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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04/08 07:12:45瀏覽1855|回應2|推薦10 | |
1‧ 網友留言意表「魯肉飯是種豪邁的食物」,我沒反對,然而,剛開始我對此也沒什麼反應。 大概到了晚上吃完飯後,才想起昨天(04/06)深夜十點多吃的魯肉飯便當。 畢竟,每種食物都有其「本質與外(在境)遇」的差異;在這中間,最有意思的地方在於:這2者間的差異,甚至可以大到超乎我們所能理解的程度。 豪邁,竟然在這時刻離我遠去;細嚼,在餐後的魯肉飯回想中,漫漫鋪開一條迴旋不已的道路。 我很訝異自己跟魯肉飯的關係,首先似乎不是食物的,卻是性別上的:開口跟我談起魯肉飯的人,細想起來都是女人。 也許生平在機遇上比較少跟男人單獨一起吃飯(有的話,多半是社交上的大場合),而跟那些比較有往來的女子吃飯時,現在回想起來,她們每每在叫魯肉飯時,語調上幾乎是一致的展露出特別興奮的情緒。 這些女人當中,例外的只有一人,也是唯一「叫」了魯肉飯,我卻沒看到魯肉飯的人;這人就是我的前前房東。 那是我住在台北縣永和時期的房東,有次在談起她已經過逝的先生那段克苦勤儉的時光時,突然對我說起她「最」反對她的子女吃魯肉飯了。 原因是,據她了解,很多賣魯肉飯的人所用的魯肉並不太衛生,「那些肉都是用一些亂七八糟的肉,切碎滷成的。」 當然,這是前前房東的「衛生標準」。我不很記得她是不是「衛生第一的處女座」,但我每次去她家繳房租,她住家打理得乾淨又整齊(直到她的外孫女從國外回來定居後)。也許,那個衛生標準跟她是客家人,多少有點相關。 前前房東是個比我大了20歲的長輩,她的話也許不像科學家那般精準,但我卻是很精準地記得她的話,她反對的是「她自己的子女」去吃魯肉飯,至於其他人,她無從反對。 這種日常生活的邏輯用在我自己身上的話,我沒特別偏愛魯肉飯,也不會反對別人去吃魯肉飯,也不會推薦人家去吃哪一家的魯肉飯(倒是不少男性朋友跟我做過這方面的推薦)。 當然,我對食物的「衛生標準」是不會僅限於魯肉飯;這麼說好像口氣不小,但我卻是一個在食物上比較接近是貓的人。 每一種食物我喜歡吃的少,同時喜歡菜色粉多樣;我討厭被蒼蠅空襲、遭蟑螂踐踏、給螞蟻舔過,更不用說給老鼠咬過等等等的食物。 因此,前年從法國回來,再看「美」名遠播的【料理鼠王】,真的很有艾菲爾鐵塔崩塌下來的感覺。 說來很巧,我現在住的地方的原來建商(在此權且稱他為「米糕」,因為他的年紀跟長相都有點像英國老牌演員Michael Caine,1933~,圖下右,左為史恩康納萊),也跟我住在同一棟樓,而「米糕」做的生意就是魯肉飯。 2‧ 有鄰居跟我透露,「米糕」自從把自己的地蓋了房子後,經濟上反而一落千丈。但我跟他見過、小談過幾次,他那安靜到有時近乎淡漠(幾度令我想到「零」)的談吐,令我對這種傳言也淡漠起來。 然而,沒有「米糕」,這篇文章確實是沒法從留言板往上「魯」成這篇小文章的。 說來更巧的是,昨天晚上是我住到這新家一年多來,頭一次光顧他的小吃攤。 我上鄰居的攤位去光顧,不是臣服於社會禮貌上的照顧;真正主動吸引我的是,去探究一下我的鄰居究竟「還有什麼我所不能想像的風情」。 