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當黃東昇出現在我面前時，我才知道，所謂的初戀原來如此不堪一擊，即使是多年不見，那份最初的痛終會喚醒我們曾經對彼此的傷害。

明亮的燈光照在我和黃東昇之間，此時腦海中隱隱浮現當時我們青澀的模樣，我想，那時的我們真的是掏心掏肺的愛過彼此，所以現在他才會發自內心的憎恨我。

那雙明亮的黑眼珠有著我的影子，即使空氣間夾雜著塵埃，我們的呼吸頻率卻如此相近，直到另一個女孩的闖入。

女孩勾著他的手說：「怎麼那麼多人，我等著肚子都餓了。｣

女孩一出現，黃東昇立刻轉換語氣，言語中充滿寵溺的說：「我還想問妳，非要吃什麼水餃，到時不好吃就知道。｣

然後，他輕輕敲了女孩的額頭，小倆口玩得不亦樂乎之際，女孩瞧見忘了轉身排隊的我，她看著我許久。

見我們互視尷尬，他主動開口介紹，「她是我的高中同學。｣

女孩揪著我好久，最後驚呼的指著我說：「妳……不是那個暗戀游泳池社長的學姊嗎？｣

「暗戀誰？｣黃東昇眉頭緊蹙，看著身旁的小女友詢問。

「學姊在學校可有名了，她為了追那個游泳池社長，每天都到泳池報到，而且風雨無阻呢！｣

我最討厭八卦的女孩子，尤其是眼前這種看起來一臉無辜，可是說起別人的事情卻是完好無缺的把細節說到底。

見我不發一語，女孩大概覺得尷尬，微微垂下頭，向我解釋：「學姊，那個傳聞不是我說，全都是聽說。｣

看吧，當一個人不願意承認過錯的時候，最有效的方式就得學會推託，只要推得有理，自然就能夠得到原諒。

當然現在我能坦然面對那些傳聞，並非是原諒那些造謠的人，只是像她一樣的女孩在這校園裡多到數不清，我就算浪費口舌也討不了任何好處。

「沒事，那些傳言都是過去式，現在我已經有男朋友了。｣我說。

「男朋友？可我怎麼聽說學姊是沒有男朋友……｣

我從沒有這麼痛恨過那些散波謠言的人，因為別人的嘴巴我管不著，而且我認為他們總有一天會覺得這事情無趣而不去交流。然而眼前這名天真無邪的少女，在我前男友面前訴說這段荒誕的事跡，我即便有再多的腦袋，恐怕都來不及應付她。

我只好說：「那都是胡說，我有男朋友。｣

黃東昇嘆了一口氣，扯起浮誇的笑容，對我說：「其實妳不用解釋，我們都知道妳根本就沒有男朋友。｣

「我沒有騙人。｣

我聲音顫抖，像是徹底的失敗者，正當我徬徨無助的時候，忽然看見不遠處一道熟悉的身影，感覺好像命運一線之間，得到這難得機會。

「李華！｣我將李華叫了過來，等到他靠近我時，轉眼對著那兩張不敢置信的臉說：「他是我的男朋友，你們不知道吧。｣

「男朋友？｣聽我這麼一介紹，李華愣了。

我主動勾住他的手，柔聲的說：「你來的正好，我剛才等你等的肚子餓得發慌，但是排個水餃都排到快上天堂了，既然你都來了，我們去外面吃好了。｣

李華仍處在震驚中，還好從他嘴裡篩選出來的措辭非常少，他反問我：「什麼天堂？｣

不知道怎麼回答他的我，只好扯起嘴角，硬將這名不識相的男人給拖離。

好半天他都沒說話，直到我手鬆開，他對我說的第一句話卻如此平淡，彷彿看不出我臉上的淚痕。

「妳幹嘛啊？｣

「沒幹嘛。｣面對他的問題，我什麼話都不想說。

李華不以為意的說：「是嗎？我以為妳是泣不成聲才發不出聲音來。｣

我深呼吸，面對李華這個人，我試圖用寬待的心情去面對，我以為最起碼他忍到最後一刻才開口，但現在我的心情盪到谷底，要我用他人角度去想事情根本是不可能，我能回應李華的僅是一雙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