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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09/02 13:23:06瀏覽1359|回應0|推薦0 | |
不像釋迦牟尼佛那個慈慈悲悲的。這個教育法大變,就是佛法的教育法。這個打棒子,什麼人開始啊?我們四川老鄉開始的,叫德山棒。臨濟喝,禪宗有名的故事。雲門餅,趙州茶,四句話。這四位大禪師的教育方法作風各有不同。德山棒,臨濟喝,雲門餅,趙州茶。唉!有些教育法,那叫做心狠手辣。這些大師們的教育法是心狠手辣,才能夠教育出一代的宗師人才。教育一代的大宗師、大師,比培養一個帝王都難。所以佛家、佛門,佛教有一句話,佛門裡頭,出家成佛,非將相之所能為。也可以加兩個字,非帝王將相之所能為。這意思說可以做大元帥,可以做好宰相,可以做好皇帝,不一定能夠成佛啊!這個牛吹得多大?一點也不吹牛,老實話,這是我常講的。我們要做一個英雄,容易。做一個聖人很難。做到了聖人才是大英雄。所以像每一個佛的大雄寶殿,佛的殿上面四個字,大雄寶殿,那才是個大英雄。佛就是聖人,聖人就是佛。怎麼說法呢?我常說做個英雄,可以征服了天下易,統一天下,容易。征服天下易,征服自己難。英雄都不能征服了自己,征服天下,統一天下是英雄。不要征服天下,專門征服自己,成就了是聖人,這個大英雄。那個大英雄好做,做外面的。為什麼?征服天下的英雄,把自己的痛苦煩惱加在所有人的頭上去。要征服自己成一個聖人,把天下人的痛苦煩惱挑到自己頭上來。此所以差別在這裡。所以說學佛成道,非帝王將相之所能為啊!可以做帝王、將相,不一定能夠自己征服自己而成佛。征服自己多難啊!所以佛法裡頭,六波羅蜜,叫忍辱波羅蜜這個”忍”,忍就是切斷的意思。一切要切斷放下,忍辱波羅蜜這個忍。你看這個忍字,中文怎麼寫?你看了這個字,懂了中國文字,自己心裡頭插了一把刀,這一把刀向自己心裡頭割的,一切就割斷了。所以禪宗大師們,造就了一個佛、一個聖人,他的教育法真是心狠手辣。尤其禪宗,佛法到了中國,產生這個禪宗。剛才講到,德山棒。為什麼創下了用棒打人?現在用香板大人,這個記錄呢?這個人叫德山禪師,四川人,唐代,唐朝的時候。唐朝那個年代慢慢講了,現在不給你們上歷史考據。他在家姓周的。他的五百年前一家人,周家的。他出家了,學問好得很。專門講金剛經,他一上課,聽眾好多哦!所以都佩服他講金剛經。所以有人也叫他周金剛,專門講金剛經。佛法學問好極了。後來他的名氣大得很,學術、宗教,拿現代話來講,宗教、學術,宗教哲學的成就高得很,名氣很大。可是有人告訴他,南方下江,四川人叫我們這些人腳底人,腳底下的。他們高,我們低。所以我們這些四川老鄉,那些四川老鄉都很傲慢,講我們腳底人。客氣一點是下江人,不像我們台灣叫外省人。下江。他在長江的上面,流下來往下面,都是下江。也是腳底人。這個腳下面的人。周德山,人家告訴他,南方下江啊,南宗有個禪宗,不講學問,不講經教。直指人心見性成佛,大為流行。其實禪宗開始呢,六祖的第三代才打開門的。打開門的也是四川人,就是馬祖。馬祖怎麼悟道?歷史慢慢講給你聽。這個,他說,那還得了啊!這個簡直入魔了。學佛多難啊!