想像力的提昇,其中有一部份往往來自於,我們對於現實世界中那並不很感興趣、甚至已經到了淡漠的部份──人生有絕妙,它有份;生命有諷刺,我們回頭時才驚覺,它早就參了好幾份。 生命所以包藏著那麼多又大的諷刺,往往就來自於我們對「看起來平常到近乎零」的現實部份的缺乏了解。 確實如此,過去就曾經有朋友嘲笑過我:「啊,你竟然連你女朋友都不敢說『很熟』?!」 確實如此,因為我從不曾看過她在課堂上給學生上課的模樣(有一個在 即便有如此的理解,但還是沒法去了解(似乎沒法在她們上課與上班時,在那裡久待地深入了解吧),最後終究都諷刺地無解了。 3‧ 我們台灣人很常吃的魯肉飯,我承認對它很不熟。 尤其我前幾年還沒去過美國(有9天)之前,就屢屢聽到去美國留學或遊學的女性朋友與女同學說,她們一回到台灣就非衝去吃魯肉飯、蚵仔煎、大腸麵線不可。 鍍過金後的女人說到高亢處,有種誇張到沒有這些夜市小吃,比沒有男人更活不下的口氣,我因此才漸漸對魯肉飯產生某種詭異的新鮮感。 但是搬來新家後,聽到其他鄰居說原建商竟然是個晚上出去賣魯肉飯的人,那種魯肉飯的「詭異的新鮮感」又來了──這次完全不同的是,這個感覺的來源不是吃魯肉飯的(女)人,而是煮賣魯肉飯的(男)人。 昨天晚上出趟小差回來,時間不僅晚了,而且還下著細雨;忽然就想起來下車的地方不遠處,就是「米糕」的攤位。 他的價位還真令我小驚了一下,一個大碗魯肉飯要35元(我並不覺得大)! 當然,不可能只吃魯肉飯就對得起出差回來又陰雨濛濛的肚子;於是,就跟「米糕」僱請的婦人說打包成一個50元的魯肉便當好了。 當然,我還不免要跟「米糕」打一下招呼的;因為,我在看他用什麼跟平常不一樣的語言招呼客人,看他是否用什麼特別的工具夾菜,看他對他自己的菜熟悉的程度,看他的小發財車有駕駛座那一帶還夾帶了什麼東西,看他當天穿著什麼衣服上街賣肉又賣飯等等。 婦人夾完菜了,我也把錢拿出來了,「米糕」就很順的走了過來,也很順的就從婦人手上把我的便當接走。 「茄子吃嗎?」他問我,我點頭;「今天的青蔥炒蛋不錯;」他對我說,我的頭點向下一層的滷豬腳。 「米糕」多夾了這2樣菜給我,還是只收我50塊;要不然,每多一樣菜是15元,合計實價要80元。乖乖,「米糕」my God! 婦人做最後的打包,雖然my God,離去前還是會想再跟「米糕」舉手打聲招呼;不巧,他正埋首忙著跟另外2個客人說話。 我悄悄地騎車走了,眼睛裡悄悄滑出青蔥炒蛋下面那一盤滷豬腳,「也許我跟他再熟一點,青蔥炒蛋一定就會變成滷豬腳?」 這個念頭並沒有留多久,因為我一路回家到吃他那有點油的魯肉飯時,想的比較多的是「這個長相有點霸氣,平常看來又有點冷淡的男人,也有溫柔或溫暖的一面。」 不知道,這跟昨晚下雨,有沒有相關?不知道,這跟一個人總是在深夜工作,有沒有相關?不知道,這跟曾經是高高在上的建商,淪落(?)為魯肉飯小吃攤老闆,有沒有相關? 不知道,怎麼樣才可以把男人變得很溫柔?──豪邁的魯肉飯有沒有可能造就出溫柔的男人? {相關閱讀} § 颱風天,去旅行:失業變創業─[Q&A(1)] http://blog.udn.com/yensunny/3375723
§ 魯肉飯的眼神 http://blog.udn.com/yensunny/39205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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