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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7/24 08:20:40瀏覽2004|回應9|推薦13 | |
日本加油!東京奧運加油!
東京奧運風風雨雨,總算在昨天開幕。媒體報導,在開幕典禮上,當中華代表團進場時,儘管現場司儀以「中華台北」唱名、轉播字幕上也寫「Chinese Taipei」,但NHK資深主播和久田麻由子仍說出「台湾です(是台灣)」,許多日本網友紛紛刷一排「台灣!」、「台湾です」,也有台灣網友表示「這是今晚最感動的4個字!」、「台灣加油!日本加油!」,讓人相當感動。 無論政治如何紛擾,無論甚麼人造的「禁忌」,基於善意所鋪墊就的交流,總能衝破網羅─不管甚麼正確或不正確的名字,我們都知道:就是那個地方,我們的島。 談與運動有關的一本書與一部電影─約翰‧卡林所寫的《打不倒的勇者》(Invictus)。這本書以時間為經,偉人曼德拉個人的遭際為緯,娓娓道來1990到1995年,發生在南非這個「彩虹國度」的族群猜忌、互動、容忍,最後藉由一場世界杯橄欖球賽,成功塑造一個全新國家的動人故事。譯筆流暢,故事本身又引人入勝─好的故事就是個有機體,它自然而然就能敲開你的心扉,震動你靈魂深處的鐘鼓,讓「感動」的熱流瞬間蹦發到每一條微血管的末梢。 好的運動故事尤其如此。堂堂正正地比,簡簡單單地贏,光明磊落地輸。它在團結人民方面,比教條式的宣傳強大千百倍。曼德拉自己便有深刻的體認:「運動足以改變世界,也足以激動人心,運動也具備無與倫比的力量,可以將人民團結在一起。比起政府的力量,運動更能打破種族藩籬。」 這就是1994年的南非所需要的。民主似乎有成,總統已經民選─占全國合格選民89%的黑人選民選出了他們心中的英雄曼德拉,成為新南非共和國的總統。 但還有「轉型正義」的事情要做─像是如何對待某些舊白人政權圖騰,就煞費南非新一代建國者們的思量。而做為南非白人最畏懼的角色,曼德拉充分掌握了這個歷史的機遇。 橄欖球一向被視為白人的運動─肌肉發達的兇狠荷裔白人,是欺壓本地祖魯班圖原住民的元凶與象徵。因此當南非國家運動委員會全票通過提案:更改橄欖球國家隊「跳羚隊」的隊名,重新設計制服,甚至移去隊徽與吉祥物,沒有任何非白人覺得不妥。 最強烈的反對者竟然就是一年以前在諾貝爾獎頒獎典禮上,那個當著全球元首政要的面,尖銳地攻擊舊政權,憤怒地要求歷史正義的人;也是全南非公認受苦最多,最有權利要求報復的人─曼德拉。 他並沒有利用這個機會窮追猛打─「你大可預期當他掌權之後會說甚麼,最可能的是,我要逮捕你,我要轉型正義…但他顛覆了所有復仇與懲戒的刻板印象。」 他選擇支持白人熱愛的「跳羚隊」,並且力拒任何「正名」的誘惑。隊名與制服象徵著白人的驕傲,他大可憑著三分之二的選票多數,大筆一揮,改成「南非民主紀念隊」或是「祖魯精神隊」之流。剛好相反,他穿上原本的綠金色球衣,戴上以前的壓迫者所戴的球帽,風塵僕僕,諄諄勸說噓聲四起的黑人同胞,勸他們體會白人少數的心,勸他們支持這項白人的運動。 因為他深深了解:失去跳羚隊,就失去南非白人的心。 在摩根‧費里曼與麥特‧迪蒙主演的《打不倒的勇者》電影裡,有如下這段戲劇性的一幕。 當知道南非國家運動委員會的投票結果:更改跳羚隊名與隊徽隊服時,曼德拉決定一個人提出強烈反對,並要求大會撤回決議。他的政治顧問質疑: 「我強烈反對這樣做─尤其是您還孤軍奮戰!您的內閣與黨派可能會疏遠您!」 為什麼曼德拉要作對的事情,還會四面楚歌?因為「人民」: 「馬迪巴(南非人對曼德拉的敬稱),是人民想要這樣做,人民討厭跳羚隊,他們不想讓一個曾被他們喝倒采的球隊代表他們。」 曼德拉不為所動:「是的,我知道。但是在這件事情上,他們錯了。做為他們所選出的領袖,我有責任指出這一點。」 「您在拿您的政治生命冒險!您在用您以後的政治前途冒險!」 曼德拉卻說:「哪天如果我不再這麼做了,那就表示從那一天起我不適合再領導人民了!」 最後,他對著代表們誠摯地說:「你們選了我當你們的領袖,現在,讓我領導你們吧。」 人民有時是錯的─特別是那些偏狹的種族主義民粹的聲音。而領袖的使命,不是迎合而是戰鬥;不是隨波逐流而是逆流奮鬥。 領袖的風範是:並不是跟隨「大多數人民認為是對的就是對的」─這是村夫,不是領袖。 我們的島飽嘗了強凌弱、大欺小的苦果。而在「正名」這件事,需要的不是理直氣壯、聚集民氣的「血與膽」,而是選擇戰場、謀定後動的「血與腦」。 或許可以參考裝甲作戰的開山祖師,英國的艾尼斯特‧史文登,在1916年寫下的經典:《戰車使用手則》。其中第六條是: 「記住,戰壕總是彎彎曲曲,掩蔽壕也總是挖得很深─要找出它們的角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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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事評論|政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