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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11/22 00:45:18瀏覽2140|回應8|推薦27 | |
我的心理師很體貼地為我找了一個華人精神科醫師,姓王。 他除了一張中國臉外,一點也不中國。 他一個ABC,除了不會中文,我倆也一直沒有建立起治療上的 rapport。 古早的精神科醫師,或搞佛洛伊德派的精神分析,或搞 Skinner 的行為治療,具重建立治療關係,以突破病人的心防與自衛機轉,然後再進行心理治療。 可是現代的精神醫學,多是以針對生理為主的藥物治療。 他聽完我的敘述,問過其他藥物的歷史,立即開藥。 開的不是流行的 Prozac, 而是 Celexa, 一種治療腦分泌的化學失衡的藥。 而腦腺分泌化學不均衡,是造成憂鬱症的主因。 他要我下週再來複診,同時要我繼續看我的心理師,更重要的一定要戒酒。 拿了藥後,我的第一反應是: 好嘛,我現在是正式的 psycho 了。 看著那藥片,就想到電影 “飛越杜鵑窩”。 那我吃了這藥後,也可能像自己以前顧過的病人一樣,被“鎮定”成了行屍走肉般的 zombie? 我需要這樣的治療嗎? 吃了藥的第一週, 我發現我還是理智清醒,藥物對我唯一的副作用是手汗。 手濕的我無法拿網球拍,也就是每週兩三次的網球活動,不再有樂趣。 我對診斷與治療的否定與抗拒,有了一個合理的藉口: 這藥不能吃,非得與這不會說中文的王大夫談談。 在他的診所,王大夫聽完我的用英文準備的據理力爭後,用他專業的眼光看著問我: 請問,是你來找我,還是我把你從街上抓來的嗎? 哦? 我答不上話。 年輕的王大夫專業又冷靜地說: X先生,是你生了病,來找我。 我認為你需要這藥物治療。 你吃不吃當然是你的決定, 可是,如果你不吃,你可以不必再來看我這醫生了。 我老頭,一向吃軟怕硬,便敗下陣來,乖乖地當了王大夫的“精神病人”。 在中國待了兩年,有很多錯過的電影要補看回來。吃了藥一個月後,有一天,我利用午餐時間,到附近的租電影帶的店找電影,好晚上回家看。 午餐時間,店裡無其他客人,我選了幾片後,走到櫃檯。 櫃檯後的女店員說: Boy, are you in a good mood today? (你今天心情這麼好?!) 我聽了嚇了一跳,我的第一反應是: 你開什麼洋玩笑,吃我老豆腐,我有憂鬱症耶。 Am I ? 我說。 她說,你一進店就吹著口哨,快快樂樂的樣子,我就在看你, 今天是好日子嗎? 這藥,這藥,真是快樂藥,我居然不自知的在吹口哨!! 我突然發現,我快樂的能力,就像武俠書中主角的功力,失而復得。 (王大夫,你不會說中文無妨,醫術可似華佗!) 心理師,看了我幾個月後,也開始放我單飛,可是堅持我兩件事: 第一,戒酒。 第二,寫日記。 我在離開那鳥不生蛋的地方前,王大夫也再看了我一次,給了我三個月的處方。 他要我吃一年的藥,到了新地方,找到新的醫生便通知他,他會將我的病歷傳去,繼續拿藥。 我問他,一年以後呢? 他說,希望你就好了,否者,可能就一直吃了。 我戒了一年的酒,寫了一年的日記,吃了一年的藥。 我再也沒有看其他的精神科醫師,後來的藥都是我的家庭醫師續的。 其他如我在照片裡的地方 寫的,不再重複了。 後記: 1998年,我在KC生病時,常跑書店。 有一次看到招貼, Iris Chang,要來 KC 為她的“南京大屠殺”(The Rape of Nanking)簽書。 Iris Chang (張純如),跟王大夫一樣,一個ABC, 年輕優秀的歷史學家,媒體人,作家,在 2004 年,在自己車裡舉槍自殺。 她走的時候,36歲,婚姻美滿,兒子才兩歲。 她是千萬憂鬱症的患者之一。 老頭我不喜歡台灣媒體,認為台灣媒體是禍源之一。 其原因之一,是台灣媒體喜歡炒作自殺新聞,以他人的悲痛來賣錢。 幾年前,炒燒炭, 或配合政客炒自殺率搞選舉。 最惡的是混淆視聽,只追自殺的外在因素,什麼殉情殉職,功課壓力,父母失和,婚姻破裂,事業失敗等等。 都是屁話,間接鼓勵人,可以任何理由輕生。 同時,忽視了教育社會大眾,自殺最主要的原因是: 憂鬱症。 我寫這一系列的文,不求看官的推薦,只請大家告訴大家,憂鬱症是一種疾病,不要韙疾忌醫。 人會生病,病了要看醫師。 後記2: 我的標題是過去式的: 我得過憂鬱症。 可是自己也知道,這病不似天花,得過就終身免疫。 所以還是十分注意預防再發。 最近的一般的說法,還是以運動為上。 音樂,舞蹈,咖啡,煙草,巧克力,社交活動,都是好東東。 認知療法,也很重要,即不要鑽牛角尖等。 導讀: 我得過憂鬱症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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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事評論|政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