要搞個經教,道理搞清楚,慢慢修行,三大阿僧祇劫,慢慢經,好多生,好多生的修持才能成佛。這個禪宗說,「明心直指人心,見性立地成佛。」哪有這回事?那就是入魔了。拿武俠小說來說,走火入魔的這還得了?我非救他們不可。他發大慈悲就…自己挑了他的著作。金剛經的註解很厚,古代唐朝不是現在啊!每個字自己寫的。所以他把稿子啊,一挑挑起來出川了。 依四川人講出川,離開了四川。下來到江西、湖南一戴,看這個禪宗。聽說江西有個龍潭禪師。龍潭是個地方,沒有問題。這些大師,古代出家人,就不要自己的名字了,取個代號就是了。什麼圓觀啦、中觀啊,什麼心道啦、道心啦,反正翻來翻去,法雨啦、雨法啦,總是這一套嘛!什麼了不了的,了的法啦,法的了啦,都是這一套。反正…這是代號,並不當名字了,因為不好名了。就表示自己不要名了,名利都不要,隨便取個代號。但是他就不講了。有些人就是出了家,還是好名。這個話本來不想講,到了這裡,痰一樣,不吐不快就吐出來了。他要去龍潭禪寺,準備好好教訓這些禪宗的傢伙。什麼不好好看經教讀書就能成佛?結果挑了,一路走到江西。那個時候沒有飛機,沒有火車。當然沒有汽車,都靠走路的,很辛苦。尤其出四川到江西來,不是走陝西那一條路呀!不是走秦嶺呀!過三峽這一條路更難,很難走啊!不得了的。你看李白也是那個時代的人,寫的詩。他也是四川,也可以算是四川人。「蜀道難,難於上青天。」到四川這條路有這樣難,不是現在。他快到江西龍潭地方,就是剛才我們一樣,肚子餓了,要吃點心。看到路上有個小店,一個茅草棚搭的小店。有個老太婆,同我們今天一樣,專門做包子賣的。大概肉包、素包都有。這個老太太不打眼,出家人節省一點,買兩個包子吃吃就好了嘛!他就把這個一套書,他的書名金剛經註解,叫「青龍疏鈔」。青龍。這個很不得了啊!這本書沒有出版。當時老古出版社還沒有上去,所以書還沒有出版,是原稿疏鈔。大家曉得他有這本書,很難得看到。當時沒有出版,沒有印刷。古人讀書很可憐啊!研究佛經,一個字,一個字拿手來抄的。不像你們,你們現在太享福了,所以學問不好。還印好,像我們這一趟,還印了好幾萬塊錢的經典,來送給你們供養。你們拿到,將來不要去包肉了,已經了不起了。我在台灣有一次印佛經,印指月錄,印我的書,印出來,賣不掉。我有個學生做社會處的處長。實在賣不掉,沒辦法。我說你想辦法,我說我欠帳,真的啊!為了印佛經欠帳,指月錄。我說老師,我這個社會處長不能拿權力壓迫人買書。我說誰叫你用權力賣書啊!你給我想辦法嘛!你總比我認識人多啊!他就想辦法。最後因為我真的借錢來印佛經,印指月錄、禪宗。指月錄怎麼去台灣?歷史因緣很奇怪。我還在成都,民國37年冬天,我還在成都。是冬天,還是什麼時間呀?這個我一個朋友,黃埔四期,還是六期?我記不得。叫劉乙光,他專門看管張學良的。由上校看起,看到了官到了中將才死在台灣。我說你一輩子做官,我就想做你那個樣子,什麼都不要勞動,看一個人就看到中將。我說你真好,現在過世了,我們常說笑話。那個時候,他把張學良,蔣老頭子的命令下來,已經移到了台灣。張學良一到了,都是他帶一排憲兵。幾十年就是那麼看管,就是劉乙光。這些歷史秘密,你們都不知道,現在不要去宣傳,都過去了。張先生還在不好意思。這個劉乙光就寫封信給我,寄到成都,他說趕快買一部指月錄,寄過台灣來給我,在台灣新竹。