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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10/21 12:13:47瀏覽9896|回應13|推薦21 | |
最近至港,大閘蟹季節雖已近,卻有些懶得吃,沒去慣至的灣仔《老正興》、銅鑼灣《雪園》等店食蟹。反而跑去香港藝術館看了兩個畫展,其中一幅題名『看你』的齊白石畫蟹還真有趣(當然是「看你... 橫行到幾時」、以喻螃蟹),竟讓人想起台灣層出不窮的弊案亂象... 返台一晚轉到某電視購物台,見到舌粲蓮花的妙齡女「售貨員」(稱「主持人」怪怪的、購物台稱其為「購物專家」更怪 -- 明明是「販賣」專家嘛?) 興奮的抓起半隻大閘蟹、迫不及待將塗滿口紅的嘴湊上去唏哩呼嚕猛吸,然後沾了一嘴蟹黃蟹膏大呼『大閘蟹就是用吸的!用力吸啊!』......當場傻眼。 吃了一輩子大閘蟹的認知似乎全部湧上腦海、最後卻停格在女「售貨員」雙唇沾滿蟹黃的亢奮呼喚兜售畫面。 台灣這幾年每逢夏末初秋便瘋大閘蟹,不但朋友邀約蟹宴、媒體也滿是介紹圖文,由大賣場、便利店到菜市場、餐廳,處處都賣大閘蟹。相信即使不嗜食蟹者,也被「轟炸」得差不多了。如此盛行,還有什麼好寫的?可是看了這場電視購物秀反而得寫寫。 雖非什麼富貴人家,但是從小每逢秋季總有父執輩朋友、親戚送來成打成簍之蟹,便有機會吃大閘蟹。大閘蟹到,總是件熱鬧之事,小朋友愛玩蟹,戳戳它眼睛、偷拎幾隻解開草繩放到浴缸裡任其亂爬,百玩不膩。父母則邀集親友,訂下家中吃蟹之約。從小,被教導的是『吃蟹應該是件悠閒的事,親朋好友把酒執螯,一輪一輪蒸煮、上桌』、『食蟹不能浪費、一支支蟹腳慢慢拆、慢慢吃』。長輩親友都很會吃蟹,蘇杭出身的舅媽尤其熟練、吃完可以拼回去猶如原狀。然而,小鬼頭性急,總是亂啃亂嚼、吸吮一番解決,回想還真浪費。直到年紀、閱歷稍長,才靜得下心吃大閘蟹,也才回憶起大人教了多年的吃法。
(我的)食蟹步驟: 卸足拆螯:大閘蟹蒸妥上桌,由於蟹殼密實,並不會涼掉,可以押後吃。所以先拆卸足爪、蟹鉗。以剪刀逐一開,用筷尖剪尖或工具推出蟹肉吃食,再開蟹鉗。如果不想吃蟹腳,另置一盤(之後可以拆出腳肉存放,做菜或下一碗陽春麵、鋪放其上、變成蟹肉麵)。 開殼:食畢足爪,打開軀殼,先滴少許薑醋於蟹蓋內,以筷子或茶匙舀食蓋內膏黃、蓋邊緣肉。然後以筷子除去身軀中後部六角型長片狀內臟(蟹性寒,又有一說法寒氣集中於那片內臟中)、除去所有肺葉、除去腹臍片(這些不要的部份正好可置入已食畢的蟹蓋中)。然後將身體一掰為左右二半。 身體:滴少許薑醋於膏黃上,可以筷子或茶匙舀食(一定要把臉湊上去吸吮也沒辦法...),再緩挑肉吃。此時用剪刀很方便,將一片剪刃插入足爪關節孔中、打橫一剪,1/2 身軀就平行變為 1/4,所有蟹肉暴露而出。 食畢:如果照上述步驟,可輕易隨手拼回蟹狀。是否比亂啃亂咬優雅多了? 食後:以薑茶薑湯去寒是少不了的。如在餐館,以茶、檸檬水淨手;如在家中可以擠少許牙膏洗手去味。 步調: 吃大閘蟹,不是趕時間、比賽吃幾隻。如果食伴對、酒佳,可以有效率但從容的邊吃邊喝邊聊。曾見過有人純鬥快、鬥「豪氣」,足爪棄之不說,兩手一掰便亂吸一陣、唯恐慢了般趕快丟掉。說真的,不太想和這種殺風景的人同桌食蟹,因為會難以拿捏蒸下一隻的時間差。 配酒: 食蟹,蟹是一半、酒是另一半。大閘蟹甚配紹酒,由紹興、陳紹、花雕至女兒紅(溫飲)皆宜。好的紹酒自然有其香醇,無需放什麼話梅、檸檬等畫蛇添足。近年食蟹總有朋友至香港(九龍柯士甸道)《天香樓》攜回鎮店之寶十八年以上女兒紅,此種級數已如「原酒」,直飲太甜,對上本地陳紹(約 1/3 女兒紅、2/3 陳紹頗佳),無可言喻之好。 常見賣家標榜「陽澄湖」蟹,然而各地大閘蟹種是一樣的「中華絨毛蟹」,陽澄湖只是因湖底較少泥濘、較多岩石,以致螃蟹足部運動夠(尖足在光滑岩板上難站定)而已,且很難買到真正陽澄湖蟹,更何況是野生的。只要不是「荷蘭蟹」(台幣百元以下者、無味)就成。居港期間曾於《蘇浙同鄉會》、《華潤招待所》吃過大陸總出口商「五豐行」精選頂級陽澄湖「蟹皇」,八兩多、膏多黃香,甚至好過上海《新光》、《王寶和》。之後,再也未逢那麼好的蟹,「曾經滄海難為水」所以反不挑剔強求了。 常有人問『你一次可以吃幾隻?』其實,蟹在好不在多,雖然曾經坐一整晚,吃掉六、七隻,但是現今大約一次只吃兩隻(六兩出頭者),應景歡聚才是重點。吃了一輩子大閘蟹,不再貪便宜、搶食比多,寧可悠閒些。 2005‧10 延伸閱讀:酒酣秋夜‧完美蟹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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