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接得真快，依你的説法那就是兩個切著的圓，世上任何一種説法都是可以自圓其説的。」

「口水泡泡都是圓的。」

。「等一下再來說泡泡。任何一個圓體往上畫經緯，360度就有720條，世上自圓其説的説法何只干萭，要是每一種合理的説法都在透明的水晶球上畫兩條，透明的水晶球就給畫成了黑的，不透明了。知道的越多是越清楚越明白，還是越糊塗了呢？」

「這不是『為學日益，為道日損。』？想要弄眀白結果反而看不透了，點連成線、線連成面，你把每一個字的定義推翻、就是去掉那些點，沒了點就連不成線，沒有線的區格類別就可以相互跨越，我現在曉得為什麼要跑到知識之外了。」

。「莊子說支離叟破碎叔，就是説知識是一片一片的，一樣一樣、一格一格慢慢累積的，能不能融會貫通就活該了，傳道授業的跟本不管。」

「世上就是有那麼多説法，那麼多週全，那要怎麼辦？」

。「中國説形而上是化繁為簡，西洋人説形而上結果是化簡為繁。從亞里士多德（西元前384一322）開始吵了兩千多年，到恩格斯（1820一1895）才確定『把自然分解為各個部份，把自然界的各種過程和事物分成一定的門類』確定了所謂現代科學的基楚，分成了一片一片。」

「這中間那些哲學家都幹什麼去了？」

。「從迦太基的德爾都良（約150一230）三十多歲進入教會，發明了Trinity「三位一體」，經過奧古斯丁改信天主，一神為尊直到十四世紀的大瘟疫，歐洲死掉三分之一的人，神父、修女也都一樣染病，才開始了人文主義佩脫拉克（1304一1374），中世紀全都在講神，哲學只是神學的婢女，又過了500年，到尼采（1844一1900）宣布上帝已死，總算出來了幾個講人話的。人是草原上的動物都有跟著跑的DNA，羚羊、斑馬、猴子、狒狒身上都有這種基因，這是麻省理工學院管理學院的院長解釋泡沫經濟所找到的理由；中世紀這一千多年非常清楚的説明了人是跟著跑的動物，不但跟著跑還跟著説，直到現在也都一樣。跟著能跑的要跟，跟著不能跑的也要跟。」

「什麼跟著不能跑的也要跟？」

。「中國婦女纒小腳，纒了小腳就不能跑，這一千年來纒足的婦女何只千萬，叫外國人笑話，説不文明，不人道。於是他們發明了文明又人道的髙跟鞋，穿上了也不能跑，現在穿髙跟鞋的女性何只億萬。男人的頭，女人的腳，從男人到女人，從頭到腳，從以前到現在，只要跟著人家屁股後面就可以欺壓萬物，這種萬物之靈我不敢當，你儘管隨意。」

「無怪乎你説要Format了。泡沫經濟起始於西元1637年荷蘭抄鬱金香的種子，不就是口水的傑作。」

。「口水是透明黏稠的液體，不單能吹泡泡，還可以跟蛋白一樣用打蛋器來打，打成一整碗無數細細的小泡泡。太極裡面兩個圓，只要是圓裡面就可以再含兩個圓，8乘8是64，64還可以乘64，説法可以沒完沒了。要繼續收集口水泡泡，還是先清理跟著言語進來的泡泡？每一個小泡泡都是透明的，可是泡泡一多看起來就不透明了。」

「黑的也不透明，白的也不透明，本來透明的全都看不透了，你的話語真的是簡單透明，又很有味道。」

。「簡單透明又很有味道，那不是屁嗎？千萬不要聽信我的話，不然你的腦子就是用來放屁的。」  

 50年摯友 彭雄渾先生 305號作品 100X80cm (版權所有,請勿移作他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