因為張學良先生要學禪。因為劉乙光呢,也學禪,也拜我們的老師,袁老師的。所以說,我們等於同學,又是好朋友。你趕快買一套,寄過來。我接到他的信啊,當然買了。在成都文殊院有個印經處,那個老的古本的,木刻的。我就買了一套,包好航空寄到台灣,寄給劉乙光給張學良。等到我到了台灣以後,台灣是那個時候跟香港,香港我現在批評它是文化沙漠。台灣我初到的時候,也是個文化沙漠。這一切什麼佛啊、道啊,這些文化都是我一個人在這裡鬧起的,才有今天文化根根。台灣比大陸,比各地都好。不曉得我有功勞,還有屁勞。反正做了很多。這一下我一看,禪宗一本書都沒有,只有我有一套,張學良那裡有一套「指月錄」。劉乙光常常跟我碰面。我說那個少帥,我問你們那個少帥啊,他還在研究禪宗嗎?那他怎麼行呢?他現在不研究禪了。所以張學良這幾十年要什麼書?買什麼書。要看什麼?買什麼。要請那個教授來講什麼給他聽。老頭子呢?經費花得不少啊!非常舒服啊!我說哎呀!最好我跟他換一換,我還願意這樣一輩子閉關,要什麼有什麼,多舒服啊!真是享福一輩子啊!我說那好了。你把那套「指月錄」拿回來給我。我說我還花了錢給你寄來,成本都沒有拿呢!劉乙光說這個當然當然,我去拿來拿來。所以那一套指月錄上面,還有寫的劉乙光。我拿來就給翻版印了,想弘揚佛法,禪宗。「指月錄」誰也看不懂禪宗,賣也賣不掉。我也背了帳,那個時候又窮,還不掉。所以我只好找這個學生,做社會處長,你去想辦法。他說老師這個…這個除了我們跟你學的,還看懂看看。怎麼賣啊?我說我管你怎麼賣啊!不能用權力壓人呀! 我說怎麼可以啊?你去想辦法行了。他最後搞了幾個月,總算賣了,送一點錢給我還帳。我心裡想,大概他自己啊,不曉得怎麼掏腰包來,反正我也不敢問。一問了,問穿了,自己臉紅嘛!怎麼辦呢?總算我把帳還了。我就管他呢!嫁禍於人。這一下做英雄了,把自己的痛苦放在人家身上去。先講這一段。過了兩、三年,因為我的講學啊、講佛啊、講禪宗,禪宗大為流行了。大家買「指月錄」,買不到。我就把那我個學生找來,叫聶公陽,江西人。我說公陽,當年還有50部「指月錄」,我窮的時候還不了帳,叫你拿去賣的,現在一定賣不完,你趕快拿來,現在大家需要得很。他說,老師一本都沒有了。我說你到哪裡去,怎麼賣掉呢?他說,我沒有辦法。你叫我…最後我給賣豬肉、賣牛肉屠宰公會那個會長,殺豬、殺牛的,給他那個商量,你們這裡有錢,拜託、拜託買點書去。殺豬公會說,我們一個字也不認識,看什麼書啊?這個,這個…處長你叫我們買書幹什麼?我們。他說,我有個老師印了書,賣不掉,很窮。我也沒有錢,我們師生兩個沒有錢。你們屠宰公會有很多經費,就撥一部分買一點書,做點好事。處長那麼講,就買嘛!這50不就殺豬、殺肉的、殺牛的,屠宰公會買去了。我說這樣啊!我說真好,那個屠宰公會啊,殺生那麼多,買了佛書有功德了。現在他也不看,你去拿回來。好好,我去拿回來。過兩天跑來,一本都沒有。我說到哪裡去啊?氣死了。他講,我問他們,你書呢?怎麼分掉的?他說包豬肉、包牛肉,包完了。真實的故事哦!那是我幹的事情,妙不妙?還把佛經印去給人家包豬肉、包牛肉。50本「指月錄」包完了,一本都找不到。這都是真的故事,很有意思。現在回轉來,這個「指月錄」,講到周德山,周金剛到了四川,這個「青龍疏鈔」挑來,看到這個老太婆,肚子餓了,要吃點心了。