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印象中,提到讀《荀子》篇章的順序的相關文字,〈性惡〉總是排在第二順位,僅次於〈禮論〉,有許多人認為,只要先讀了這兩篇,就可以知道《荀子》的大概內容,至於其他篇章,除了專門研究荀子思想的人之外,似乎都置之不論。 我接觸《荀子》已經超過十年,每一年都會把它拿來再重讀一次,雖然並不敢說我對《荀子》內容的理解已經超過其他人,但是對於部分通俗的成見,我還是有立場可以評論的,像〈性惡〉在《荀子》篇章閱讀的順位問題,我就有點意見。 如果是從了解荀子學說為出發點,而不是從後世宋明儒學的觀點做為評論的基準的話,我個人認為,閱讀《荀子》篇章的順序,應該以〈禮論〉為第一,畢竟「禮」才是荀子學說的中心;其次便是〈樂論〉,它是〈禮論〉的輔佐,在讀了〈禮論〉之後,就應該要知道與「禮」相配套的「樂」,才算是較為完整了解荀子的「禮」論;再其次就是〈正名〉、〈解蔽〉,從這些篇章中了解荀子學說的方法論與用心所在。 在看完這些篇章之後,如果想先鳥瞰荀子學說的大概,可以先看〈成相〉;想知道荀子的政治思想,可以接著看〈仲尼〉以下至〈彊國〉等十篇,再加上〈君子〉一篇;要知道荀子與當時各家學派的論爭,可以看〈非相〉、〈非十二子〉、〈正論〉等篇,另外在〈富國〉、〈樂論〉中也可以看到一部份這方面的議論;要看荀子在道德修養以及其他方面的學說,就看〈勸學〉以下四篇,再加上〈天論〉、〈性惡〉等篇。至於〈賦〉以下等篇,並不是說就不必看了,只不過它們在《荀子》書中的地位不是非常重要,把它們的閱讀次序放在後面一點,也就沒什麼太大的關係。 很多人把〈性惡〉看得很重,我很不以為然,我認為在荀子的學說中,「禮」及其在政治的運用才是整個學說的重心所在,〈性惡〉不過是從人性方面論證「禮」的起源與必要性而已。而宋明儒學之所以對人性如此重視,自然有他們自己的考量,但是若要以此評判各個思想家及其觀點在歷史中的定位,我不認為這是很妥當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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