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男的先知們(七)--小說 - 崇蘭雲鄉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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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男的先知們(七)--小說

2022/06/23 22:15:38瀏覽1379｜回應4｜推薦74

渣男的先知們(七)

再遇阿貴他已是法律系的大四學生，我的女友娜娜則是同校剛入學的國貿系一年級新生，但我始終沒在娜娜面前提起過阿貴，也沒相互引見過。和阿貴敘舊話題不少，可就她和小玉間的事總是刻意迴避、第二次獨聚他才表明和小玉已經回不去了。但他強調︰「你仍是她最信任的"哥哥"，我很希望；也算是拜託你在台北能挪些時間繼續照顧小玉。」但這時我已有女友娜娜在身邊，只能偶而電話裡對小玉噓寒問暖。

有段時間我和娜娜鬧彆扭，冷戰維持了大約半年。和娜娜還未及半月不見，有天夜裡一點半，小玉忽然從校外掛了一通電話進來，我問她怎麼會想到半夜打電話來？她抖著音調冒出一句︰「哥，我現在就站在你們學校的側門外。」再問一遍，那頭仍是同一句回應。

一時間我有點不相信乍醒後的耳朵？那時復興崗大門外的中央北路二段，隔很遠才有一盞路燈，一到入夜整條路大多路段都烏漆嘛黑，很少會看到一輛車經過，西側的側門外是稻香路，除了夜色更是一片漆黑！而且這是十二月份一個淒風苦雨的夜裡。

平時我是個很守規矩的學生，像"跳牆"這樣的事壓根兒就沒在思想裡出現過，而且跳牆的校規處分只有一條"立刻開除學籍！"但想到這時小玉一個女孩孤零零等在側門外，這是很有安全顧慮的！全校所有圍牆上都高高豎著鐵刺網，該從哪裡遁出？我想到一年級新生時，曾經進去過木蘭村女生校舍出公差搬重物。整個校區的高牆，只有木蘭村西北角；有一處不及兩米的小缺口沒有架設鐵刺網。木蘭村大廚房日常需用的乾貨和調味料，商家為圖方便不必繞一大段路，就常從那裏的外牆把貨物遞進去。

大門這時不可能讓我通行，而木蘭村的牆面又特別高，我即使站在牆下往上跳，也搆不著牆頂，但情況緊急，我決定先去那裏看看再做打算，換上一身運動服，披上雨衣，到木蘭村外還須先在鐵絲網下扒出一個土洞，才能匍匐著鑽進去。到了西北角真是上帝開眼啊！大一出公差時，我和同學從游泳池搬過來的那支廢棄木跳板，仍斜倚在牆邊，而且牆邊原有一方水泥小洗濯池，雖已廢棄還沒填平，正好可以應用來架設跳板進行彈跳。

只一個彈跳我就上了牆頂那處缺口，在牆頂上才發覺，小塊空地旁就是木蘭村大浴室，可以看到浴室後一整排高窗。很慶幸這時浴室關了燈沒有人，否則跳到黃河裡都洗不清！要擔負的罪名可就不僅是開除學籍了。再從牆頂往外跳下去，外牆邊的土堤不寬，我一落地踩到地上雨濕的草皮上，順勢又滑進牆外的大水溝，水立刻淹到我胸口下。

我從水溝裡爬出來，正巧看到小玉就站在稻香路旁；一處關著門的店家遮雨棚下暗處。我越過馬路，小玉也從遮雨棚下衝出來，一抱住我就哭著︰「哥，對不起！我實在太難過了！已經好幾天不能睡覺，所以只好來找哥了。」

我們兩人都濕淋淋又頂著刺骨寒風，雨衣張開來我把小玉一起包在懷裡，頂著冬雨慢慢走到北投才找到一輛計程車。上車後就直駛小玉在西門町的租賃居處。我先洗過澡後，把扭乾的衣服晾在陽台讓風扇吹，只有小玉的粉紅棉睡袍可以讓我拿來遮身，然後坐在長沙發上打瞌睡。小玉洗過澡後換上另一套兩截式睡衣，輕悄悄一聲不響就縮進了我懷裡。

不久後小玉就發出了輕微的鼾聲。我忍著不動，閉眼對遠在士林的娜娜默語︰「上帝知道我是不得已的，也知道我沒有越軌。」娜娜是信耶穌的，我不曉得上帝有沒有轉告娜娜？不過，不到半年後就出現了奇蹟，此事後話再提。在小玉的屋裡一直坐到天明，小玉仍在酣睡，我輕輕把她放到長沙發上，把半乾的運動服穿上，躡足走到門口闔上門時，小玉醒了，投過來一股有點悲哀的眼神。

趕回校門時已經是上午早餐後，一進門就面對一群學長和隊職軍官幹部，我已經做好可能會被開除學籍的心理準備，但又心生一計撒了個謊。隊長首先質問我昨晚跑到哪裡去了？我說︰「學生最近生活散漫，讓幾位學長們很不開心。昨晚忽感很過意不去，於是爬到校園裡一棵大樹上，靜坐了一晚獨自思過。」

「昨晚天氣很冷，又下了一整夜的雨吔！你一直坐在大樹上？」隊長顯然不相信這個說辭。「學生心生懺悔，不怕冷！」我答。
周圍忽然爆出一陣狂笑聲，一群學長幹部全都笑得東倒西歪，顯然他們也都覺得這個謊言太荒謬！不過，就這一陣笑聲把緊繃的氣氛瞬間軟化了，隊長忍住笑仍一板正經地說︰
「以後要懺悔，只要向隊長或值星學長表示一下就可以了，不要去樹上淋雨，萬一閃電打雷會劈死你的！」

很意外！未受任何處分我就過關了。之後有段日子娜娜不在身邊，換成了小玉每個星期天都在跟著我跑。我從來就不是會同時腳踏兩頭船的人，即使娜娜不在身邊，但她並未說出"絕交"，所以我和其他女孩間仍界線分明。而且我一直腦袋裡死死地把小玉定位在"妹妹"範圍內。假日時我去哪她就跟到哪，我吃什麼她也跟著吃甚麼，我整天坐在光華商場舊書攤的書堆裡，小玉並不是很喜歡遍看雜書的人，仍百無聊賴地跟著我翻書。

在小玉逐漸恢復了健康的氣色和笑容後，我校班級裡的假日旅遊活動都是我在承辦，女生們都是小玉約來的，有段時期凡有外來電話多半都是小玉打來，同學們一度認定我換對象了？就在這時娜娜又忽然出現了，而且是用出乎常情的大卡司般戲劇化現身。而小玉在台北跟著我的那段時期，也實在讓她太無趣了！直到一年半後，她約我和她的外籍未婚夫一起餐會，我才像"嫁女兒"般放下心頭擔子。

未完待續～

( 創作｜連載小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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