把書擔子一放,老太太,老闆,我要吃一點點心。這個老太太呀,好像,不是我們汪曼老這個老太太。也許是汪曼老故意化妝在那裡。他一看這個和尚,他知道了,心裡有數了,這個老太太。她說,師父你哪裡來啊?他說我四川來啊!你挑的這一挑,好像都是書嘛!他說對呀!都是書稿。什麼書稿呀?「青龍疏鈔」。老太太明白了,曉得他是周金剛。金剛經,你們都看過吧!金剛經有三句要緊的話,你們先寫好啊!佛說的,「過去心不可得,現在心不可得,未來心不可得。」這叫三心不可得。這就是說,我們前一分鐘這個思想,這個心,前一秒鐘過去,已經過去了。未來心不可得。沒有來的,還沒有來嘛!現在心,我們講話,現在,一講現在,已經過去了。未來沒有來。過去心不可得。未來捉不住,空嘛!「過去心不可得,現在心不可得,未來心不可得。」三句重要的話。他說自己這個書箱裡是「青龍疏鈔」。這個老太太汪曼老一聽,心裡有數了。他大概就是周德山,周金剛講金剛經的。他說你這個書啊,師父你要做什麼?他說,我向你這裡買一點點心吃。老太太說,慢慢,等一等。「過去心不可得,現在心不可得,未來心不可得。」,你要點哪一個心?周德山愣住了,這一下給這個老太太一棒子就打昏了。你講這個經嘛,「過去心不可得,現在心不可得,未來心不可得。」你要吃點心,點哪一個心啊?這一棒就給他打昏了。他說江西這個禪宗,這些一個還不出家的,一個老太太賣點心的,都開口都是佛法最高的,最簡單就是這樣。把他問愣住了,他答不出來。心裡已經打鼓了。後來他到了龍潭,和尚的規矩,一到廟子上掛單。先跪下來到課堂磕頭拜佛。他在拜佛的時候啊,就講了,「久嚮龍潭」,耳朵裡,龍潭禪師名氣太大了。很久仰慕,影響我聽到龍潭。久嚮龍潭,今到龍潭,龍也不見,潭也不現。這個很厲害啊!翻成白話的啦!久久是仰慕大名龍潭禪師。我現在到了龍潭地方,龍也沒有看見一條,潭也沒有看見一個潭水。換句話,眼睛裡沒有人。老和尚這個大師啊,龍潭大師也沒有見到,究竟如何?這個龍潭大師站在他旁邊,他不認識。以貌取人。說他依法不依人,他依人取人了。龍潭大師說,如此,真的嗎?真的是這樣嗎?如果你真的這樣,「許子親到龍潭」,你總算真到了龍潭了。如果是這樣,許,准許你通過了,「許子親到龍潭」。真的龍也沒有,潭也沒有,什麼都空了嘛!你就得道了嘛!這一下,周德山完了。給這個大師這一棒一打下來。那麼我又插過來了,蘇東坡後來也學禪。學禪,拼命研究。所以有一首詩,他學禪,講禪心得的境界。有一首偈子,東坡全集上是沒有,外集有。他這首詩,我插過來。怎麼說得蘇東坡比周德山?遲個遲個兩、三百年了。周德山是唐朝人,德山禪師。蘇東坡是後來宋朝人。不過我現在插過來講。蘇東坡講學佛,禪的境界,悟道的怎麼樣。「盧山煙雨浙江潮」。蘇東坡也是四川人。我們一提都是四川老鄉。四川老鄉在文化上,都是領頭的。「盧山煙雨浙江潮,未到千般恨不消。」 沒有到過廬山看過,沒有到過杭州,浙江西湖看過,恨死了。聽說風景怎麼美,怎麼…總想去。「及至到來無一事」,這兩個地方,杭州的蘇堤西湖上,就是蘇東坡在那裡,下放在杭州的時候修的,所以叫蘇堤。廬山嘛,他也住過了。「及至到來無一事」到了廬山、杭州看看,到了以後呢,怎麼樣?「盧山煙雨浙江潮」,不過如此就是這個樣子。這是學禪的境界。本地風光,「盧山煙雨浙江潮,未到千般恨不消。