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essica畢業了四年，聖誕節前夕說要回學校來看我，我忽然想起要請導生們吃聖誕大餐，那就乾脆請她一起來吧。像Jessica這樣的女學生，要老師不注意也難，不只是因為漂亮，她很用功，成績很好，加上人很活潑，還會跟老師開玩笑。畢業那一年她和同學一樣考研究所，本系是榜首，另外還考上新竹的國立大學。她問我的意見，我說很好呀，但是以她這種外向個性，去念個管理碩士更好。這回她回來跟我說，這四年在新竹念了兩個碩士，一個本行，一個科技管理。

        Jessica只修過我一門必修課。當年為了維持上課秩序，我的課堂上要求學生手機不能響，「響一次當一個」，但是不一定當響的人──為了培養同學相互約束的能力。有一次快下課前，Jessica的手機響了，全場氣氛為之凍結，因為那是大四的課，被當了就多一年。往後的一週，原本人緣很好的Jessica在BBS系板上被罵得很難聽，於是我在下一次上課的時候，藉故請她到系辦拿個東西，然後跟全班同學說，希望大家不要這樣傷害同學。後來這一班的表現也很好，我就all pass了。

        這一段往事，不是Jessica回憶，我早就忘記了。她說當時我細膩的處理手法，讓她至今感念。我陪她在校園走走，四年來學校又改變了不少，但是真正改變的，是我和這個畢業學生的心境，她和我討論著找工作的困難，感情路上的坎坷；而我則敘述著這幾年高等教育面臨的問題，和自己不自油然出現的中年危機意識。我們已經是像兩個大人在交談了，尤其到了晚上吃飯，跟我那些導生們一比，Jessica顯得落落大方許多，交換禮物的時候，她還額外拿出一本李家同教授的書送給我的學生，並且希望他們能夠輪著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