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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商業週刊》:佔領華爾街的另類領袖
2011/11/24 08:41:15瀏覽385|回應0|推薦0

2011-10-31  鹿城/編譯

最新一期《商業週刊》於1026日正式出刊,本期封面文章是《佔領華爾街的另類領袖》。文章介紹了一位佔領華爾街運動的最初策劃者,他曾是耶魯大學最優秀的人類學學者,就在將要獲得終身教職的時候,被學校解聘;他將一場無助的小型集會轉變成為舉世矚目的大型示威活動,但卻決絕承認是活動的領袖;他質疑亞當.斯密的經典經濟學理論,並與主流的經濟學觀點相左,但他的觀點正在被人們接受,他就是著名的人類學家大衛.伯爾格。

大衛.格爾伯今年有三個目標:宣傳他的新書、學會開車、引導一場世界範圍內的革命。第一個目標進展的很好,第二個存在一些挑戰,而第三個能否完成要視情況而定。伯爾格是一位50歲的人類學家,有人說他是他那一代人中最聰明的。作為一個美國人他卻在倫敦大學金斯密斯學院教書。他還是一個無政府主義者和激進活動的組織者,他是過去十年很多左翼抗議活動的發起人:魁北克城和熱亞那的抗議,在費城和紐約針對共和黨全國代表大會的抗議,還有2002年紐約世界經濟論壇時的抗議活動和今年早期倫敦反對學費上漲的示威遊行。今年夏天,伯爾格成為一個小的激進團體的主要成員,他們正在秘密策劃

佔領下曼哈頓的祖可蒂公園,現在已經發展成了轟動世界的佔領華爾街運動。

稱伯爾格是抗議活動的領導人是錯誤的,因為他們堅持無等級的理念,而領導人一詞和這個理念格格不入,稱伯爾格是抗議活動的發言人也不對,因為目前他們一直沒有提出具體的訴求。甚至在祖可蒂公園,知道他名字的人也不多。但伯爾格確是這個活動中最善於表達的人,在這個重要的歷史時刻,他可以將人們希望和抱怨表達的更有條理。1025日,他在《衛報》發表的評論這樣說道:我們正見證著新一代美國人開始變得更加自信,並開始挑戰強權。這一代人迫切希望結束完成學業後沒有工作沒有希望的現狀,他們無法在承擔巨大的無法償還的債務,人們希望和那些偷走他們未來的金融大鱷當面對質的要求並不奇怪。

除了活躍在世界各地的抗議活動中,伯爾格還是一個出色的人類學家。他的新書名為《債務:第一個五千年》在佔領華爾街運動爆發前兩個月出版。在一個虛構世界裡,這本書的視角橫快了人類的全部歷史階段,從西非的猿人到和古蘇美,到中世紀的愛爾蘭,再到當代的美國。他試圖探討人類一直以來對債務所抱有的矛盾的態度:既是一份責任又是一種罪惡,是經濟發展的引擎又是壓迫的工具。在書中,他試圖回答為什麼在人類的歷史中,這麼多人即認為欠債還錢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可同時又覺得那些靠發放貸款謀生的人是罪惡的。

伯爾格的主張一直被人們忽略,因為他和主流的經濟學存在分歧。但是這次運動為他提供了絕佳的機會,他的著作正在成為這場運動的一個理論框架。佔領華爾街運動的抗議者早期的憤怒主要集中在兩點,一是金錢對政治的影響,二是債務問題:抵押貸款、信用卡債務、學生貸款,以及2008年金融危機中,處理大金融企業債務和普通借款人債務問題上的巨大差異。

82日,當伯爾格和他的朋友來紐約,他們發現這次活動只是一次普通的集會,抗議者簡短會晤後,將舉著事先準備好的標語去華爾街走一趟,比如要求擴大就業、停止壓迫和戰爭之類的。在無政府主義者的行話裡,這是一場垂直運動(自上而下組織的)而不是伯爾格和他的朋友所希望的水準運動,他們為此非常生氣。伯爾格和Kohso召集了其他對這次集會不滿的人來到公園的南段,開始商討0917日的佔領活動。儘管集會的組織者試圖讓他們返回集會的隊伍,但是經過一番拉鋸戰後,更多的人加入了伯爾格的陣營。Kohso回憶說,那些召集這次集會的人也加入了我們,直到深夜,大家還聚在一起商討下一步的對策。儘管還有很多準備工作要做,但是伯爾格他們已經取得了重大的勝利。抗議將演變成水準運動,並且決定不選取領導人,或者是指定的政策聯絡人。在祖可蒂公園的抗議活動的核心仍然和日常的集會和各種各樣的小組會議。