及至到來無一事,盧山煙雨浙江潮。」這個道理插過來這一段,等於註解了龍潭禪師答覆周金剛的話,周德山的話。龍也不見,潭也不現。這位禪師說是這樣嗎?那就許可你真到了龍潭,到家了。這一下,德山一聽啊,跪下來拜師了。後來因此而悟道,簡單的說。詳細的,你看五燈會元「指月錄」,尤其是最初的傳燈錄。這個上面都提到很多,這是禪宗的歷史。周德山悟了道以後,他講了兩句名言。學問好,佛學高,有什麼用?「窮諸玄辯,若一毫置於太虛。」你們學學我啦!要學佛讀書,重要的地方,要點的句子。你看我不要你們筆記的,我要靠腦子,靠心裡頭記的,現在一背就出來了。「窮諸玄辯,若一毫置於太虛。竭世機樞,似一滴投於巨壑。」你看他的學問多好?出口成章。他悟道以後,就把自己寫的金剛經註解「青龍疏鈔」,一把火燒了,不出版了,沒有用。他怎麼講”窮諸玄辯”?學問再好,懂得邏輯、哲學、宗教,什麼都懂。思考怎麼辯論?怎麼辯證?用什麼辯證法,變證這個真理?都不是真理。學問越好,各種變證等於一毫,一根毛在宇宙裡頭一樣,那麼輕,沒有份量,那麼沒有用處。「竭世機樞」,樞機啊?他記得,翻過了。他說你用盡機關,怎麼好?就是這個世界上只有你一個人都搞透了,透絕這個世界,等於一滴投於巨壑。等於一個大海,大的山谷裡頭,你滴了一滴水一樣,有什麼用呢?就是學問沒有用。真正的悟道修持,這個才有用。可是你們諸位年輕出家同學注意哦!不要拿周德山這兩句話來自己標榜啊!他出口可以講的出來那麼好句子,你不一定哦!他可以著很多的書,你做不到哦!所以他後來的教育法,他喜歡用”棒”。用棒並不是要打死人,狠狠的打。他手裡等於拿一個教鞭,你來問他問題,”啪”你一下。就是這樣,所以叫德山棒。後來臨濟祖師,你問他問題,他就給你一否定”喝”。聲音很大,就喝你一下,叫臨濟喝。雲門祖師的作風呢?教育法不同了。就吃點心的時候,吃飯的時候,跟他學的人很多啊!唐代的時候,這幾位大師門下,都是幾百到一千。唐代的人口,並不是現在十億人、十二億人。最多一億還不到,那個時候地廣人稀。所以他們門下跟他學的,幾百、千百人,是很大一個場面。每一次在吃飯的時候,雲門總抓起那個…喜歡吃餅,薄餅拿起。大家吃飯的時候,他問這個是什麼啊?大家同你們一樣一聲不響,一個都沒有答。這個是什麼?雲門餅。這是一個教育風範。趙州禪師有人來,你想要見師父、講佛經都可以。真正問到禪,佛法的修持,真正的佛法,傳一點給我好不好?講完了。你不懂,進去了。佛法就在喝茶那個地方。所以剛才吃了點心,我也請問一下你那個心,饅頭點到哪那個心去了?吃下去點哪個心去了?還是過去心、未來心、現在心?如果你問我饅頭點了哪個心?不要囉嗦!走哦!我到胃上去了,點個什麼屁的心,對不對?這是老實話,這就是禪。所以禪宗的教育法,剛才告訴你真做功夫,不要喜歡聽這些。所以禪宗的風趣、禪宗的幽默、禪宗的文學、禪宗的辯論、禪宗的哲學、禪宗的科學,有你寫博士論,可以寫一、兩百個題目。做博士論文的題目,多的是。真的不相干。真的禪宗要自己修證到了,隨便一舉一動,揚眉順目。就是,揚眉就是眉毛眨一眨,挑一挑。眼睛眨一眨,他就懂了。揚眉順目即是。所以還有個禪師,唐代還有個宗族,一個太子來出家的。到了龍潭禪師,龍湖禪師那裡出家了。龍湖禪師,他有一天修持用功很好了,跪下來問師父。師父啊,佛法那麼多, 我請問一個問題。