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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02/06 21:00:53瀏覽2671|回應17|推薦89 | |
放學回來正要打開書包,發現書包帶子斷了一半,幸好今天未買菜,要不然沉重的水果、蔬菜在半途上萬一把帶子掙斷,書籍、水果等撒了一地,就要出洋相了。 這隻暗紅色蘇格蘭格子防水布縫製的傳統媽媽袋,像一般日本婦女上街購物的大型提袋,因質地布料耐用,兩邊帶子長度正好可以背在肩上。和輝上維多利亞市場買菜,沒有車,一切東西只好用手提,上車、下車,一路拎回家,後來趁百貨公司背包大減價,輝買了一個登山背包,而我則看中了這個媽媽袋。以後每次出門兩人各自背各人的背包。 在基督城時只有我這個水桶出門喊口渴,手提包內藏一小瓶開水,以備急需。到了墨爾本這裡的乾、熱逼人不得不隨時補充水份,起先是走到那買到那,但是冰水、飲料喝多了不但不解渴反而更渴。坐在電車上,對面看似道貌岸然的紳士,慢條斯理地打開公事包,拿出一瓶礦泉水,當眾便咕嚕咕嚕地灌將起來。輝看我,我微微笑,於是下一次上街,我們各灌了滿滿一大瓶「自來水」,輝喝水時一定先問我「要不要喝水」,於是兩人當眾解囊,取出水瓶,喝口清涼水、燠熱頓消。 每個星期六的採購,便成了家中大事,往往全家一齊出動,只見四個人背上扛個大背包,短短不到十分鐘的路上,每個人至少有一次的飲水記錄。還好市場雖大,但是廁所還很方便,所以沒有尿急後遺症。輝的背包比較大,塞的多,但是考慮他大病初瘉,儘可能將質量重的肉類塞到我的提袋中。他看到了,便哇哇叫:「給我裝!給我裝!」,我便抱緊提袋怎麼也不肯給,一面像哄小孩子般哄他:「等一會買水果時再給你!」。(輝於1999年患鼻咽癌八月動手術治療) 墨爾本這兩年房價直線上升,兩年前來此遊玩,朋友曾警告:「房價開始波動了,要買趁早快買!」,當時還想等搬來再說,誰曉得兩年不到房價漲到百分之兩百,叫人無從追起。但是長久租屋總不是辦法,買不起,廣告不能不看。於是只要經過房地產銷售公司,門口的海報、雜誌等,一定拿他兩份,一條街上走個三、四家,輝的背包便脹飽了!回到家裏晚餐後,便一人一份,按區域、價位、屋況逐條核對。遇到差可人意的便在地圖上做記號,記到記事本上,連交通車號一併註明。第二天上午吃過早餐,扔下兩個酣睡的兒女,輝把背包塞滿了海報、地圖、水瓶、麵包,而我的也裝了兩份水果及水瓶。於是每到週日的看房子的市場調查,便成了我們的重要課業。 輝待了一個月,便回去處理老家房地產,剩下我和女兒兩人,生活簡化多了。白天兩人都上學,下課時經過超市或水果店,順便買一些塞到提袋裏,裏面有一個上了兩個月課的講義夾,及字典、水瓶,老花眼鏡。提袋的帶子是厚厚背膠格子布捲成四層,車成成細條帶縫在兩側,租屋內沒有縫衣機,普通細針還扎不動。週末打電話給輝告訴他我的手提帶子縫線掙斷了,他先是數落我;不該買太多、背太重,然後話兒一轉:「背我的!」,因為臨走時,他留下給我用,我嫌它這種登山包體積大,背相難看而一直不肯用。 早上去上課時,女兒提醒我換背包,才想起來。全部的書籍和講義裝進去仍綽綽有餘,背帶夾了泡棉,保護肩膀。一路上曉風殘月、清新舒爽,我幾乎是半跑著去車站。 坐在電車上彷彿看到他一邊打開背包一邊問我:「要不要喝水﹖」。 (2002年刊於大洋時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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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