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男的先知們(六)--小說 - 崇蘭雲鄉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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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男的先知們(六)--小說

2022/06/10 19:21:28瀏覽1368｜回應3｜推薦69

渣男的先知們(六)

阿貴和泥球都是很摳的人，碰到要出錢請客時，都會很大氣地把這個機會讓給別人，這是渣男們的典型特徵，從少年時就已從生活經驗中養成。他們在同性朋友中摳得緊，節省每一分"戰略物資"，是為了要集中火力去攻略粉嶺。他們在異性面前反而是特別大方捨得的，如果對同性朋友也忽然殷勤相送時，就必有所求。

高中時我不會跳舞，卻舉辦過幾次全市各眷村中最盛大的舞會，租借活動中心，擺出雞尾酒和大量各式點心和水果，我和幾位眷村女生好友忙得人仰馬翻，散場時仍是我們幾個在收拾現場，所有開支是我獨自在負擔。阿貴和泥球都知道我不但畫佛像有收入，有時還去工地打工搬磚頭，工地裡只有我和另一位鄰居牛兒是眷村少年，手腳都被磚頭砸傷過好幾次，血汗換來的小資這樣耗掉了。

我們這群少年朋友，都來自窮士官家庭，只有泥球的父親軍銜上校，除了其他四位本省朋友外，泥球算是眷村朋友中家境最優裕的。擺無償麻將桌，以及舉辦流水席般的舞會，最初出主意的是泥球，但他從沒沒想到過出點子也該出點資金。每次舞會後泥球都有新的斬獲，舞會尚未散場，泥球早已鎖定目標，熱情護送馬子先離。阿貴有時也會對此看不過去，質疑泥球在利用我開闢自己的粉味領域。

一個超級傻嗶的誕生，必有其環境成因。從我出生起就不斷在面對我家倆老不時大吵、家具摔得東倒西歪。只要能夠營造出歡樂場面，就成了我片刻的悅樂。因此從小學起，我就在自力學習怎麼整修受創的家具和其他用具，上高中後這群朋友裡也只有我一個可以下廚做出一桌飯菜。每逢假日，我家倆老通常不到半夜是見不到人的，近齡朋友聚過來的就愈來愈多。所以那時雖然一直在做冤大頭，我卻做得還蠻開心的樣子！

角色既被定型後，習慣成自然。阿貴起先把我當護身符，後來又成了他的貼身電燈泡，這種情況一直延續到幾年後，我們都已身在台北時，阿貴究竟換過多少個女朋友？我已記不清。看到女孩新面孔出現的初期，我們出遊總是三人行，慣常都由我掏錢開支，當他們倆情相悅駛入火線運動期後，才會在我面前消失。

泥球在高中時從阿貴那裡獲訊後，也會如法泡製，要躍馬新境時就拉著我同行，但我不會像對阿貴那般來者都不拒。泥球在我家的假日聚會團一無所獲，開始向外拉開據點，他首先選中了夜市。和泥球同行我寧可自己掏腰包，也不接受夜市朋友請客，夜市朋友藉此立刻就會分辨出，阿貴或泥球和我之間的交情差別。而且泥球同時看上了夜市頭賣涼飲的，以及夜市尾賣烤魷魚的小姐姐，這可是會給我惹上大麻煩的！

夜市兩位小姐姐都比泥球至少大上三到五歲，雖然泥球高中時身高就已接近一米八，我覺得兩位小姐姐都把他當小鬼在敷衍，但泥球奮身作"情聖"的志氣總是愈挫愈勇，仍嘻皮笑臉；沒話找話瞎扯個老半天，我瞟到後面一個成年壯漢臉上已現不悅，提醒他︰「比我們老的；我可就罩不住了！」他才依依不捨撤腿離開。

至於友志之所以會和泥球成為好友，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泥球雖然和我們同齡，但他是我們這群毛孩最早識得兩性"乳水交歡"味道的人。據泥球自稱他在初二時就"開苞"了，是和他鄰居的姊姊做的，而且是他先出手，那位姊姊半推半就。我輩這些茅塞未開的在室男們；大多都把他當成"先知"，在男女生都有的公開聚會後，有時還會要求泥球另闢只有男生的秘室，讓他來傳道授業解惑。通常阿貴不會續攤，阿貴說︰「泥球說的事百分之九十九都是鬼扯！」

阿貴和泥球雖然都很"渣"，但級別有差，阿貴還有點道義和情分，泥球則是有洞就鑽，有骨頭就啃，沒有道義和情分可言，但他在人前的面子功夫做得非常細膩。雖然高中時在我們的聚友會裡，左右開弓遍追過大部分女孩。在這裡磨練過纏功，日後到社會上更能花開滿枝，而且聽說在人際間也處處逢源，這點我是略為相信的，因為「業精於勤」嘛！人有所好之道，勤修者鐵杵也能磨成繡花針。況且"把妹泡姐"一直被泥球視為他最感自傲的段數和志業。

高中時因為阿貴偷吃小玉，使我在小玉母親面前失去信任，這場衝突後我和阿貴暫時斷絕了關係。我去北投復興崗讀軍校時，比同齡朋友已耽擱了兩個學年。我去女友娜娜就讀的大學，在門口等她時又遇到阿貴，這時阿貴已是法律系四年級生，他身邊是一位戴著眼鏡很秀氣的女孩，和他以前身邊的小玉仍是同一類型的乖乖女，阿貴和我另約了時間單獨再聚。

先前我已略有所聞，小玉也已來到台北，而且離開阿母掌握後，在台北又和阿貴恢復了來往。小玉在高中時是她阿母特別託付；要求我照護的外家"妹妹"，小玉比我親妹妹更像我妹，我說東，她決不會往西，但就她和阿貴間感情這件事，我和她阿母一樣沒輒！他倆已出火的事；使得小玉阿母一直再也沒能諒解我。這時我仍想問阿貴，她和小玉究竟怎樣了？

( 創作｜連載小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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