他說,你問啊!如何是祖師西來意?達摩祖師來傳禪宗,傳了一個什麼東西?這個師父怎麼說啊?手指門口外面有一座山,我們中國老規矩。大門外面一個山,擺在前面叫做案山。桌子一樣,等於我們做在這裡,前面有一個桌子。他說你問這個嗎?等案山點頭時,再給你講。這是禪宗教育法。那這一輩子,一百輩子也沒得希望了。可是他就開悟了。待案山點頭的時候,再給你講。就是這樣開悟的。當年我們年輕的時候,人家問,案山點頭。才說點頭,頭已點,案山哪有點頭時。就答覆他兩句話。就在這裡,就在本位上。「此中日日有花紅」。「才說點頭頭已點,案山哪有點頭時?」(經行)你看看外面街上車子響,汽車在按喇叭,零碎的雜音都很多。當你一站,什麼都不管的時候,這個外境同你了不相干。你耳根圓明,非常清淨。不要另外去找一個清淨啦!然後隨時在行住坐臥,任何一處,任何一點上,永遠保持此心的安詳、清明。三年、五年沒有不成功,不成道的。就那麼簡單,就那麼難。所以孔子也說,孔子傳道給曾子,曾參。曾子是最誠懇的學生。現在那些人亂用他的名字。有一天孔子站在那哩,看到曾參走過來。曾子。大概就是我們這樣行香啊!規規矩矩目不斜視,端端正正。孔子就叫他了。在論語上的記載,你們就看到。參呼!曾參啊!他不曉得老師站在那裡。他一叫他名字,他一抬頭一看。唯!就是(曾參)。是!孔子抓住那個機會。參乎,吾道一以貫之,就是這個,就是這一念清淨就對了,所以叫一以貫之。就是這個,一以貫之,就是這個,一路下去就對了,就是這個樣子,一路下去就對了,所以叫做一以貫之。現在亂來了,變成一貫道了。這是孔子傳曾參。吾道一以貫之。曾子曰,(論語上)唯!是,知道了,懂了,等於曾子悟道了。曾子出。老師當時抓住機會傳給他,指點他,就是這個。吾道一以貫之。曾子曰,曾子說。答覆了”唯”,是了,我懂了。曾子出。回頭他出門了,離開這個禪堂一樣。門人問其他同學跑來,喂,你剛才老師對你的那個態度不同耶!好像傳了你密宗了。門人問,究竟傳了你什麼?曾子曰,曾子只好對這批同學啊,點心沒有吃飽呢!曉得他不能懂,就變了一個法。「夫子之道,忠恕而已矣。」老師沒有別的秘密告訴我啊!好好去做人啊!好好去做事。忠,後世以為是忠於帝王、忠於領袖、忠於別人、忠於長官、忠於太太、忠於丈夫,對個人而忠,把”忠”字,中國字解釋錯了。忠,你看中央的忠,下面一個心,良心擺在中間。對於任何一件事情,沒有不盡心,沒有不盡力的,這個謂之忠。以為忠臣孝子非要殺了頭,才變成忠臣,那才是狗屁的中國文化。當然會殺頭。為了真理前面,自己性命都不管。就是忠於其事是謂之忠。做人,恕,女孩子的心情一樣。女孩子呀,心腸軟的。本來生氣得很。小姐你很漂亮!媽媽你不要生氣!是嘛!是嘛!算了,算了…推己及人,替自己想,替人家想。你看那個恕字,女人下面一個心,我們講罵人的。你這個婦人孺子之仁。我說你不要亂罵了。婦人孺子之仁,那就是慈悲心的開始啊!你沒有婦人孺子之人這一點,你還做不到呢!所以那個”恕”對不對?女字下面一個心,心腸軟一點。不像我們這些男人死硬的心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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