接下來的一個半月裡,伯爾格忙的連軸轉。每週都有大的集會,第一次是在炮臺公園城的愛爾蘭饑荒紀念碑附近舉行的,以後都是在紐約東村的湯普金斯廣場公園舉行,這些集會很多都是伯爾格促成的。剩下的時間他主用於參加工作小組會議(0814日他在推特上留言說,快要累死了,這下我的駕校課程又要泡湯了)。他還組織了法律和醫療培訓以及非暴力抵抗的課程。他們一直在討論應該提出什麼樣的訴求,或者是不是要有訴求,但是這個問題在幾個月後還沒有解決。0910日,他們決定了佔領的目標:第一大通曼哈頓廣場,他們還選了幾個備選地點。所以當警察用柵欄把曼哈頓廣場團團圍住的時候,集會者早有準備。0917日,比預定開始的03點提前了大約一個小時,人們得到消息,改去祖可蒂公園,隨後2000多人浩浩蕩蕩的來到了那裡。這是一個正確的選擇,因為祖可蒂公園是一個私人公園,紐約市政府沒有權利把示威者從那裡驅散。伯爾格組織了當晚的集會,並且決定在公園露營,而不是立刻前往華爾街遊行。三天後,當伯爾格飛回奧斯丁的時候,佔領活動的影響還沒有超出紐約市。

伯爾格16歲起就成為了一名無政府主義者。他在紐約長大,從小就住在一個工會資助的合租公寓裡,那裡充斥著激進的政治思想。11歲開始,他就沉迷於瑪雅象形文字(現在只有部分被破譯),他把自己翻譯的瑪雅文郵給了這一領域的一位著名學者,那個人對他印象非常深刻,並且幫助伯爾格獲得了安多佛飛利浦中學的獎學金。多年後,伯爾格從芝加哥大學畢業了,他的研究領域使得他有更多的機會和不同的無政府主義團體接觸。他的論文研究的是一個馬達加斯加的鄉村社區Betafo,那裡的人是由貴族和他們奴隸的後代組成的。因為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削減了對馬達加斯加的援助經費(這也是伯爾格抗議的一種微調政策),中央政府拋棄了這個社區,讓他們自生自滅。後來當地人創造了一個公平的社會,

那裡不管達成什麼決定都必須由當地10,000人經協商達成一致後才能執行。如果必要,刑事審判可以由民眾來執行,但是如果處決被告,還要得到他父母的許可。

直到1999年發生在西雅圖爆發了反抗世界貿易組織的大規模示威後,伯爾格才徹底的變成了一個無政府主義者。當時他還是耶魯大學的一個副教授,正在他把全部精力都放在學術研究上的時候,他突然意識到,自己一直渴望參加的運動正在出現。伯爾格說,如果你真的決定做什麼事情,那麼很快就會有進展。第一次行動,你完全就是個外行,什麼都不知道,可是第二次,你就知道了一切,當第三次的時候,如果你想,那麼你就可能成為一個領導人。只要願意花費時間和精力,每個人都能做到。

對伯爾格而言那是一段幸福的日子。在紐黑文他是一名學者,而在紐約他是一個無政府主義者,並在那裡花費了更多的時間。他聯合激進分子、藝術家以及自稱為“直接行動網路”的人一同創建了一個新的團體,並且定期舉行集會和遊行。2005年底,在伯爾格即將獲得終身教職的時候,耶魯大學解除了和他的合約。伯爾格向法院提起了訴訟,他的案子在耶魯和整個人類學界都引起了轟動。他堅持認為他的政治主張是被辭退的重要原因。有人認為這件事說明,現代的大學就是某種伯爾格一直反對的等級森嚴的組織。Thomas Blom Hansen現在是史丹福大學的人類學教授,他曾經和伯爾格在耶魯大學一同共事並是非常好的朋友,據他的回憶,伯爾格非常尊敬學校裡的長者,但是他並不是那種圓滑的人。他在人類學領域裡很有成就,但是如果把生命的大部分時間花費在學

