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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2/17 05:53:12瀏覽1030|回應3|推薦14 | |
美國是大國,各國在華府的大使館林立是不消說的,不過有的大使館真夠氣派,有的則實在是聊備一格,甚至可說不成一個樣子,然而好歹可以升起一面國旗。 我在華府工作那些年,幾乎可說沒有機會走進那些大使館採訪,進過一次加拿大大使館,是陪同當時的中央社董事長黃天才去辦簽證,去過一回英國大使館、日本大使館,只能算是湊熱鬧,看看一些團體在那兒抗議什麼,假如跟台灣或中國大陸有點關連,也可發一則小消息。 平常駕車沿著麻州大道一路往哥倫比亞特區西北郊開去,兩旁都是各國大使館,開到大使館漸漸稀落時,就能見到中國大使館,館址原來是一家旅館,北京政府於中美建交後,買下來改建為大使館,大門口掛著兩個大紅燈籠,中國味很濃,大門好像總是深鎖,沒見什麼人進出;可能因為生活習慣,大使館裡的人把一些飲料和食物的瓶罐、花盆放在窗台上,老讓人覺得礙眼。這其實也不稀奇,我還在休士頓的時候,曾看見中國總領事館的職員把內衣褲掛在窗口晾晒,因職業慣性隨手拍了照片,後來怕丟中國人的臉,沒發稿。 去華府之前有一年,中央社那時的董事長馬星野邀集中央社駐北美地區的特派員在華府開業務會報,大夥就住在離中國大使館不遠處一家華人開的飯店內,開會期間一天午休,王應機、丁侃、黃濟民和我一同散步走到中國大使館門前,忘了是那一位開玩笑說,假如我們推開那扇大紅門走進去,將會爆發一則轟動全世界的大新聞;當然,那只是說著玩玩,在自由世界生活的人有誰願意投奔那個沒有自由、不尊重人權的地方? 加拿大大使館建在離國會山莊很近的賓州大道旁,建築雄偉,是我所見最神氣的大使館;日本大使館也別有特色;那時的蘇聯大使館就在市中心,四周有粗如姆指的鐵欄桿圍著。 美國政府在斜對面 Lafeyette Square 旁設有迎賓館一所,有國賓來訪時,就下榻該處,宮主人依外交禮儀,免不了要過街拜會,但即使那麼近,有時還是大陣仗地坐著座車,在特勤人員的車隊保護下前往。但凡有外賓住在賓館時,外面總有一群記者守候,看到總統或外賓走出來,總會問幾個問題,他們有時會停步回答,多半時候笑一笑,揮揮手,逕自登車離去;我覺得雷根總統很聰明,他若願回應記者的詢問,會笑著講幾句不痛不癢的話,如果他不想回應,他乾脆裝年老耳背,把手掌放在耳邊,假裝聽不清楚記者的問題。 Lafeyeette Square 其實是一個小公園,除了靠街那一邊,三邊有一些古色古香的建物,其中有一幢據說是古早時候一位眾議員的家,他曾在那裡槍殺了與他太太偷情的一名男子。小公園裡住著一些華府的街友(homeless),他們用拾來的木板和大紙箱搭建露宿的地方,碰到下雪的日子,他們就把紙箱口扣在那些建物的暖氣排氣口上,人躲在紙箱裡保暖,警察怕他們凍斃戶外,開車四處尋找他,請他們去庇護所 (shelter)小住幾天,他們都不肯去,死賴著跟總統當鄰居。 我見過一名稍有姿色的徐娘街友,她的露宿營帳前矗立著一塊用破木板釘的牌子,上寫: Bush is a butcher 幾個血腥紅字 ;她告訴我,她是在那兒向老布希總統示威,而一人示威是不須經過申請、核准的,所以警察不會趕她離開,她在郵局設有信箱作通訊地址和收取政府給她的救濟金支票,此外,她在那兒賣撿拾來、用彩筆寫上 peace的石塊,也讓她有一些收入。她有一位男朋友,常騎著腳踏車來探望她,暫時替她看守營地,讓她去公園的公廁裡潄洗和清理一下。 因為好奇,曾訪問過幾位街友,他們都表示,辛苦工作,所得被政府扣了稅之後,剩不了幾文,不如拋空一切,整天在街上遊蕩,按時領政府救濟金過日子。那些街友身上都很臭,他們有時跑到中國城,站在餐館門口,餐館老闆怕嚇跑了客人,寧肯給他們一點食物,打發了他們。天氣好的時候,他們也常閑逛到全國新聞大樓附近的小公園,在那那兒曬太陽;有一次,我看到一名街友走到那裡,完全無視那些在公園裡享用午餐的男女,拉下褲子拉鏈曬起太陽來,路過的女人望了望,沒像電影裡那樣發出尖叫,好像沒當他一回事。 看到那些街友,想到那些身穿華麗時裝、在大飯店享用美食的華府男女, 腦裡不禁浮漾起"朱門酒肉臭,路有餓死骨"那些字句,華府就是那麼一個地方。 那時哥倫比亞特區的市長是非裔的白瑞(Marion Barry, Jr.),這位頭已半禿、家有嬌妻的老兄經常帶了一群年輕美眉到大飯店開"轟趴",酒池肉林,大麻搖頭俱備,日夜在天子腳下尋歡作樂,非裔居多,又多是他"粉絲"的市警不敢動他,最後還是聯邦警探出馬將他逮捕,移送法辦,被判罪丟了官後,他乾脆穿上非洲土著穿的袍子,當上了黑道教父,好像過了幾年,再度登上市長寶座,原因無他,華府非裔選民較多,也崇拜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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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情隨筆|雜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