務，下班後就開始清垃圾，垃圾堆裡竟還翻出一具民國五十年代以前才能看見的木柵木輪嬰兒車，我用這輛古董嬰兒車，每晚一車車地逐次載運垃圾到街邊的垃圾車去，如此足足花了我一星期時間，才終於清理出一間可以住人的房間。

這是一處兩個空間雙拼的磚造灰瓦老屋，去後間只有門框沒有門，前間約四坪大，後間約三坪則很陰暗，前間供我居宿，以後這後間就成了社裡的洗相間，也是此屋最早居住者的"藏魂處"。此事也是我正式遷入三個月後才知道的。此間的隔壁還有一間房，裡面的情況和這間相若，也是垃圾堆高，蛛網密佈，我又再花了一個星期時間把鄰屋清理乾淨，之後就成了出版社的藏書庫。

第三個星期開始清理屋後，屋後和鄰樓高牆間的間距僅容一人肩寬稍多些，也是垃圾滿地，長了很多灌木藤蔓，清出這條"摸奶巷"後，這兩間處於社區東南邊的老屋，屋裡才開始透進了一點陽光，而後這屋後的窄巷入駐了一隻流浪狗和幾隻流浪貓，牠門不打架，但貓在發春時的夜嗷聲足以讓人頭皮發麻！

出版社這處社址位於左營舊城牆下，城牆牆角還有地下暗道入口，現在可能已封死了。清朝時這裡有衙門的監房，日據時代這裡是日軍憲兵隊的駐所，原就是個充斥殺氣的不祥血地，1980年代時這裡還未經改建，幾株百年老榕樹枝廣葉茂，夜裡不免透出一股陰森氣息，園裡樹根盤根錯節到牆上，因此東南面這一片連棟幾間是名符其實的「樹屋」，住在靠街邊西南角的幾個勤務兵，晚上從不會靠近到東南面這邊來。

社裡有位整理稿件的雇工老沈，是待在這裡最久的老人，一段時日後，他又悄悄告訴我，我所居住那間屋後的牆邊，在鄰樓民居十多年前起造期間，還曾有個模板工從樓頂不慎踩空，當即摔死在牆後，位置就在我屋後的窗下。到此已知，這間屋不但極陰；而且還是道地的凶宅！社裡原來這些人私下裡都推測我在此應該是挺不了多久的！

但老沈起初仍沒告訴我另一件事，這個地方在台灣光復並被海軍接收後，曾做為左營海軍的俱樂部。至於我從垃圾堆裡清出的那具木柵木輪嬰兒車，其實是有一段典故的........

未完待續～

導讀︰

( 創作｜連載小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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