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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男熟女─風乍起,拂亂一池春水
2008/12/23 21:15:03瀏覽796|回應0|推薦5

        她從茶水間出來,左手一杯咖啡,右手拿著水瓶,顛巍巍地走著。額前的幾絲髮就在這時從頭上飄落;沒有甚麼選擇,她只好把頭向後一甩,髮絲畫過一條優美的弧線,重新落在耳際。

 

        他有點看呆了。女人的韻味其實很難造作;整形醫師的巧手與一罐五萬的護膚霜只能為女人的美打底。就像潑墨山水,30度還是32度的鼻樑與0.2還是0.25公厘長的睫毛頂多只是揮就整幅畫的構圖。想想范寬的谿山行旅圖吧,大山固然佔據整幅畫的主要版面,但最動人的還是山水之中那個踽踽獨行的旅人。畫家就用這渺小的人點出無情天地間的蒼涼與孤寂。這就是藝術,就是詩。

 

        女人也是耶,他在心裡暗嘆著。她的眼神眉際鼻頭嘴角,時不時露出深藏的意念與訊息,為她的美畫龍點睛。本來髮絲拂面,頗有些霧裡看花或月下觀美人的奇趣:遮住一點有時反而更加耐人尋味。他愛看這女子用手撥去髮絲的動作─髮絲似五線譜,不正像是琴人用五指在芙蓉面上促弦亂彈嗎?只是「知音少,弦斷有誰聽?」女子的心曲能找到鍾子期麼?

 

        「我沒那麼有深度啦,」她笑著解釋。「只是你剛才的形容太精采了,我想到以前看過的一部日本歷史電影『天與地』。故事主軸繞著上杉謙信與武田信玄這二個男人的恩怨情仇打轉,可我印象最深的,反倒是中間一段與斬刈殺伐完全無關的鏡頭。上杉謙信,這個『越後之虎』,兵法之神,那時還叫長尾景虎,冷峻的外表下有著一顆熾熱的心。他痛恨戰爭扭曲人心,孤女稚子被橫加屠戮;他也無能改變等級森嚴的宗法社會對他情愛的限制:因為他愛上的是叛徒的女兒,奈美。」

 

        「別直說,讓我猜猜你要講的場景:是不是景虎和奈美二人在櫻花林中見面的那一段?」

 

真美,他想。四月的春陽下,奈美施施然,越過重重的櫻花落辦走來;微風拂過,落花成雨,預示了短暫絢爛,還沒萌芽就被迫夭折的愛情。不需要言語,流動的空氣牽動奈美眼角的髮絲,帶出依戀的音符;風,為戀人的悲歡離合作曲。就像「國境之南」裡唱的:「非得等春天遠了,夏天才近了」;是不是也得等奈美走了,景虎才能完整地把愛型塑出來,然後深埋心底?

 

看著她的笑容,他想起齊豫的歌:夢般地迷離,酒般地醇香,音樂般地動聽。一笑傾人國,一拂傾人城。他想,傾國傾城,佳人難得;不景氣的時候或許正是補補戀愛學分的好時機。

( 心情隨筆愛戀物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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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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