術領域,這種單調的生活他一定不會喜歡。

每一個參與發起佔領華爾街運動的人,從伯爾格到雜誌《Adbusters》的編輯,再到反對削減預算的紐約人,都對這場運動的成功表示吃驚。美國的左翼運動世界,摻雜著激進份子與和平主義者、民權主義者與馬克思主義者、理想主義者與現實主義者,他們經常因為爭吵和相互的誤解而處於分裂的狀態。佔領華爾街運動最顯著的一點是,它的出現要歸因於這種趨勢,而不是避開這種趨勢。在伯爾格看來,佔領華爾街運動的成功不是因為他的策劃者的能力,而是要歸功於運氣、時機,還有美國普遍存在的憤怒和夢想破滅的情緒缺少就業、政治進程陷入停頓,個人和國家一樣負債累累。

伯爾格看待債務問題並不是僅僅認為有太多債是壞事。在他的書裡,他探討的更深層次的問題是,債務扭曲了人們互相幫助的天性。就像亞當.斯密所說,經濟學教科書通常認為錢和市場的出現是因為人們以物易物、物物交換的天性。亞當.斯密指出,在沒有貨幣之前,人們會利用七隻雞交換一頭羊,或者用一袋穀物交換一雙涼鞋。然後一些有遠見的商人意識到,用一個共同的交易媒介給這些物品定價,交易起來將更容易,比如使用白銀和貝殼。但是人類學家已經爭論了幾十年,關於教科書裡講的這個故事好像並沒有發生過。伯爾格的書中引用了人類學家Caroline Humphrey的一段話這樣寫到:沒有一任何個關於純粹的、簡單的物物交易經濟的例子曾經被描述過,更不用說由此產生貨幣了。

人們在沒有貨幣的社會並不以物易物,除非是和完全陌生的人或者是敵人進行交易。他們通常是互相贈送物品,有時候是以進貢的方式,有時候為了以後得到回報送出一些東西,或者有時乾脆就是禮物。因此錢不是商人創造出來簡化物物交易的,他是諸如古埃及的國家或者是古蘇美的廟宇創造出來的,為了更有效的徵收稅款或者可以更容易的衡量所擁有的財富。在這個過程中,他們引入了價格的概念以及一個客觀的市場,並且摧毀了以前存在的所有互相幫助的網路。

這就是古代歷史,為什麼要說這些?伯爾格表示,因為錢將責任和義務的社會屬性轉變成了債務這種赤裸裸的金錢關係。現在我們認為還債是至關重要的,而這種意識正摧毀著我們彼此照顧的衝動。債務不是神聖的,人際關係才是。如果理解了債務產生的社會根源,當情況發生變化的時候,我們將更加願意重新思考債務,是否還有抵押貸款、信用卡債務、學生貸款或者整個國家的負債。持續不斷的金融危機對我們的啟示就是,如果認為產生這些債務的體制非常重要的話,那麼我們應該免除這些債務。國家並不真正屬於人民,至少理論上是這樣。我們給了銀行製造貨幣的權利,然後銀行再把錢借給我們。是我們共同創造了這一切,我們也可以讓它變得不同。

伯爾格的書受到了人類學界的好評,並正在引起世界的廣泛關注。只有個別主流的經濟學家認同他的觀點,喬治梅森大學的泰勒.考文是其中的一個,他認為伯爾格觸及到了人們的內心深處,他認為伯爾格的觀點是對的,而亞當.斯密是錯的。在書的最後部分,伯爾格給出了一條政策建議:就像聖經中所提到的“大赦”,免除所有國際的和消費者的債務。大赦在當代社會已經絕跡,但是在古巴比倫、亞述帝國以及古埃及都非常普遍。如果不這樣,統治者會發現當收成不佳,很多農民負債累累的時候,將會出現騷亂和暴動,第一次書面檔上記載的是一個閃族的國王頒佈的債務削減法令。伯爾格認為,這樣是有意的,不僅僅是因為可以免除很多人的痛苦,也是因為這樣可以提醒我們金錢不是萬能的,欠債還錢並不是道德的實質,這些都是人為安排出來的。如果民主真的有意義的話,那麼應該可以用不同的方式安排。

( 知識學習隨堂筆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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